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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眼眶泛红,理解的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有没有人能为他做什么?这样太可怜了……”知叶吸着鼻子问。
“我也不知道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古罗声音沙哑,压抑着情绪。
知叶沮丧的垮下脸,看见那些妖治的花,又问:“贝雷特把他吞噬记忆中的恶念种在这里……”为什么?“他不能把这些讨厌的东西烧光吗?”
古罗给她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她顿时明白了。贝雷特无法做到,因为他需要靠这些东西生存。
契约的形式、主人的喂食,还有吞噬的恶念——他需要,但消化不良,只能把多余的抛在这里。
可是比起那些高大嚣张的花,她开辟的小小菜园里,顺着瓜棚生长的瓜藤要纤巧可爱得多了。
忽地,她突然想到可以为他做什么。
“我要烧了这片碍眼的花!”抹掉眼泪,知叶火速冲进屋子里拿镰刀,又冲回花园一阵乱砍。
古罗既欣慰又五味杂陈。
“不愧是……拥有纯白灵魂的人。”纯白灵魂象征的是纯净、善良,但也很容易上当受骗,染上各种色彩,而知叶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被骗了。
但是拥有坚强意志的纯白灵魂,能不被恶魔所栽之花诱惑,还能消灭它们。
古罗的力量无法与恶魔抗衡,不能帮知叶忙,只能为她准备冰凉茶水,与她相伴。
……………………
一早起床拿报纸,知叶就被报上的新闻头条气到头昏。
何家毁婚金童玉女仳离。
“知叶,报纸呢?”古罗探出门来询问。
“今天没有报纸!”她杀气腾腾的看着头条,记者只略略提起何董事长另有属意的女婿人选——想也知道,一定是那王八蛋去施压!
“今天没有报纸?”古罗会相信她才怪。“知叶……”
“没有没有没有!”她很任性的拿着那份报纸跑走,全部拿去擦玻璃。
“真是……”她孩子气的样子,不禁让古罗摇头失笑,无奈的端着刚做好的早餐,上楼服侍主子去了。
睡眠对于恶魔,是无意义的。
贝雷特坐在办公桌前,细看今日的网路新闻,看见媒体绘声绘影的议论着金童玉女的婚约破局原由,嘴角不自觉扬起。
“主子,早。”把早餐放在桌前,古罗瞥见他正在浏览的网路新闻,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你一早叹什么气?”
“没。”他不敢说,忠言逆耳。
贝雷特也没特别理会他,只是……
“我的花园是怎么一回事?”他花园里的花,怎么越来越少了?
古罗完美的说着谎。“知叶说她需要更大的菜园。”但是露出来的狼耳朵及屁股后头摇晃的狼尾巴洩露了他的心思。
贝雷特皱眉,抓不住一闪而逝的那抹疑惑。
“是这样吗?”他不免怀疑。“那女人在搞什么鬼?种那么多菜,要给谁吃啊?”
“主子,你爱吃啊……”
“唔,这倒也对。”他对食物的需求量惊人,一个月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可以养一支军队吧。
摆好一桌丰盛的早餐,古罗欠了欠身,转身欲走。
“等等。”
“主子?”
“那女人……她在做什么?”
“知叶吗?她很认真的在工作呢。”
认真工作?这么有兴致?
“是吗?没有偷懒?”
“不会,知叶很认真,虽然今天脾气不太好……主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人了?”他忍不住偷笑。
贝雷特的脸马上垮了下来。“你哪支眼睛看到我在关心她?!”
好,没有,当他多嘴。
古罗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没有在主子动怒的时候捋虎须,虽然他有无尽的生命,但,遇到一支抓狂的恶魔,就很难说了。
“主子……很久没见你出房门了,怎么回事?”
自从知叶来了之后,主子就很喜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会特别挑知叶会出现的地点,逗她、欺负她,把她惹得哇哇叫,非得到她生气抓狂的追打他他才甘心。
“您跟知叶吵架了?不捉弄她了?”
“古罗——”贝雷特眼一眯。
“是。”
“你的意思是我怕她生气吗?”他要是会怕她生气抓狂,他贝雷特三个字倒着来写!
