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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矜持》
竟然会有如此吻合她心境的歌曲,这世界上如同她这样的女孩肯定不是她单独一人。在夜里戴着耳机,听流水般的音乐覆盖了夜色,温暖的感觉包围着她的全身。
她设想了很多次,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这个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女孩,是那么熟悉和似曾相识。如果一个男孩觉得那女孩美丽,她的美丽就只为他一人存在……
他有没有觉得她美丽过,哪怕就一次?
她迷恋这首歌,常常在无人的地方唱。有一次戴着耳机,拿着洒水壶转着圈在教室里面打扫卫生,一不小心把水淋到了他的鞋子上。
“啊,对不起。”贺崇愚条件反射地拿起讲台上的抹布递过去,可笑的是,他的皮鞋看起来就算淋了水,也比她手里的抹布干净得多。
“没什么。”他笑了笑,出于回应,他拿着抹布去擦了擦鞋子,却擦得更脏。
贺崇愚实在不好意思了,走回书包那里拿出手绢——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流行纸手帕,干净有教养的女孩子,总是随身带着一块手绢,碎花的,或者卡通的。“擦擦吧。”她递过去,非常坦诚地看着他,卫嘉南推开她的手绢,“不至于,我去拿纸擦擦就可以了。”
他温和地说着,看上去好像一个谦谦君子。
这时舒雯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看见这一幕,想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禁不住讪笑着打招呼:“还没走啊?”
“我就好了。”贺崇愚说着,把水壶放下来,看了他一眼,将手绢放在他的书本上,落落大方地对他笑了下,和舒雯一起走出去。
下楼梯的时候,舒雯问道:“难道是他?”
“啊……”她撇撇嘴,“是啊。”
她承认得这么坦然,舒雯愣了一下:“他有女朋友了?”
“好像,没有吧。”
“那怎么不行动呢?”
“现在这样的时间,哪里会有空闲谈情说爱啊。”
贺崇愚不无担忧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沉得要命,她们可是要高考的人唉。“何况老师们,也不会赞成这么做。”
“那怎么办,你想等到考完试以后,再去跟他表示自己的心意?那个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被人抢走了,或者另谋出路了,变数那么多,你还不快抓紧时间?”
贺崇愚笑了笑,舒雯哪里知道,她已经注意他六年的时间了。
语文课上,年迈的老师站在讲台上,威严地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学生。
“死定了,这个老师狂严的,我看这学期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对旁边的人说。
头发花白的老师咳嗽了两声,“我看过你们交上来的作文了,简直就是狗屁!你们是小学生吗?姑且不论内容思想,只看看你们的潜词造句就对你们的水平一目了然。小学和初中没上过作文课是不是?现在我把你们的玩意发下去,给我订正了再交上来!”
满教室中顿时充溢着哀叹声,两千字的作文啊,光是把字数凑齐就要死很多脑细胞了。
贺崇愚静静地叹了口气,这所学校里的学习生活真让人无所适从啊。她这么想着时,老教授走到前排,说了一句:“谁是贺崇愚,举手给我看。”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寻找老师所说的人。
贺崇愚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写得太差劲了,需要老师当面点名批评吗?
“贺崇愚,来了吗?”老师不耐烦地问。
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她还是举起手,然后站起来点点头,“我是,请问,我是不是写得很糟?”
“谁说你写得糟?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写作是不重要的课程。别忘了高考它可是占据三分之一的分数呢。我告诉你们,虽然我并不指望你们每个人都达到像卫嘉南这样的文学造诣,可是努力一点,要追上贺崇愚还是有希望的。”
满屋子的人都沸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看着贺崇愚、卫嘉南,这两个名字,忽然好像变成了熟悉的事物,成为大家争相讨论的对象。
“被夫子表扬了,好厉害嘛!”
