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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宁想了想道:“我们去把大小姐找回来吧,可别蹭酒喝醉了,倒在不知哪个树底下。”
阿棋摆手道:“大小姐酒量好着呢,哪里这么容易醉。”
青宁指着桌上临了一半的字帖道:“我倒不担心她醉了,就是担心她今儿功课完不成。明日如镜先生要过来的,若是交不出功课,大姐可要被训了。”
阿棋和阿韵顿时正经起来。
如镜先生,她们两人是见过的,瞧着斯斯文文饱读诗书,就是那脸总是冷冰冰的,真生气起来不定多可怕。
于是三人都一同出了清风水榭,往大厨房方向走去。
大厨房在前院,三人出了沁芳闸,一路走,空气中的酒香越来越浓郁,里面的那一股清香也闻出来了,是荷花香。
到了大厨房,只见大凉棚底下热火朝天,一堆人都在忙着,好几个年轻后生光着膀子在干活。
青宁只在门口瞥见一眼,就羞得躲到了树底下。
阿棋和阿韵虽是丫头,也是黄花大姑娘,虽说大盛民风开放,但也这样子堂而皇之地见过年轻男人的身体。两人红着脸,在门边猫叫一般叫了好几声,才叫出来一个婆子。
“大小姐?大小姐早就走了呀,这荷花酒才酿出来第一瓯,大小姐就一连喝了三海碗。咱们还担心她醉了呢,料不到大小姐娇娇嫩嫩的,酒量倒不小,走了都好一会儿了。”
阿棋和阿韵顿时傻眼。
“她去哪儿了?”
婆子摆手道:“这我哪里知道。只是瞧着往沁芳闸里头走,总是回屋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院里头就有人叫她干活,忙回身就走了。
阿棋和阿韵面面相觑,折回来跟青宁这么一说。
青宁蹙眉道:“按理,大姐回来也是去清风水榭。不过咱们还是先去松雪斋瞧瞧吧。”
“是。”
阿棋和阿韵应了,簇拥着她返回沁芳闸。
三人一路去了松雪斋,却是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并不见扶摇回来。
这下总算是意识到不妥了。
(久违的双更要来了,激动不激动)
正文 80、海棠花下(2/2)
80、海棠花下(2/2)
一连两个地方都扑了空,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青宁道:“怕不是真醉了,咱们分头,赶紧地先在园子找找。”
“是。”阿棋和阿韵也收起了轻松的心态。
三个人开始满园子地找人,又不敢声张,深怕扶摇只是在园子里逛,一声张倒弄得风声鹤唳。
她们这里忙碌着,扔下清风水榭空空荡荡。
慕容和慕扬隔着湖往那边看了半天,也没见半个人影。
慕扬笑道:“不是说扶摇和青宁在清风水榭习字作画,怎么人去楼空了呢。”
他侧脸看了一眼慕容。
慕容将视线从清风水榭的方向收了回来,从窗边走回屋子中间,见几上茶水已凉,便对立在屋角的苏北岳的一个亲兵说道:“将军几时来?”
