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顾家琪说谢天放此人人品有问题,他的证供不足以采信。
卞衡安必然要细查清楚,以便再下定论。
魏景帝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真是摆得再对没有。
卞衡安道这位谢大人是六扇门总捕头,高风亮节,黑白两道都是称颂的。他的证供绝对信得过。这回连沉默的顾家齐都笑起来。
顾家琪拿出几份证供,首先是鬼面军师洛江笙和北夷部族联盟头子然赤的对话记录,两人在谈顾照光之死。然赤遗憾平生对手早死,洛江笙拍马屁同时追问细节;然赤坦然道,有人送信给他,在某时某刻发起总攻,他必然缠住顾总督,让然赤发出必杀矛击。
另有几位战场逃生士兵的供词,道顾总督为救谢天放被一根北夷长矛刺中要害。令他们奇怪的是,当时谢天放不应该冲向那个地方,以他的武功也不是避不开。因为谢天放是顾总督的好兄弟,他们归结于谢天放偶然的失误。
谢天放反诘,夷的证词不足为据。
卞衡安翻看记录后,要求他对长矛的来处、四将当时所处位置再做阐述。
谢天放大怒,卞衡安神情平静地让小吏把证据拿给被告看,上面赫然加盖有北疆锦衣卫千骑(密探)的消息传递印,皇帝亲笔批言及存档章。
副本证据来自朝庭特务机构,并非伪造。
谢天放抬眼皮看对面一眼,声音平稳地复述当日顾照光中矛情形,他说有点草率,很多细节与死里逃生的士兵的记述不符。卞衡安仔细,一个个细节反复推敲,让谢天放大感不耐,情绪起伏不定。
他一个练武人,本不会如此,偏他与顾家琪面对面,小姑娘时不时地冷冷加两句话挑刺,谢天放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
“好像,应该是西北边来的。这个方向。”谢天放比划道。
卞衡安平静地问道:“谢大人可确定?”
谢天放回神,若长矛出自西北边,应该正面穿顾照光身体而过。他要改口。
顾家琪不屑地反问道:“大人,他已难以自圆其说。还需要再盘问吗?”
谢天放怒地捏拳,卞衡安既是聪明人,也懂得世故,没有再问下去,翻开新证据环节:一封天山老祖死前写的亲笔信,信中道谢天放勾结官府攻打天山杀本门门徒,他令告全武林人士,叛徒谢天放,天山门众见之者杀。
后面是天山派门录,类似族谱,上面谢家父子名字已然全被勾划。
谢天放本想说这些都是伪造的,顾家琪的梨花宫已经收编天山门徒,怎么胡编乱造都由得他了。
但武林人一重道义,二重师承。谢天放若不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他既是天山首徒,又与天山老祖孙女育有一子,天山派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从门派名录里除去。
卞衡安确认这份证据的真伪后,简单问谢天放是否承认此事,然后揭过,再看最后的证据:一方白娟,一面有墨线数根,顾照光留给女儿的藏宝图,触目惊心地印上一个褐(血)手印。
顾家琪讲完当日天山后舍发生的事,指着谢天放道:“大人,你也是练武之人。这人的气海穴被刺破后,即使重练武艺也能够查出来。”
只要查他身上要穴的旧伤痕,即可知他是否为钱财谋害故人之女。
谢天放勃然大怒,若没有前面的疑惑,谢天放还可借口说自己曾经为人重伤掩盖,他连证人都布置好了。
但是,顾家琪先把他定位在一个不可信的位置上,旁听的人十成里已信了七八成。卞衡安为慎重,必然是要亲自查验的。
顾家琪这时又慢悠悠地好整以暇地调侃道:“若说这是公伤,什么人证就请出来吧,谢叔叔。”
那不屑一顾的淡然神态,在告诉谢天放,他能比她有钱,比她有势力吗?他请来的人证,早已倒戈,不要垂死挣扎,笑掉全天下人的牙。
谢天放此人,据说与顾照光是铁打的兄弟,尤胜骨肉亲兄弟。这孽障就结在王雪娥身上,谢天放深爱师妹,为她能做任何事。
他那宝贝师妹却爱有妇之夫顾照光,为那个满身劣迹的男人可化鬼为魔;王雪娥弃他而去,谢天放归罪顾照光之女,这里头的因果关系超乎人想象,约莫只有谢天放自己才知道。
顾家琪断他一生执恋,毁他武功,这仇恨真是像天一样高像海一样深,现在又毁他新生活,不把她杀死不足以消心头之恨。
他怒起,掌击顾家琪,打算将她立毙在公堂之上。
事急突然,顾家齐、卞衡安、鸳鸯珠玉等人不及救。却见一道蓝黑身影从围观人群中跃出,和谢天放对一掌。
谢天宝倒退数步,嘴里吐血,挡在顾家琪前,恳求道:“爹,你就放过小南吧。”
谢天放满额青筋直突,道:“孽子!”
