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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几句话登时轻轻松松地引发他的罪恶感。
“嗳,是我的错,还没来得及带你认识新环境之前就南下出差去了。”时彦颇觉得愧对她。“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顿饭,算是补偿你吧!”
问得彷佛她做什么大事业似的,区区小事而已,何来有空没空之说?
“我随时有空,拣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今天中午如何?”正好解救她暂时脱离成山的工作堆。
“不行耶,”时彦回她一抹歉意的笑颜。“我待会儿必须去晶华和客户开会,中午可能赶不回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呀!你和客户讨论事情的时候,我可以坐在其他桌位等你,不会吵到你们的。”
“孩子话。”他忍不住失笑。“我们的公事午餐很无趣,我担心你等得不耐烦,还是下次再带你出去比较妥当。”
“噢,那——好吧。”她掩不住失望的柙色。才刚回来又要出去,他好像变成交际部主任了。
时彦察觉她对自己似乎颇为依恋,心下也觉得温暖。
“明天吧!明天一定请你。”探臂揉乱她的头发,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回头寻找自己的车钥匙。“你想吃什么零嘴?我下午顺道帮你买回来。”
“两包科学面。”她坐回沙发上继续打理盆栽,明知他在找什么,却故作无辜状。
“你喜欢吃科学面?前任助理也喜欢得要命,常常在档案柜里储藏私货被我搜出来。”
原来女孩子都爱这调调。
他仅放一半心思在闲谈上,右半脑则驱使双手忙碌地东翻西找,偏偏遍寻不着自己的爱车钥匙。
“奇怪,我明明记得摆在这里……”他纳闷地嘀咕,再度拉开搜过三、四回的抽屉从头来过。
“时大哥,你在找什么?”她好心地抬头探问。
“我的车钥匙。”他早上进办公室时,将钥匙连着几封公文一起丢在橡木桌上,此时公文安然躺在原位,车钥匙却不翼而飞了。“小毕,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银灰色的钥匙圈?”
“没有呀!”她圆睁着柔柔亮亮、闪闪动人的清眸瞟着他。
“奇怪!”难不成他记错了?“算了,干脆搭计程车比较省事。”
时间急迫,容不得他回头一一找遍自己去过的地方。他拿起公事包,打算到楼下招计程车。
“不好啦!搭计程车多危险呀!几个月前,大台北地区还爆发计程车司机街头流血冲突,你忘了吗?而且最近计程车资又调高价格,简直贵死人,与其出门被他们噱,你不如骑我的机车。”
“我?骑机车?”时彦差点笑出来。他已经N年没碰过机车这玩意儿了,而且可以想见她的机车一定是那种五十的小绵羊,自己高长瘦削的体格骑坐在上面,绕过半个台北市,那才真叫“发噱”。“没关系,坐计程车比较方便……”念头一转,大脑记忆区猛地闪亮一盏电灯泡。“喂喂喂,慢着,你还未满十八岁,哪来的机车驾照?”
“少发晕了,这年头谁还拿那张小执照当宝,难道多了张驾照就能确保其他车种不会来A到你?”凭她高超的技术还用得着驾照来充门面?笑死人!“时彦,反正我也要跑去寄信,可以顺道载你一程,晶华附近应该有邮局,所以对我而言很方便的。”
没驾照的人还敢载人!她根本不把生命安全当一回事儿。
“你骑机车有多久的历史?”
“有……”她的脑筋滴溜溜地转动。“呃,我前天刚买的二手车,上路才两天而已,不过我骑得很稳哦!”
两天!既无驾照,又只有两天的车龄!时彦暗自修正自己的看法,毕敛眉根本不是不把生命安全当一回事,她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安全”两字如何写。
“钥匙给我!”他端出长者义正辞严的架子。
“你想借啦?”她安分地交出违禁品。“干脆你载我好了,你的力气比我大,操控龙头的时候比较稳当。”
“没收了!”时彦直接断绝她的后路。“等你年满十八岁,考到驾照后,再来向我赎回去。”
“搞啥?”她跳起来挥舞拳头。“那是我辛辛苦苦存钱买的,你怎么可以说没收就没收?”
“我又不是不还你。”
“可是等我考到驾照还要大半年耶!我的二手车哪禁得住半年的空置?到时候一定锈得只剩下两只轮子。而且我一天到晚跑银行、跑邮局,少了代步的工具多麻烦哪!钥匙还我啦!”