……贺崇愚哭笑不得,她是被表扬吗,怎么听怎么不像。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修改。”老师合上讲义,抬腿走出了教室,剩下的学生立即作鸟兽散,纷纷奔出去找饭吃。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看了一眼他的方向。他正巧抬起头来,目光相接,他朝她笑了一下,好像是相互鼓励似的,非常温和。
她也回应了一个笑容,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
天下雨了,进入深秋之后,即使是下下小雨,天气也一阵凉过一阵。
今天是礼拜天,室友都回家去了,下午才会回来。整个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窗户前,贺崇愚手里拿着前两天自语文老师那里借来的卫嘉南所写的评论,细细翻看。
当初一拿到这叠厚厚的纸时,贺崇愚就对他产生了敬畏的心理。一手行云流水般端正写意的楷书,散发着淡淡的笔墨之香;文辞之间足可见作者的渊博学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当看到他列举的十八条《鲁兵逊漂流记》的逻辑错误并加以详尽的分析后,贺崇愚自叹不如地摇摇头。
一般说来,一个读了如此多书的人能够在写作的时候避免堆砌华丽的辞藻,做到真实自然,本身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了。何况他还能对任何典故运用恰当,言谈收放自如,可见他应该是从小就受过极其良好的教育而且在这方面造诣非凡。
老师说的没错,他和其他学生是一天一地,常人要赶超他的水平真的不大可能,起码不是朝夕之间的事,而且决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办到的。
又翻过一页,她正准备专心往下读,眼角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他的身影。
贺崇愚稳稳神,定睛一望,真的是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也没有打伞,就那样在不小的雨中以散步的速度走着。
他在干吗?贺崇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拿伞冲下去,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单靠跑根本追不上他,贺崇愚只好喊出声来:“卫嘉南——等一下!”
他并没有听见,不过好像有所走神,微微绊了一下,趁此时间,贺崇愚赶上了他,把伞撑到他的上方。
“为什么连把伞都不打?这雨可不小,不是能让你寻找闲情逸致的那种。”她半开玩笑地说,故作轻松地摇摇伞柄。
“是你啊,”他抬眼瞥了一眼伞,笑容淡淡地绽放了开来,“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盯着她身上的睡衣。
“刚刚在宿舍……不好意思。”贺崇愚扯了扯匆忙之间套上的外套,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开。
“原来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真是巧啊。”卫嘉南瞅着那栋宿舍楼自嘲似的说。
“什么东西巧?”贺崇愚发现他话中有话,“你在想什么?我叫你你都听不见。还有,你怎么不打伞?”
卫嘉南伸出手,雨点轻柔地落在他的掌心,“又下雨了,这雨一停,天气可能就会冷起来了。”
“你有事要出去吗,我把伞借你吧——这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呢。”
卫嘉南为难了一下:“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把伞?”
“喔,好像有多余的,你等我,我去拿。”
“我等你。”他点了点头。
贺崇愚不假思索地把伞塞进他的手里,两只手遮着头顶跑入了雨帘中。
来不及喊住她,卫嘉南只好抬头望着手中的伞,白色,近乎透明,在灰色的天幕下像一朵花般忧郁地开放着。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可是在这样一朵小小的忧郁的白花保护下,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母亲怀抱以外的安定。
“给你。”
看着撑了把伞向他跑来的贺崇愚,白色的身影从朦胧的雨帘中渐渐清晰,像一个梦渐渐地实现并靠近,卫嘉南不知不觉感到眼睛里塞满了苦涩的液体。
“不用急着还给我,再见。”
她刚要走,却被他喊住了:“喂。”回头一看,卫嘉南拿着一把伞,撑着一把伞,“你呢,要淋着回去吗?”
“我……”她低头一想,对啊,自己反而没有伞了。
“和我一起去吧,办完事我和你一起回来……好吗?”他和气地问,贺崇愚点点头,“没问题,就是……不耽误你吗?”
“不会的,就在学校拐个弯。”
“好,那就走吧。”
贺崇愚正要从他手里接过伞柄,被他轻轻避让开:“我来打吧,省得你踮着脚。”
“呵呵,你这是笑话我矮?”她仰起脸轻松地问道,素面朝天,细嫩的肤质清晰可见。清灵的眼睛不加任何掩饰,笑容更是玲珑剔透。
“难道不是?”他将目光定格在她额前一枚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