六扇门总捕头当堂逞杀,要杀原告,这事真是对大魏律法的最大践踏,外面议论纷纷。卞衡安看堂上剑拔弩张的,连敲惊堂木。
顾家齐无视军令案的重要人证就是谢天放,其他都不足以论。
卞衡安没有把案子推后,他当堂宣布因证据不足,顾家齐弑父罪名不成立。不知道是他做事本就如此不拖泥带水,还是弥补对堂下女子的此许亏欠,这个先不说它。
却说卞衡安拟好案录后,递交刑部尚书。
这种案子三法司就能决断的,但涉及宗室、皇族、军部等诸多因素,没人敢越矩裁定;尚书推到内阁那儿,内阁又递到皇帝前头。
魏景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看顾家琪垂死挣扎比较有趣吧,也就很痛快大方地朱批,同意翻案。大理寺接到批复,即刻撕掉八面墙上的旧文件,张贴上新案内容。
枯四回 梦难成,恨难平 老姜最辣(二)
这事儿定后,顾家琪隔日又赶大早去擂鼓鸣冤。
她递状控诉京中流言伤害她的名誉,通俗点叫姑娘闺誉,她要向有关人员索要精神赔偿。被告是顾家琪的人随手从酒楼茶馆拎来的,是不是朝庭的密探不重要,都是杀鸡给猴看,有代表有典型就行。
虽然魏时没有闺誉受损赔偿一说,但顾家琪受御封郦山公主,属王侯公勋层面。
市井流言对她的伤害,可归于大不敬之罪。
如果不是拿到公堂上来讲,顾家琪指使家仆把这些散播流言骂她的人当街打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对于这种民事纠纷,卞衡安采用的办法是调解双方矛盾。
顾家琪要求这些人每人出一文钱,并背着“我错了”的纸条,站在各大酒楼、茶馆、饭庄、驿站要道前,示众三个月。
这点事,大理寺丞就能决断,抄报上级备案就好。
案子断完,听审百姓回去热议“闺誉赔偿说”,真是新鲜。一时间,大街小巷的三姑六婆都被威胁,再说三道四就到官府告你侵害名誉罪要你赔钱。
之后,顾家琪又去擂鼓,这回告秦家堡散播不实流言,侵害她的名誉。
秦家和她的那些事儿,一言半语哪里说得清楚。顾家琪只让人送口信给卞府大公子即卞家家主卞留安,若不想她和秦广陵对簿公堂,丢尽秦卞二家脸面,尽管无视这次状告。
她不是追究婚事变卦,但挡不住世人好八卦的热闹性子。
她的威胁还是有点力度的,秦家意思性派了个大管事,老熟人曹富春,作为秦家代表做原告。
双方出示人证时,顾家琪好手段,短短时间内,她竟把秦家堡的七夫人秘密请到京城,为她作证。
七夫人她已知顾家琪是秦家最大的债权人,只有老夫人那样的人物才不怕得罪顾家琪。七夫人却是怕的。
得罪秦家堡的人,她和儿子不过受几个白眼被讥骂几句。
得罪顾家琪,她和儿子断然没有活路。
七夫人很识实务,她实话实说。当年秦家堡救顾家琪,又不是施恩要图她报;何况,当时换得天山宝物救她腹中胎儿,秦家堡当年唯一的男嗣。
什么忘恩负义的,算不上。再说之后顾家琪又救他儿子一次,只是没必要在公堂上提罢了。
虽然恩情之类的东西很难算得清,但字面上一码归一码。
被告曹富春那边拿不出人证或物证,说什么顾家琪合伙她的姘头谋夺秦家产业,这种事没证据就是实实在在地诬蔑,捕风捉影,泼脏水。
顾家琪和秦东莱签契约,用的是化名。除非秦家查清楚她有多少替代身份,否则,这种案子秦家稳打稳输。
卞衡安定案,要秦家堡人向郦山公主出示书面道歉,发在驿站邸报上,并赔付身心损失费一两纹银。
翌日,顾家琪的马车到大理寺前的时候,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大家觉得这位郦山公主告状,真是太有意思了,听不懂新罪名不大紧,人家会解释得明明白白,让人觉得还真像那么回子事。
刑部官员也来旁听,因为郦山公主碰上的事,给他们量刑定案拟定律法条文提供了新想法。
顾家琪下马车的时候,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