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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下去,要商家们以平价略低二成的价钱卖给平民。”烈问寒果断下了决定。
“大当家,这样不好吧!”苏莫遮考虑了下。
烈问寒挑眉,等他的下文。
“我们要把这批准备过冬的盐贱卖出去,恐怕会遭到朝廷反弹,再来,这次官盐的盐铁使是相国的亲戚,万一得罪了他,对大家都不好!”
“无妨,关于对付盐铁使我自有办法!”烈问寒四两拨千金地把问题揽到自已身上来。“雨痕,商大哥,陕北、山西和阳州就麻烦你们两位跑一趟!”
两人都躬身起来。“是!”
随即退了下去。
烈问寒把脸转向苏莫遮。“你可知那盐铁使如今在哪里落脚?”
“据消息指出,他正押着官盐往扬州路上。”苏莫遮的年纪比烈问寒稍长,却对他们大当家的机智、冷静和高人一等的判断力颇为佩服。
他很清楚知道,能力和年纪是无关的。
烈问寒称是点头。
“既然事不宜迟,水寨就交给你和回雪。”
“你要去扬州?”
“嗯,我去会会那个盐铁使!”凡事都须摸清对方的底细才能百战百胜。
即使他们对朝廷派出来的人殊无好感,也不能鲁莽地断定对方人格,去一趟扬州成了势在必行的事。
“我也要去!”刚刚回到水寨的纳兰任侠丢下一堆累赘,又是一身翩翩风度。
“小师叔,我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知道你是因公南下。”他大剌剌坐上上座。“你办你的公事,我不会打扰你的。”
想他从终南山下来,什么江南美景都没欣赏到呢!
“也罢!就一块去吧!”一来他小师叔又不是小娃儿需要照顾,二来他是长辈,不给跟,行吗!?
“还有我!”是小龙女!她不知道躲在“壁角”听了多久,适时站出来争自己的“权益”。
“翩翩!妳怎么起来了!”烈问寒哪还坐得住,把小龙女安置到位子上顺手又替她披上丝罩袍。“夜深露冷,也不知道要替自己加一件衣服!”
什么时候起,他的龙门水寨竟冒出一个又一个教人头痛的人物来?唉!真不知该喜或该悲!
纳兰任侠见烈问寒对小龙女体贴温柔的样子,不禁由心底发出会心的微笑来。
看来,他师父和师兄的担心全属多余了。
不管不合群的鹰再孤僻,迟早总会找到牠的另一半。
咦?连他都这么以为而乐见其成了,这么说,小龙女和他自己不就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霎时,纳兰任侠豁然开朗。“算、巫卦、医药是他的专长,许是因为他此旁人有洞烛机先的能力,在无形、冥冥中更了解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即便感情也是一样,一旦看破盲点,也就不再执迷不悟了。
烈问寒没有留心在短短的一瞬间,纳兰任侠的心情已经过反复波折,他心底挂念的是如何设法说服小龙女留在这安全的地方。
“烈问寒,我要去!”她重申立场,不给他反驳的余地。“人家从来没去过扬州,都不知道它长得什么样子呢?”
她该不会以为“扬州”是个人吧!?还长什么样子呢!
“江湖险恶,妳又没有武艺防身,总是不妥!”她长得貌美如花,带她出去实在冒险。
“江?湖?”小龙女叽哩咕噜自言自语,忽地笑靥绽开,咯咯而笑。“你真健忘,烈问寒,你忘了我打哪来的?江湖里全是我的人,只要我跺跺脚,他们逃的比什么还快,你放心啦!”
敢情咱们的小龙女翩翩把此“江湖”当作那个“江、湖”啦!
有趣。
烈问寒不禁莞尔。
“既然妳这么想去,就一起走。”
与其花上一倍时间跟她解解这江湖和那江湖的不同,倒不如带她自己亲身去体验。
“好耶,你最好了!”她拍手叫好。
见她开心成那个样子,烈问寒不由得也笑开了。
“问寒,翩翩分明是被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她的身世到底……”纳兰任侠听得如坠五里雾中。
“小师叔的铁板神算名动江湖,只要屈指一数不就明白了。”
小龙女的身世太过诡异,一个处理不好就变成了危言耸听,与其留下祸根,倒不如推个一乾二净来得干脆。
“你明明知道!”他咬住舌头。
慎重!慎重!
