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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什么药,叫夜叉岛的人去寻。”顾家琪吩咐道。
珠玉应道:“省得的。”
说话间,鸳鸯脸色惊白惶急地跑过来:“爷,受伤了。”
“什么?”顾家琪急喝一声,拉住鸳鸯问道,“人呢?”
鸳鸯喘气道:“在外面车上,叔英伯党他们守着。”
“回去。”
顾家琪拎起重裙,避着人群闪离。
枯七回 旋裁春锦展红霞 谍影重重(二)
这边厢着急司马昶奇怪遇刺,那边厢永谦王和大理寺功成身退,刘皇后的收权之路还在继续,她道:“这虞氏进宫也是歇在虞妃那儿的,做下这种事来,也是长辈教导无方,叫虞妃在宫里好好反省反省。”
这话指桑骂槐的,李太后脸都青了。
现在全天下最好骂什么,养出景帝那么个缺德种,李太后也不是好鸟。
“还有啊,杨公公,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刘皇后不客气地训道,“长期执掌御马监,这手里功夫也不差,是不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这么两个大活人呐,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您也没瞧见?还是说,瞧见了也不当没瞧见,不想管?”
杨林逋自打跟了李太后,除了太后幽禁那几年,他闭宫门不出外,其他时候,那都是宫里只手遮天的东厂头子,就是皇帝在他前面,也不敢这么放肆。
“谢皇后娘娘教诲。”杨林逋的公鸭嗓门又粗又低,熟悉他脾气的宫人们不由自主地打寒颤。
皇后刘春容好像不知道这东厂头子变脸的后果,她接着道:“既然年纪大了,就好好歇着。杨公公伺候太后、皇帝这么些年,是该颐养天年了。本宫也不亏待你,要什么你就说,定给你划个好庄子。”
杨林逋白净的面上,不显什么,那两只力有千斤的手却是青筋曲张暴突,他阴侧侧地回道:“谢娘娘赏。”
“唔,这御马监叫谁来掌呢?”刘皇后自言自语,“这身边都没几个人好用啊。”她想起一事,“诶,媳妇啊,海陵王原来那个儿子,还在不在?”
东宫太子妃池文秋神情刷地一变,下意识地向后瞄郦山公主的位置。那里却没人,她急得都忘了控制住脸色。
刘皇后弯了细细的眼眉,温温地说道:“这御马监就交给那小子吧。年纪轻轻的,什么都没了,也可怜。”
从这事来看,海陵王夫妇也是处心积虑之至了。
顾家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失名丧节又是散尽万贯家当,才把东宫太子拱到如今这无人能撼动的地步。海陵王夫妇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刘皇后、东宫太子把胜利的果实,给了他的敌人,海陵王的废子。
这关键的时候,司马昶却给人弄伤昏迷,顾家琪哪里还管得上刘皇后、皇太子两人这对中山狼母子在盘算什么,先把人救活了再说。
海世子与郦山公主的婚宅,神医妙手在里面救人,顾家琪在外面等到心里火气炽烧。
“你们这么多人守着干什么吃了,”她喝问道,“说,怎么伤的?你们谁知道,不知道就给我去查!”
鸳鸯双拳紧握,扭着贴腿边的裙袍,一咬牙,不顾珠玉眼神劝阻,跪倒道:“您别骂他们了,是、徐家姑娘做的。”
顾家琪疑惑,鸳鸯低头道:“婢子过去时,爷和徐家姑娘正说着话,婢子上前说了几句,爷高兴地要走,徐家姑娘不让,看起来就像是要抱住爷阻止他来找您一样。就这么一下子,爷就给她刺伤了。我们谁、谁也没想到。”
“胡说八道。”顾家琪怒斥道,司马昶一直说讨厌徐雅言,怎么会容她近身。她冷静下来,“他们两个,在盛州什么关系,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没人敢吭声,顾家琪淡淡道:“不说,就去杀了徐雅言。”
“那年,爷刚到盛州,不习惯海边生活,常常睡不着觉。”鸳鸯低声诉道,“有天,他在海边碰到个皮肤白净的好看姑娘,上前就抱住,不管她挣扎地在海边睡了三天。后来,爷就经常去找她。还在海边建了小屋。”
“那个姑娘,就是徐雅言了。”顾家琪直接说道。
“起初,我们都劝着爷。小心提防。可爷没她睡不好,脾气很坏,还、还喜欢杀人剥皮,闹得海边人心惶惶。”鸳鸯接着说道,“他也不太听石先生的话,只听胡嬷嬷与您的。胡嬷嬷说爷做得挺好,我们就寄希望于您。每回,北边信过来,爷不管当时在做什么都会立即去看信。
