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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她怎么能够如此地平静。桃花夭夭是那样感情分明、坦率直白的女子,她应该在知道了之后,狠狠地甩了他,永远不再和他往来,甚至狠狠地揍他一顿,再扬长而去。
可是她却回到他的身边。手指所触微微温暖,手中的杯子里,养生茶特有的香气在混合了咖啡和烟草味道的空气里,显得有些单薄。
秘书端进咖啡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将保温杯替掉他面前的咖啡,却没和他说一句话,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那一刻,他不自觉屏息,她却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听着众人的讨论。
楚非猛然闭上眼睛,不,他不能再想……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问题上,不论如何,柳菲的心血,他不能让它们被糟蹋。
这个时候,桃花夭夭他们的讨论又进入了一场争执。
“也就是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金风细雨’被剽窃篡改后,以低端产品形式抢先发布,直接导致了‘金风细雨’的发表,第一可能会惹上抄袭疑云,即使其本身才是原创;第二,大批量劣质产品出售直接影响了‘金风细雨’的销售。”桃花夭夭拧着眉头,一边查阅手中的资料,一边皱着眉道。
“‘风华’经典主打系列一向都是限量发行,以确保其稀有,如今,满世界都是低劣的抄袭品,不仅‘限量’失去了意义,能不能成功营销还是一个大问题。你想,让你花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去买一个和早已戴遍大街小巷,并且几十块就可以买到的类似的首饰,你会去买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桃花夭夭眉头拧得很紧,她下意识转着手中的笔花:“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风华’本身就是最好的招牌?”
众人一愣。
她笑了笑:“我不太懂珠宝,但是我觉得你们有些太过于在意抄袭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我觉得一切发表计划按部就班走就可以了。”她耸耸肩。
“什么?”众人一时微微哗然。
“不仅如此,”她微微一笑:“还要大幅提高这套饰品的价格,起码要翻倍,同时压缩发售量。”
“你说什么?!”众人看着她,仿佛看一个怪物。这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现在仿冒作品已经满天飞了,她竟然还要提高价格?!
“开什么玩笑?”
“你疯了吗?还要提高价格?”
“你到底懂不懂啊?”
……
倒是楚非被她的话吸引,微微眯了下眼,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示意道:“说下去。”
她看了他一眼,水莹的瞳孔流过一道幽谧的光彩,他不自觉垂下睫。
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慢慢地道:
“首先,你看,其实现在很多着名品牌都在被盗版仿冒,可是,不论怎么防冒,真品永远就是真品对不对?就好比,不论这些低劣的仿造品,再怎么制作精良,和真正的‘金风细雨’一比,高低立现对不对?”
“那当然。‘金风细雨’从设计到宝石的选料、切割,到手工打造,都是最顶尖的。”设计部的主管严肃道。
“你们对‘风华’的品牌很有信心嘛!”
“‘风华’是最好的。”设计部的第一设计师瞪她。
“这就是了。”桃花夭夭耸耸肩:“那么多大品牌都被仿冒过,一个一个担心这个,谁担心得过来呀。可你见过几个买得起真品的人,去买赝品,对不对?因为他的层次已经在定位在了有足够的资金去奢侈消费奇+shu网收集整理,而他的身份地位也决定了,他使用仿冒劣质品,会令他失了身份,惹人嘲笑。”
“嗯嗯,有理,有理。继续说。”阮孟东连连点头。
营销部的主管也在桃花夭夭说到“买得起真品的人不会去买赝品”时,眼光一亮。
桃花夭夭一笑:“越是有钱的人,越不会买劣质品,而‘风华’的销售对象,显然不是平民百姓。”
“‘风华’首饰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桃花夭夭移动鼠标,“金风细雨”出现在投影仪上,她笑:“我们只要传达这个信息就好了。”
“所以?”公关部美艳年轻的主管颇为赞赏地看着桃花夭夭,眼底一片笑意。
“所以,管它什么盗版,发布会照常举行,不仅照常,还要做得更隆重,然后把价格放得更高,限量版出得更少。”
“把价格定再提高?”营销部主管犹豫了一下,“风华”经典系列饰品一向定价已然天价,如今再提高价格……
“怕什么,这世上穷人有多穷,富人就有多富。”桃花夭夭兴奋地一边操纵鼠标,让大家观看投影仪,一边解释:“人就是天生爱犯贱,特别是到了一定地位之后,更加爱面子。电影里不时有过一句话么‘没有最好,只有最贵’!你以为那些有钱人有几个是艺术家?他们懂个屁,不过就是比谁的贵,谁的有名,要的不过是个物以稀为贵而已。”
她说得精辟但过于直白,除了企划部的主管因为工作和她曾有所接触,习惯了她的伶牙俐齿,其他主管都有些尴尬,却不由自主笑出来。
“我们把价格翻倍,但是压缩限量版的数量,一点没少赚,还更让人觉得,这个就是好。”
有道理!