“不是这个意思。”古罗哀叹。谁说伴君如伴虎?来伺候一支恶魔看看,死还是小事,最可怕的是死了还复生,再被折磨至死!
“哼。”贝雷特坏脾气地轻哼。“下回我走出这扇门,一定要她许完剩下的愿望!”
古罗这才明白,他要把知叶当成“一般”,与那些他曾经定下契约的主人一样,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夺走她的记忆。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他忧心忡忡。
“有什么不好的?”
“没……没什么不好。”古罗有口难言。
怎么能奢望跟个心残缺不全的恶魔讲道理?他根本就不能体会“心痛”是什么。
稍稍欠身,他自卧室退出,欲在门口看见脸色苍白的知叶。
“知叶……”
“我打扫好了噢。”她故作轻快地道:“古罗叔叔,先跟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疑惑。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她仍笑得很轻快,过度的轻快。“不能记住你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会记得我很久很久很久……痛苦的,其实是被遗忘的人。”
她的善解人意,让古罗的眼眶也红了。“臭丫头……”
“对不起带给你痛苦,对不起。”知叶还是在笑,双眼亮亮的,像是被泪水洗过。“我会尽量,不带给你麻烦……”
“好了,住口!别再说了,我最讨厌碎碎念的人类,住口。”他藉着摆手,掩饰自己眼角的泪水。
“古罗叔叔,不要这样,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她紧追不舍。“你等我,等等我嘛……”
当一天结束之后,知叶回到房间,冷凝着小脸,拿起床头柜里的日记本还有手电筒,躲进衣柜。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最大的牵挂,就是奶奶。
贝雷特的心不会痛,手段又残忍,很有可能拿奶奶威胁她用掉剩下的愿望,而她也有可能无法招架。
可她不忍心失去所有的记忆,不忍心忘了一切,于是开始在日记中,记录下在这座教堂豪宅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对贝雷特……从讨厌到心动,再从心动到不能克制的喜欢。
从口袋中翻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与古罗的合照,照片中的她和古罗,笑容都有些勉强。
另一张则是她特地央求古罗帮她的忙,是古罗和贝雷特的合影。
那是一张失败的照片——照片中的贝雷特模糊不清,只是黑影、糊糊的一团。
最好,她才知道,恶魔是无法被捕捉影像的,她连这一点点纪念,都不能留。
心疼的眼泪落在照片上,她伸手抹去,在照片后头写了字,夹进日记本中。
我爱上了一支恶魔。
如果上帝听见我的声音,求求你,不要对他残忍。
最后,她把日记本塞进衣柜上层的夹缝,才走了出来。
“最后一篇日记,连同我带不走的回忆,就让这些……永远藏在这里吧。”
而付出的无法收回来的爱情,也只能跟她的记忆一样,留在这座房子里。
第九章
知叶知道,奶奶终究会走,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她使尽力气的狂奔,就怕无法见奶奶最后一面。
当她终于赶到病房时,医生正好做完最后的检查,走出病房,对她摇摇头。
她捂着脸哭了出来,走至奶奶病榻前,她已是身形晃动,几乎晕厥。
“奶奶……”她声音放轻,沙哑又带着哭音。“奶奶,我来了,醒一醒,不要睡,睁开眼睛看我啊。”坐在床旁,她握着奶奶枯瘦的手。
李素岭困难的睁开眼,看见哭花了脸的孙女,露出很吃力的笑,对这她笑骂,“臭丫头……你来……做什么……还不快点……出去、出去、玩……”
一口话说得断断续续、零零落落,哪有病前生气蓬勃的模样?
奶奶要离开她了!知叶为这不可抹灭的事实泣不成声。
“傻孩子……”李素岭眼眶泛泪,虚弱的手吃力的伸向她,拍了拍她的手。“你长大了,知叶……我……可以休息了……”
“不可以不可以,奶奶!不可以,还没,我还没有长大,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知叶猛摇头,拒绝听奶奶交代遗言。“奶奶……你会好起来,你会跟我出院,家里、家里我都没打扫,你不在家我不想扫,我在等你回去骂我……”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李素岭神情温柔。“最后……有知叶陪着我,我可以……好好的睡了。”仍的重复说着要休息的话。
知叶的眼前一片水雾,明白现在自己再怎么任性也没有用,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