原来他是在等您的信,可您从来不给爷写信,也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您从来都只是塞钱给他,数不清的钱,费尽心血地赚钱再寄钱,从来没让我们缺过银子。我们都说您心里一定有爷,爷还是和徐家姑娘越走越近。”
“徐家姑娘性情好,容貌也好,也有脑子,她要是能帮衬着爷,我们也不会这么挤兑她。”碧玉接口道,“可恨她口蜜腹剑,哄着爷做些生死事。她宝贝的那只猫,就是爷花了三天时间和人抢来的。那天夜里,爷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冷冰冰的,我们都劝他先歇歇,他却一脸开心,说要去见雅雅。”
“也不知那晚在海边他听到什么见到什么,回来后,就再不提徐家姑娘。”鸳鸯红着眼眶说道,“我们只知道定是徐家姑娘和她的阉货表哥私通的事,让爷知道了。爷那时候一片心都挂在她身上,她两只眼睛怎么就看不见,非要把爷伤得那么深。”
“她现在还有脸再来找爷,我呸!”珠玉狠狠骂道,“冬虫夏草不止一次想扭断她的脖子。看到那只猫,谁也没敢下手。”
顾家琪长长地吁口气,叹息道:“你们,是说就好了。”
她就说,徐家姑娘那么标致的姑娘,他怎么不喜欢。她也是傻,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还真就以为他离不得她了。这男人呐,不管老的,小的,嘴巴要是不骗人,都不叫男人了。
若是知,她怎么会和他扯到这一步。
“主子,那姓徐的做出这种事,爷心里一定就没她了。您别记心上。”鸳鸯珠玉见她这般神情,只怕她和司马昶刚刚好起来的关系,又能变糟,急急劝道。
顾家琪微微一笑,道:“没事了,你们下去,也别说这事跟我提过。”
石画楼、窦鱼龙、贺五陵等人得到海世子遇刺的消息,赶过来,问里面情况。
“到底谁做的,叔英伯党,你们怎么没抓着人?告诉我老龙,非活剐了他不可。”窦鱼龙脾气急喝喝地问道。鸳鸯珠玉等人急使眼色,窦鱼龙不解,骂道:“干什么,爷出这么大的事,你们还藏着掖着。”
顾家琪淡淡,道:“说是徐家姑娘做的。”
窦鱼龙粗口嘎然而止,石贺二人也掩了神色,不语。顾家琪微扫过他们那故作平淡的神色,心里明白,也不说什么,只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两个时辰后,木门打开,神医妙手几人一起出来,道:“九成毒逼出来了。万幸没伤到脊梁骨。调养两个月,当好。戒荤腥,禁房事。”
“有劳各位先生。请这边休息。”顾家琪安排道。
随从领着这些妙手到偏厅外小楼,顾家琪吩咐好事,正要进去看看人,石画楼拦住她,顾家琪回道:“石先生,您说。”
“海陵王和刘皇后联系上了。”石画楼斟酌着说道,“阉子掌了御马监,大不利。”
顾家琪微笑,道:“这事儿,等你们爷的话,我只管那钱的事。缺钱了,石先生,您派人吱一声。”
石画楼等人愕然,御马监号称内京畿卫,即内宫禁军。李太后就是有它,才把皇帝拿捏在股掌之间,想用皇帝就用他;想压制他在深宫大内就压制他。
这只力量何等重要,可以直接决断皇太孙顺利登基与否,顾家琪竟然不管不问。
鸳鸯珠玉叔英伯党等人神色惊变,却无法问出口。
顾家琪柔然笑道:“没事我去看看他。”
两天后,司马昶醒来,看到床前支着脑袋点瞌睡的人,抬手想要起来抱她上床,却牵动腰背后伤处,轻哼了声。
顾家琪惊醒,睁眼看他乱动,啐道:“这是干什么,想躺一辈子不成。”
司马昶眼睛温温亮亮地看着她,道:“我不舍得你辛苦,以后你便自己睡,叫他们伺候我就成。”
顾家琪检查了伤口处绷带,没见渗血,道:“真要没见到我,你还不得闹死我。”她打个趣,拿过药碗,用汤匙喂他。
司马昶高兴地笑着吞了口药,在她调药间隙急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伤的?”
“我是奇怪,”顾家琪矜持地笑打趣,“这位置可伤得真好,只差一分,你就是个废人了。”
司马昶握住她手道:“我听说,你对所有人说,我们感情很好,不要外人插手,心里高兴,急了,就没注意。”
顾家琪哦一声,淡淡然,继续喂药。司马昶边喝药,边保证道:“以后都不会了,我还要带你去南边呢,(胡)嬷嬷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