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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再三劝说下,真波王子决定采纳魏人送来的情报,截击魏军。
仁帝二年一夏,北夷重骑横贯督长鸣草原,阻截运输粮草的魏军。双方一交上火,魏军这边的领兵高氏兄弟暗叫,坏了。
此时已来不及跟北夷通气赶紧离开这地方,你们中计了。
高氏兄弟为保全自己这部分军团的核心力量,只能拼命地和北夷重骑打。
草原外面一圈,写着大大的海字风旗高高飘舞,在日落的时候,捡个现在便宜,没费多少气力,干掉了北夷仅剩的六万精税。
至此,北夷三十万大军全部葬送于蒙汉边境长鸣草原上。
这到底是谁造成的杯具,眼明者自知。
尸骨漫漫的草原上,窦鱼龙等将士找不到真波王子的尸首,大为惊奇,他们分明瞧见司马昶一枪毙那厮。
司马昶骑于马上,环顾一周,忽而心念动,策马西南。
山坳里,顾家琪和一个秀逸青年谈笑风生,这个赫然便是应该躲在南边的鬼面军师洛江笙。显然地,魏军能如此迅速地剿灭宿敌的主力军队,便是这两人的手笔了。
洛江笙在北夷多年,早把有关罕东都真波王子的事摸得不清不楚,扮演起一个失踪多年有理想有抱负有担当的青年演说家,绰绰有余。
听到马蹄声,洛江笙笑道:“他来了。”
顾家琪仰起笑脸,冲俊马上的男子挥手。司马昶奔近后,勒住马,神色不善地打量洛江笙少许。他跳下马,解了披风包住顾家琪,道:“你身体不好,还出来吹风,是要我发脾气才能听话吗?”
洛江笙笑得厉害,顾家琪一点也没觉得被人当面训斥要不好意思,她笑得甜甜地回道:“是来看你骑马打仗的样子嘛。”
司马昶不为所动,顾家琪继续灌迷汤:“真的,刚才我都看得挪不开眼睛,还让洛少笑话呢。”
“你要喜欢看,回海上让你看个够,现在,回去了。”司马昶抱起人,跳上马,就走了,压根儿都没想到和洛江笙打个招呼什么的。
顾家琪人披风下伸出手,遥遥地和他做了几个手势。
洛江笙笑回,司马昶不快地加快马速,一会儿,就把人影甩得再也瞧不见。
之后,他渐渐放慢马速,问怀中女子有没有颠簸难受。顾家琪笑摇头,道:“你要有话,就说。”
“我是有话问你,”司马昶停下马,“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顾家琪笑得直不起身,道:“我当什么事,用真波这个计划,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可不是特地给你整办的。”
“是给你哥哥。”
顾家琪微耸肩,道:“他没领悟,洛少又没安全的地方,干脆就藏在夷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法子不错吧?”
司马昶了解这暗计的来龙去脉,心绪平和,笑道:“就知道你有捣鬼,我说呢,你这么放心真地什么也不管,原来早就有安排。”
九十回 去路香尘君莫扫 大权在握(八)
前面说到顾家琪、洛江笙、司马昶三人用计,联合灭了北夷部族联盟三十万重骑,一举奠定了北方部落俯首称臣的基础。
这三十万重骑是北夷各族的老底,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石画楼很果断地提出不接受投降,举兵全线逼压,必然要把夷人全部打回老家去喂羊,这样作是不给北方部族繁衍生息的机会,至少百年内夷人是不能对魏朝构成威胁。
但是这方针策略遭到以夏侯雍、海公公、刘皇后为首势力团伙的强烈反对,举着魏仁帝仁善的旗帜,怒斥司马昶用心险恶,要魏仁帝背负千古骂名云云。
海公公为达目的,减轻了皇帝的用药。因此,魏仁帝得以清醒地来处理这件事。
魏仁帝惧怕海世子掌权在北方坐大,一看到魏夷战事取得突破性胜利,立即连发十二道金旨召司马昶回京,收回兵符。
魏时的将军是没有掌兵权的,照魏朝军制,领兵作战的将军在打完战后,就要将兵符交还皇帝。也只有皇帝才有权指派官员领兵作战。没有皇帝的命充,军官也是没办法碰到军权的。
这个新帝虽然荒唐无伦,但是,因为继位之时夏侯雍拥戴得当,加之海公公、刘皇后等人收权及时,魏仁帝握有天下总兵马的兵符,他说要收司马昶的兵符,内阁和兵部也是没有办法阻止新帝收军权的。
司马昶收到换将圣旨,收拾了帐篷,立马护着顾家琪回京,一点都不眷恋那个暂封的大都督元帅的位置。
因为,司马昶打战用的主力军团,是他用高价银粮、精良器械招募来的雇佣兵。
这批募兵认的是海字军旗,司马昶的人脸,他和郦山公主的招牌。
