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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了,幸亏女儿没给您丟脸,还算“卖”得了好价钱。”巧巧睨了艳姨娘一眼,语带嘲讽。
“说话别这么酸不溜丟的,姨娘不是见钱眼开,什么都不替你们打算的人,你知不知道张大户也想拿出五十万两买你当家妓呀!”
艳姨娘的话让巧巧听得浑身一顫,心里发急。
艳姨娘又继续说道:“姨娘遣人去查了一下,原来是张大户夥同几个员外一同出的钱,打算买下你轮流供他们使唤……”
“啊!”巧巧惊得大叫。“真下流!”
“姨娘一想呀,这可怎么成,你好歹也是我宝贝大的女儿,岂能让人这样糟蹋,干脆就把你给了那位青年公子,姨娘问过了,那位封公子尚未婚配,年纪与你相当,又是当朝的武举,干干净净的一个男人,很讨人喜欢,他不只想买你的初夜,甚至还肯出价五十万两把你整个人也买了,你若是跟了他,说不定能明媒正娶,当上元配夫人呢!”
“多谢姨娘了。”巧巧涩然一笑,还真该感激姨娘能替她想到这一层了。
“谢什么,咱们的缘分将尽,你跟封公子走后,要再见面只怕难了。”艳姨娘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性格一向大剌剌的巧巧,也不禁被这几句话催动了心绪,两眼泛起水雾。
终于就要离开醉颜楼了,心中竟也有些恋恋不捨……
艳姨娘自大袖中取出一叠鉛版画来,朝幻儿努了努嘴说:“你先出去,这东西小孩子不能看的。”
幻儿抿嘴偷笑,一溜烟跑了出去。
艳姨娘将那一叠画塞进巧巧手里,古怪地冲她一笑。“巧巧,你就要出阁了,多少也该懂些男女之事,这些“避火图”拿着好好看看,我走啦!”
巧巧隐约知道艳姨娘要她看的是什么东西,艳姨娘一走,她立刻把画放在桌上,一张一张翻閱着。
才看了两张,她的心就跳得好厉害,每张图上的一男一女全都裸着身,其中一张画着一个僧人,撩开了袈裟,底下的器官画得纤毫毕露,一个笑吟吟的女人跨坐在僧人的大腿上,夸张的交缠姿势忍不住惹她发笑,她一边看,还一边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闯了进来,紧张兮兮了半天。
这些姿态、动作都是真的吗?封侵无也会和她做这些事吗?她想得脸颊发汤,这些避火图好邪气呀,邪得让她尽想些纠缠、廝磨着的。
忽然有人在花阁外大声说话,她慌得将避火图塞进抽屜里,跳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忍不住窃笑起来。
午时一到,封侵无果然来接巧巧了。
在艳姨娘和幻儿的目送下,巧巧默默跟着封侵无走到大街,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由一匹白马拉着。
“上车吧!”封侵无拉开车帘,淡漠地说。
巧巧望了他一眼,看见他清俊的眼神冷冷的,表情也冷冷的。
既然买了她,何必摆出那么冷漠的表情。巧巧没好气地胡思乱想。
不过她没使性子,乖乖地坐上了马车。
封侵无把裹着白棉的长剑背到背上,催马上路。
巧巧轻轻掀开车帘,悄悄凝视着封侵无,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总爱穿白色的衣服,第一次看见他是紵丝白,这一次是纱罗白,不过武人的体格就是与常人不同,即使穿着白衣,也不会予人清瘦软弱之感,他寬阔厚实的背,高硕修长的身形,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徐徐风来,扬起他白袍的一角,她看得微微发愣,不知道在他的白袍底下,有副怎么样的身体?
马车缓缓出了城,一路上,封侵无都不与她说话,她捱不住了,深吸口气轻唤他。“喂,封侵无,你说说话吧,一路上怪闷的。”
他不言不语,无动于衷。
“好没意思。”她咕哝着,又忍不住扬声问:“你要带我上哪儿去呢?”
“汴京。”他沉声回答。
见他有了反应,巧巧雀跃地又问:“你家在汴京吗?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她愣了愣,有些不悅。“为什么我不需要知道,你不是买了我吗?难道我不应该清楚你的身世。”
“我买你是不得已的。”他的语调平静无波。
“不得已?”她惊愕地盯着他的背,疑惑地追问。“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买了我?”