营销部的经理竖起大拇指:“金牌策划,果然与众不同。”
“也没什么,只是旁观者清而已,你们太纠缠抄袭的问题,反而让我占了便宜。”桃花夭夭笑笑:“何况,这个方法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行,要看结果才可以。”
余下的讨论变得越来越顺利,很快,定下初步方案。
桃花夭夭举起咖啡杯,发现里面空了,她端着咖啡杯进到茶水间,拿了速溶三合一正要往杯子里倒,一只修长如艺术家的手默默接过她的杯子。
手指接触的刹那,彼此心中皆是一颤。
她轻轻吐口气,他总算还是来了。
狭小的茶水间里,只有热水冲进杯子里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他低沉的嗓音,有大病未愈的沙哑。
“恩。”她点头,默默地,屏息以待。
“你……其实不必趟这浑水……”他清清冷冷的话散在空气里,冷却咖啡的暖意:“这本不干你的事……”
桃花夭夭怒极反笑,一把抢过杯子,打断他的话:“滚远点,不然我抽你。”
她恶狠狠地闯出去,留下楚非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冷漠,说不出的孤冷。
阮孟东慢慢踱着步子走进来,他站在门外好一会儿,轻轻拍拍楚非的肩。
楚非回过头,看到阮孟东严重不赞同的神色:“你何苦?”
楚非不说话,平静的表情,如一潭寂静千百年的死水。
何苦……何苦……
他忽然想笑。
已经不知道何时起,纵然时时与记忆中的女子重叠,他却越来越分得清,哪个柳菲,哪个桃花夭夭……
他一直笃定,一切,就在他的股掌之间,却忽略了她悄无声息的靠近,早已不知从何时开始,让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追逐她的身影,甚至有时会忘记了,原本,不过因着她不经意的举止神情如此似着柳菲……
这样的发现,令他从心底里发冷。
然后,他开始夜夜不能寐,因为闭上眼,他就看到她一本正经地拖着行李站在他的面前说,“你有没有兴趣同居。”;她委委屈屈地拉着他的小指,跺脚,“你不追我,我追你还不成么……”;她举着勺子在厨房高高兴兴地唱“听妈妈的话别让他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他……”可这样的温暖,梦境里,还来不及流连,转瞬已被浓重的鲜血染红,只余柳菲含恨凄楚的容颜。
她站得远远的,不再像以往的梦里,会温柔地对他笑,会怜惜地握住他的手,她远远地,凄厉地呼喊,眼底的恨意浓得流出血,反复辗转|Qī|shu|ωang|,她只问他一句:“楚非,你怎么对得起我……”
心口一阵窒息绞扭的痛,楚非却将肩挺得笔直,冷冷道:
“柳菲已经死了。”她是因为他才死的,而他却连她走得最后一秒,都没有说出口……
那是一道永恒的枷锁,是永远不能赎回的罪孽。
他,如何再对别人开口……
阮孟东看着好友孤冷而遥远地神色,恍惚柳菲去世那一晚,他抱着渐渐冰冷的柳菲,仿佛将自己与世隔绝的决绝,他脱口道:
“你该跟她说的……”
“说什么?说我当她是柳菲吗?”楚非冷冷地笑,眼底却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的伤。
阮孟东微微一震,不曾想楚非竟然如此露骨地说出来。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半晌,才突然想起桃花夭夭的话,抓住稻草一般对楚非道:
“夭夭说过,每个人都有过去……”
“有些过去却永远不会过去。”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