而不是坐在紫金宝殿上的那个不知所谓的皇帝。私募兵和国家军的本质区别就在这里。司马昶看似复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沾上一点军权的边,还损失了几百万银;实际上却是赢得北疆的民心。
却说魏军打败了北夷,主战派要求一鼓作气,把夷人全部赶到阴山外;和谈派认为不要逼人太甚,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嘛,新帝一定是不喜欢把人杀光的。
夏侯雍罕见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对魏仁帝说,陛下,京师已经安定了,臣回北疆给陛下守着边关去。陛下您说打,臣就打;陛下您说不打,臣绝对不犯夷人一根草。
这话,魏仁帝听着浑身舒坦,他高兴,立即准奏夏侯雍回北疆的请旨,并封他以北疆大都督的头衔。
夏侯雍走了,朝堂上的战和相对论还在继续。
北夷人知道这种情况后,备齐一批优质的美貌胡姬奴隶和牛羊美酒无数,送入魏国皇宫,讨好魏朝的文武官员,别打了,再打自己也要受损失,还是签署百年互不侵犯的友好合约吧。
夷人圆滑的一面,也传达到顾家琪这里,传话人问:什么个想法,是放北边一条生路呢,还是彻底地斩草除根?
外面一声传报,洛少来了。
顾家琪坐在躺椅上,位有点偏低,她仰起脸,看外。洛江笙快步走进小苑,告诉她一个消息:真波王子的妻子潜伏在皇宫。
“这话意思,她准备行刺,皇帝?”顾家琪有点不能相信,在夷人为北夷生存低三下四到处求情的关头,真波王子的女人居然要反其道而行之。
到底是物以类聚,还是她本来就这么蠢?
洛江笙屏弃馨远阁左右随从,俯低身,道:“你不会是真要与魏仁帝和平共处数十载吧?”
顾家琪微挑眉,笑道:“有何不可?大树底下好乘凉。”
“我以为,你已经受够了皇权带来的麻烦事。”洛江笙同样回以挑眉状,他拍了拍扇柄,微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你,放过北夷。”
顾家琪笑,道:“理由?”
洛江笙展扇一摇,笑里带着疑惑,说道:“也许,在那儿生活了这么些年,对那些傻乎乎的老妇女,有好感。”他仰首用怀念似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也是如此希望。”
“兜这么大个圈子,”顾家琪笑意盈盈,回道,“原来是要保那位姑娘,怎么,真上心里了?”
洛江笙笑,神情里瞧不出真正的心意,道:“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放她们一条生路?”
顾家琪微点头,道:“未来嫂嫂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那请你再多费点心,把她调出宫。”洛江笙不客气地要求道。
顾家琪笑摇头,好像拿他没辙一样小小地无奈,道:“她可不知道你这番心思,她喜欢的,是真波。”
“我比你更清楚。”洛江笙翻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份烫金的喜帖,邀请道,“有空,就来坐坐。”
顾家琪微拨开,新娘那儿赫然印着“宁氏”小女。
洛江笙履行的是洛家长子的责任,洛家与宁氏联姻,既是门当户对,也是天作之和,如果中间没有这磨难的话。
“一定到贺。”顾家琪收好帖子,又问起原告的话题,“那人弄出宫,放哪儿呢?”
洛江笙背对着她,道:“随便,告诉她,不要再做傻事。”
“她没空!”司马昶静静地现身,淡看洛江笙,“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洛江笙笑了笑,利落地告辞。司马昶走到顾家琪旁边,道:“你又犯规。”
顾家琪表示甘愿地接受他的惩罚,司马昶见她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一根老油条,又舍不得真训她,就把火气撒到那些侍候的人身上。
府里每个仆人都被司马昶叫来臭骂一顿,严重失职的,比如放外人进府打扰世子妃清修的守门人,还要挨军棍。
世子府里鸡犬不宁,消息传到外头,青菽自动请缨,表示她来守着小姐,既不让人打扰阿南,也能阻止阿南用脑费神。司马昶听了高兴,当即表示要想办法给青菽的夫婿接回两胳膊。
顾家琪连忙打消他的念头,免得让青菽发现司马昶真面目所在。
司马昶马上改用别的办法向青菽表示谢意。青菽自己养了两个孩子,女儿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