“别吵!了不起到时候我买一台新机车还你。”这丫头尽顾着方便,她孤身上台北,自己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可不能跟着她胡来。
“不要,我这个人很念旧的,而且人家现在真的急着跑邮局啦!你也快迟到了,赶快把钥匙还我,咱们各自去办各自的事啦!”她放软了身段央求他。
随她“啦”来“啦”去,时彦的态度毫无转圜的余地。
“走,我们一块儿坐计程车,我叫司机经过邮局的时候放你下车。”
“那我怎么回来?”她气嘟了嘴。
“照样坐计程车回来,车资报公帐。”够优待她了!可没听说过哪家公司让小妹搭计程车四处跑。
“我一个人不敢搭计程车,司机都凶巴巴的。”
“那就搭公车。”
“我们公司附近没有公车站牌,从前一站走回来要花好多时间,而外面气温起码有摄氏三十五度。,我会中暑耶!”她支住额际,装出一副体弱多病的林黛玉表情。
“哪来这么多藉口?”时彦给她缠得没法度,又着实认同让她顶着大太阳走回来确实很不人道,毕竟她只是小妹,又不是业务员或送货主。“好吧!你跟着我走好了,先陪我去和客户会谈,顺便见见世面,之后我们再到邮局去。”
“我看不好吧!”她明知他赶时间,还故意赖在原地和他拖拖拉拉的。“你会见客户的场合,怎么好让助理妹妹跟着?而且我的衣着邋遢又随便,不适合那种高级的商业午餐场合,还是把车钥匙还我,你自己去吧!”
“少跟我蘑菇,你到底去是不去?”堂堂时彦当然看得出来小姑娘是在装模作样。
“嗯……既然你如此热诚地欢迎我,我当然不好意思不去。”她贼兮兮她笑开怀。“时彦,记清楚哦:是你自己坚持找我去的,可不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如果中午我跟着去了,你可别嫌我碍手碍脚,否则我会翻脸哦!”
听到这儿,时彦就知道他又上当了。
这丫头,鬼灵精得让人渴望抓起她来打一顿屁股!
她十分钟前指定了中午要他请客,就铁定要在中午占到他的便宜,无论如何也不肯拖到明天。而偏偏他也呆得很,竟然三言两语就被她得逞了。最呕人的是,午餐之约甚至并非由她主动提出来,而是她设计了缚人的心圈套逼他跳进去,害他傻愣愣地“求”她——主动求她——赏脸跟他出去吃饭,到头来反而他成了主讲人,她成了受邀者来着,实在气坏人!现在回想起来,这招伎俩她已经对他施展了两、三次,偏偏他每次都自愿上当,真不知该怪她太鬼灵精怪,抑或怪自己太老实。“你哦!”他又好气又好笑,伸指点了点她额角,语气更含杂了几分无奈和佩服。
嘻嘻!她吐出粉红色的舌尖扮鬼脸。
“你最好回头检查东西带全了没有,我先去电梯间等你。”乐得飞飞的,迳自飘出主任办公室。
早知道时彦那副老好人的脾气绝斗不过她的,他偏喜欢向她提出挑战,这会儿见识到了吧!
不过,由她出马占他便宜是一回事,其他人可别想侵略她的“特权”。倘若电脑部的同仁继续不识相下去,动不动就向主任寻求“义务支援”或调头寸,届时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话说回来,问题根源仍然在于时彦好说话的个性。有朝一日,务必要教他一个人生至理:善良的马儿只有被人骑在头上的份,一辈子别想翻身。
雀跃的步伐来到穿堂,上回见过的“吸尘器”居然四平八稳地杵在两部电梯中间,只要铁门轻巧地向左右分开,它便用正气凛然的电脑合成嗓音冒出四个字:“欢迎光临。”
哟!新来的电梯“小姐”。
“哈罗,欧亚一号,你在做什么?”划世纪的高科技发明居然沦为电梯服务生,她已经开始同情它了。
“你认识我?”欧亚一号纳闷地端详她。“啊!是你,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救命恩人。”
“不客气。”被人感激的滋味真好。“你为什么变成电梯小姐?”
“因为我和时彦打赌。”
“真的?你们为什么打赌?”老实的时彦也会和人博彩赌,真是天下奇闻。
“我要求他让我出去找好朋友韩写意,可是他不准我单独离开‘欧亚大楼’,又没时间自己带我出去,所以我们才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