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夫人……”
他装作犹豫不决,长乐公主自然不依不饶,过来晃着他的衣袖撒娇:“皇兄,人家想看嘛,皇兄……”
这时,礼部一个侍郎连忙谄媚:“启禀皇上,这花神节本为女子而立,未必是未婚女子。《国风》载德化时期,女子都曾参与……”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转向落雪:“既如此,请夫人就不要推辞了。朕也很好奇,夫人究竟为何让朕的大将军如此痴迷。”
他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毫无转圜余地,秦励虽不情愿,也不好当面顶撞。
落雪只得行礼答道:“落雪不敢抗命,只是才疏学浅,怕有辱圣听,还请皇上恕罪。”
“秦夫人就不必过谦。朕的乐手们可为夫人伴奏。”皇帝现在心情愉悦。
落雪回道:“不敢劳烦各位圣手。落雪只能勉力奏箫曲一首,不知落雪能否借用一箫。”
皇帝感觉自己又陷进去了,人家可从没说过要跳舞,心中恼怒可看到陈落雪还是一脸的真诚恭谨,也怀疑是自己太多疑了。
刚一迟疑,安王爷就在一旁插话:“皇兄,愚弟新得一柄玉箫……”
他怎么也来找麻烦!皇帝只好点头应允。
不多时,龙栩的宫人取来了玉箫,莹白如雪,明润如冰,一看便知是极品。龙栩接过来,欲下阶亲自交给落雪,秦励见状,抢在落雪前接过,硬朗朗的道:“多谢王爷。”
龙栩一怔,也只能道了声“不必”回座。
落雪也道了谢,简单试了几个音,果然空灵清越。落雪执箫欲奏,却似犹豫良久,最后才下定决心般,对秦励说道:“夫君可还记得落雪讲过的“夜莺”?今日以此曲谢夫君厚爱。”
秦励之前问她打算怎么解决此事,落雪只透露了四个字:哀兵必胜。听她话有离别之意,大致也猜到这是她的主意,可心头还是五味杂陈,竟不知如何做答,明明知道自己不必太忧心,可还似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心。
皇帝看到二人情景,明白这陈落雪也是聪明人,看来自己的计划没错,刚有些放心,旁边龙栩却忍不住插话了:“敢问秦——,敢问这夜莺是何典故?”
他见二人旁若无人,对话也似密语,心中十分不悦,不管不顾的加进来,而张口却发现“秦夫人”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帝也有几分好奇心,听龙栩一问,也想起来:“正是,朕相信朝中诸位也很好奇,不知夫人能够解惑。”
落雪目光盈盈看向秦励,似是询问,秦励大抵明白她的主意已经施行,配合的点点头。落雪似乎这才肯开口,娓娓道来:“此曲乃是落雪从一游方歌人处得来,曲名《夜莺》,说的是这样一则故事……”
夜莺
秦励也静静的听着,之前落雪不肯细说,说怕“影响气氛”。
“曾经,有一只夜莺,爱上了一个寒门书生。每一天,她都在他的窗前的玫瑰树上陪伴着,他开心时,小夜莺也开心,他忧愁时小夜莺比他还要忧愁。他读书时,小夜莺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他读书累了,小夜莺就为他唱歌,有时候也会故意的让书生看到她美丽的身影。可是,书生并不曾留意她,他爱上了一位富家的小姐。”落雪的声音,凉凉的有些颤动,连这样古怪的故事,秦励觉得都很好听。
“在他们的国家,有一种花朵叫红玫瑰,它又香又美,人们说它代表爱情,喜欢给自己的爱人赠送玫瑰。书生想见那位小姐,可是她传话说:你若采得红玫瑰,我就来见你。可是,当时已经是冬天了,整个国家里连一片绿叶都没有,怎么会有红玫瑰?书生忧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夜莺在看到了,难过的心都要碎了,它决定要帮一帮书生。 于是夜莺飞到青年窗下那丛玫瑰上,请求给她一朵鲜红玫瑰,她用自己最甜美的歌交换。 可是那树摇头回答她道,‘我的玫瑰是红的,红如白鸽的脚趾,红果海底岩下扇动的珊瑚 。但是严冬已冻僵了我的血脉,寒霜已啮伤了我的萌芽,暴风已打断了我的枝干 ,今年我不能再开了。’ 夜莺央告说,‘一朵红玫瑰就够了。只要一朵红玫瑰!请问有甚法子没有?’ 那树答道,‘有一个法子,只有一个,但是太可怕了,我不敢告诉你。’ ‘告诉我吧,’夜莺勇敢地说,‘我不怕。’ ”秦励感到落雪的声音渐渐的哀伤起来,似乎心中有很多不安,秦励很想把她拉到怀里安慰,可月光下的落雪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其实不止她自己,整个园子都安静下来,也许是因为皇帝的压力,皇亲贵胄们还有各位夫人小姐,都心在焉或心不在焉的静静的听这个故事。