那亲兵忙道:“方才秦领队派人来,说是将军有事在身,恐来的稍晚,请两位公子多等片刻。”
慕扬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道:“这样干等到什么时候,我去园子里走走,将军来了再叫我。”
他也不等那亲兵回答,径直出了观鱼水榭。
慕容想了想,枯等无趣,也随之走了出去。
那亲兵只得叫下人远远跟着,留意他们兄弟的去向,以便将军来了,能够第一时间把这两位爷给找回来。
夏日炎炎,又是最热的正下午,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漫步在树荫里。
园中的景色倒是还不错,花红叶绿的,只是蝉鸣有些烦躁。
慕容走了两步,站在岔路口,一面是湖边的小道,一面却是假山,假山后面显得郁郁葱葱,有些幽静。
他朝着那假山后头走过去。
一路过去,都是桃树,桃花在三月里就谢了,桃子也在四月末熟了被摘下,只剩下一丛一丛的桃树,叶片繁茂,密密匝匝。
底下都是泥土,中间一条狭窄的鹅软石小道,蜿蜒绵长。
过了一个亭子,竟是成片的垂丝海棠。
一般垂丝海棠都是三四月间开花,倒不知将军府的花匠用了什么培育的妙方,这些垂丝海棠竟然到了盛夏里还没败。
一树一树的垂丝海棠,顺着盘旋而下的石头台阶一路延伸开去。
慕容往下走了两阶,便站住了。
前头台阶旁边一块平整的空地切进树丛去,一大块天然贵妃椅状的石头上,卧着一个浅红衣裳的俏人儿。
垂丝海棠粉红色的花朵由浓转淡,由淡入浓,一朵朵一簇簇累累挂在枝头。
绿叶底下半遮半掩的青色大石上,佳人斜卧,发髻松软,乌黑的青丝瀑布般披洒。
浅红色的高腰襦裙,鹅黄色的半臂,露着一抹凝脂般的雪肤,白的耀眼。蓬松宽大的裙摆,贴在柔软纤细的腰上,滑到臀部时,又呈现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再往下滑到修长笔直的双腿,便似月光如水一泄千里。
裙摆垂挂着,随风轻扬,裙内白色的翘头丝履若隐若现。
佳人白玉般的脸上浮着两抹潮红,酒后微醺,慵懒至极,长长的睫毛轻颤如同蝴蝶翅膀。
慕容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一阵风过,海棠花纷纷洒落在浅红色的裙摆上,佳人梦中呢喃,微微扭动了一下,手中蝶戏牡丹的团扇轻飘飘跌落在地,那腰臀间的弧度却愈发地惊心动魄。
“好一副海棠春睡图……”
慕容蓦然回头。
却见慕扬站在他身后,嘴角含笑,下巴微挑,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注视着海棠花下的扶摇,眼里除了惊艳之外,还有赤luo裸的占有欲。
慕容紧紧捏起了拳头,浓黑的眉毛也慢慢地拧了起来。
这时,对面树丛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原来是在这里”
一个惊喜的女声响起,那细碎的脚步声也立时变得急促起来。
慕容和慕扬赶忙往旁边的树后面一缩,两兄弟竟然都是一样的反应。
青宁奔到石头前,闻到了扶摇身上淡淡的酒味,无奈地摇头。
“果然是醉了,阿棋那丫头,还说她酒量好……”
她俯身下去,轻轻推着扶摇的肩头。
“大姐大姐”
“唔……”
扶摇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很是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世界。
“我怎么在这里?”
她扶着额头,很是迷茫。
青宁握住她的肩膀,一面将她扶起来,一面嗔道:“还说呢?那新酿的荷花酒又不是白水,哪里能一连喝三海碗,可不就醉了么”
扶摇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脚下一软,身如风中拂柳般一折。
青宁忙拦腰抱住,扶摇便软软地倚靠在她肩头,嘴边还挂了一丝甜甜的笑意,端的媚人。
慕容在树后看得清楚,当下心头便是一紧。
再一回头,果然慕扬也是眸光大亮。
该死的
他低咒一声,再次握紧了拳头。
“呀找着大小姐了”
对面树丛里又钻出来两个丫头,正是阿棋和阿韵。
青宁道:“快来帮忙”
阿棋和阿韵忙跑上来,一边一个抱住了扶摇,青宁这才得以解放。
“醉酒的身子就是沉重些,咱们快扶她回院子里去醒醒酒。这般样子,若是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阿棋和阿韵扶着扶摇往前走,扶摇身子软软的,半醉半醒,全靠她们推着往前。
两个丫头听见青宁这样说,便笑道:“这园子里头哪有什么外人。”
青宁道:“慕容慕扬两位公子不是正在观鱼水榭?”
阿棋挤眉弄眼道:“慕扬公子不久就要成为咱们的二姑爷,至于慕容公子跟咱们大小姐的交情,那也算不得外人了。”
阿韵颇为认同,连连点头
青宁正色道:“说这话就该拧了嘴皮子虽说未婚男女谈情说爱,并无拘束,但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哪里能够这样随意,女儿娇态若是随便叫人瞧去,跟风尘女子有什么两样?”
她脸色一板,眼尾狭长的凤眼里竟透出一股平日里不曾有的威势。
阿棋和阿韵顿时都是心头一紧,低了头去不敢说话。
她们四人慢慢地行远了。
慕容和慕扬才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原来大哥,早就与扶摇有了私情么?”
慕扬看着慕容,笑得颇有深意,暗指阿棋那句不是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