“当然不是,谁说我喜欢你了,虽然你的确如传言中那样美得倾国倾城,不过,我不赡芟不兑桓鲅袒ㄅ印!顾档煤廖薷星椤?
“那……”巧巧心里发急,上半身探出了车帘,扯住他的袖子惊问:“那你为何买我?”
“我是帮人买的。”他看了她一眼,轻轻抽回袖子。
“谁?”她惊惶不已。
“皇太子殿下。”
“什么!”一阵昏眩袭向她,她软软地滑进车廂里,只觉得一剎那间,心已死了大半。
第二章
午后的阳光炙人。
行经一处大树前,封侵无停下了马车,拿起小方壶到大树后的小溪边取了些水回来,见巧巧仍闷坐在车廂里,不禁蹙起眉头。
“喝点水。”他把小方壶递给她,奇怪地说。“为什么不下车休息一下,你不热吗?”
巧巧冷冷地瞅着他,她现下已经心冷得彷彿坐在冰窖里,还热咧。
她看见封侵无卸下了马鞍,牵着马朝大树后的小溪走过去,对她拋下了一句话
“我带马去喝水,你别乱跑。”
巧巧兀自生着闷气,一口气喝光了小方壶中的水,呆坐了一会儿,便缓缓爬下马车,走进浓密的树荫底下,四下望了望。
金色的阳光从叶间滲透下来,她玻ё叛郏敉攀饕裢馔仿亟鸩硬拥难艄狻
原来,封侵无是替皇太子买下她的,她的心情瞬间从快乐的云端跌入沮丧的谷底,所受到的刺激和打击不断在她脑中萦迴,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平复。
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泼水声,她回头,看见清澈的溪水潺潺流着。便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也想用清水洗洗脸。
蓦地,她看见立在溪水中的封侵无,突然呆住,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白马正低头喝着水,而封侵无正在洗澡,他身上的纱罗白衫披挂在大树的枝叶上,他,浑身上下是净裸的!
封侵无发现了巧巧的注视,他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注视完全不在意,阳光反射在水面上,将他和他的白马照得都要透明了。
巧巧移不开目光,视线随着他的裸臂、坚实的胸膛、小腹、筋絡鼓凸的大腿游移,顺势到了两腿间神秘的地方——
她惊慌地别开脸,匆匆地来到溪边,蹲了下来,手心掬起沁涼的溪水,轻轻地泼在发汤的面颊上。
水纹粼粼,将阳光映射回她的眼里,刺得她玻鹆搜郏骶硖宓南铀忌一夯夯洌宦坊慵∷椋吹搅怂拇浇牵斐錾嗉猓低到樘虻簟
她迅速地擦干脸,假裝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慢条斯理地走回马车,然后才放心大口大口喘气,却又忍不住从车窗后偷望他。
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洗够了,便翻身跨上马背,裸身紧帖住白马,奔上岸,然后慢慢地擦干身上的水滴,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回来,直到连靴子上的泥都拭净了才罢休?
巧巧发现,封侵无确实是一个很爱干净的男人。
等封侵无上好了马鞍,巧巧的眼意外地撞上他的目光,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你……都是如此目中无人的吗?”她忍不住问出这样的笨问题。
他对她的问话有些诧异,淡淡地一笑。“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倒被你抢先了。”
“什么!”她气得脸红,平日的伶牙俐齒这会儿全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结结巴巴地回嘴。“你……知不知羞呀!我是一个姑娘家,你想过没有?”
封侵无笑了一笑,巧巧愣怔地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笑容,惊讶不已,他竟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他不再接话,继续策马前行。
她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湧起一股冲动想告诉他——※封侵无,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别把我交给太子殿下……※
她虽然心里那么想,却没有说出口,只闷闷地问:“太子殿下与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太子殿下的帖身护卫。”
“是他指定要买我的吗?”她将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不,他要买的是四大花魁。”
“哦?”她睁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那为什么只买了我?”
“四大花魁的身价比想像中还高出几倍,大子殿下给我的五十万两只够买一个人。”他的声音里透着股笑意。
巧巧心中湧起一个念头,情不自禁就问:“那……为什么挑我?”
“因为我只见过你,我想你的模样应该符合太子殿下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