月亮不知何时从云间穿出,连秦励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那树说道,‘你若要一朵红玫瑰,你需在月色里用音乐制成,然后用你自己的心 血染她。你需将胸口顶着一根尖刺,为我歌唱。你需整夜的为我歌唱,那刺需刺 入你的心头,你生命的血液得流到我的心房里变成我的。’夜莺并不舍得拿死来买一朵红玫瑰,生命是美丽的,她想起自己坐在青郁的森林里,看太阳在黄金车里,月亮在白珠辇内驰骋,真是一桩乐事。山楂化的味儿真香,山谷里的吊钟花和山坡上野草真美。夜莺想了很久,可是书生难过的样子,她一分钟都不愿看到。夜莺还是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为他换红玫瑰,她偷偷对他说,‘高兴吧,快乐吧;你将要采到你那朵红玫瑰了。我将用月下的歌音为你制成。’夜莺留恋的看着他,泪水像银瓶里涌溢的水浪一般的清越。 待到月亮升到天空,放出她的光艳时,那夜莺也就来到玫瑰枝边,将胸口插在刺上 。她胸前插着尖刺,开始了她最后的歌唱,那晶莹的月亮倚在云边静听。她整夜的,啭着歌喉,那刺越插越深,她生命的血液渐渐溢去。最先她于是那玫瑰的顶尖枝上结了一苞卓绝的玫瑰蕾,歌儿一首连着一首的唱,花瓣一片跟着一片得开。起先那瓣儿是黯淡的如同河上罩着的薄雾………黯淡的如同晨曦的交际,银灰的好似曙光的翅翼,那枝上玫瑰蕾就像映在银镜里的玫瑰影子或是照在池塘的玫瑰化身。 后来玫瑰瓣上生了一层娇嫩的红晕,如同初吻新娘时新郎的绛颊。但是那刺还未插到夜莺的心房,所以那花心尚留着白色,因为只有夜莺的心血可以染成玫瑰花心。于是夜莺紧紧插入那枝刺,那刺居然插入了她的心,但是一种奇痛穿过她的全身 ,那种惨痛愈猛,愈烈,她的歌声越狂,越壮,越美,因为她这回歌颂的是因死而完成的挚爱和冢中不朽的爱情。 那卓绝的玫瑰于是变作鲜红,如同东方的天色。花的外瓣红同烈火,花的内心赤 如绛玉。 夜莺的声音越唱越模糊了,她的双翅拍动起来,她想最后再看一眼书生,可是她的眼上起了一层薄膜,她觉得喉间哽咽了。她唱出最后的歌声,白色的残月听见,忘记天晓,挂在空中停着。那玫瑰听见,凝神战栗着,在清冷的晓风里瓣瓣的开放……”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落雪已经执起玉箫,清冽的乐声流泻而出,众人仿佛听到夜莺无比欢悦又有着无尽哀伤的歌声,鲜艳的花朵颤颤的一点点抹上红晕,落雪低垂着眼睛,仿佛也醉在自己的乐声里,在这样的夜里,仿佛就是那一只用自己的生命滋润爱情的夜莺……秦励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其中婉转,待乐声停止,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就上前把疲惫的落雪拥在怀里。他才不管皇帝打算如何处置,也不管落雪的主意是否能够成功,他只想抱着她,抱着她绝不松开。
这时,一声嚎啕破了众人的魔障,又是那书呆子周泓,这周泓至情至性,连皇帝也明白不太管他,此时他回过神来立刻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嘴里还颠三倒四的说着什么,秦励心不在此也没有听清楚。
众臣大多是在官场上身经百战,一点真心已经被官场习气荡的消失殆尽的,乍听着干净清明的曲子,也未免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许多没经过什么的夫人小姐宫娥才女已经不少拿着帕子拭泪,长乐公主哭着先行告退,皇帝纵是铁石心肠,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强打着精神继续宴乐。
不知是因为当着众人还是实在累了,落雪任秦励抱着,半靠在他的肩上,许久,才在他耳边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卑鄙了?”
秦励不明所以,落雪低叹一声:“有意的拿这样干净的故事,利用人们最后一点珍贵的感情?”
秦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紧紧拥着她说:“是我的错,我的错。”这时,一个小宫女过来,说长乐公主请夫人过去。
归家
公主找她?秦励下意识就紧了紧怀中的爱人,也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