他总不能坦白招认自己算不出小龙女命盘的模事吧,事关颜面问题三思。三思。
纳兰任侠一翻二瞪眼,乖乖地闭上嘴。
“知道什么?”烈问寒难得能揪到他小师叔的辫子,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他。
“没什么,没什么,夜深了,累了一天,我要歇息去了。”他藉词遁走。
烈问寒很有良心地放他一马,不再追究。
“翩翩,妳也回房休息去了。”
她那单薄的身子骨怎么看怎么叫人担心。
“我抢了你的床,你怎么办?”原来她还不算太迷糊,也知道自己占了人家的巢。
“我不会认床,随便哪里都可以睡!”
“不如…………”她沉吟。“你来跟我一起睡,反正那张瓷床又大又宽,两个人睡没有问题的。”
她倒是挺会为人设想的。
烈问寒一凛,有些困窘地清清喉咙。
“水寨里客房很多,用不着妳烦恼这些小事!”
“哦。”她点点头。
“对了,翩翩…………”他支吾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妳知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
风唯独和小龙女的事迟早要摊开来讲,即使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未婚夫?”小龙女搔搔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烈问寒难藏心中窃喜。
虽然这种感觉是很无稽的,但是他认为小龙女的心中既然没有这“未婚夫”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就不怕打一场竞争的战争。
“他和妳哥哥此刻正在寨子里作客哩。”
“真的?我敖哥哥也来了。”她身手灵活地滑下椅子。“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妳呀,稍安勿躁,我让人请他们去!”说罢,他唤来管家交代了事宜。
不消一会儿,敖龙和风唯独就从回廊处出现了。
敖龙才跨进门槛,小龙女已经欢呼地跑过来。
“敖哥哥!”
“哈哈!。几天没见,想念起敖哥哥的好处来了“”他虽然满脸笑意,却不忘调侃。
“才不呢!在这里,大伙对我好极了。”
敖龙明白她说的是实话,根据他半天来的观察,龙门水寨的上上下下人等的确非常疼惜小龙女,言语态度里尽是宠溺。
和敖龙过话,小龙女便把敖龙拉到一边耳语﹕“敖哥哥,听说那个人是我的未婚夫?”
他的长相的确不比烈问寒差,只是阴柔的气质不是很讨喜。
小龙女在龙门水寨见惯了阳刚粗犷、不拘小节的群豪,对风唯独那不言不语,难以亲近的模样有些反感。
“是爷爷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天知道他也是受害人,本来是份闲差事,不料扯上不甘寂寞的海龙王就全走调了。
他虽然不晓得小龙女对自己凭空冒出来一个未婚夫有什么感想,不过他猜得到自己的小表妹可不是肯随意让人摆布的人,至于她会不会不按牌理出牌,这就难料了。
小龙女慢踱到风唯独面前。
“你是我的夫婿?”
她一点也没有害躁或生气的样子,反倒睁着水灵灵的眼睇视风唯独。
“不全是。”他也直言不讳地望着小龙女,像在评估什么似的。
没错!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的龙妻,但风唯独一直不以为这能代表什么,毕竟感情还是要两情相悦才行,要是有一方不以为然就什么都免谈了。
就在他成年后,渐渐忘记这个事时,不料,又被旧事重提了。而且是海龙王敖广亲自到泾阳提的亲。碍于泾阳龙君(也就是他父亲),父命难违,他只好很不情愿地跟着敖龙走这一趟人间。
“哦?为什么?”这可勾起翩翩的好奇心了。
“我总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随便决定我的终生大事吧!”
他的父亲泾阳龙君当年也是因为父母之言娶了龙王三公主敖紫嫣,结果夫妻貌合神离,终至不欢而散,海龙王为了避免两家因此交恶,又顾及两家颜面,于是擅自允诺了孙辈的婚事,希望能弥补已发生的遗憾。
这也是他和小龙女被指腹为婚的由来。
偏偏敖紫嫣不赞成自己父亲的作为,所以始终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难怪小龙女一无所知了。
“原来你不是呆子。”小龙女面对他,终于露出笑脸来。
本来嘛,自已一生的幸福真要随便取决于别人的两句话,那不是呆子是什么!
她的笑容像有魔力似的,因而她春风荡漾的脸也引得风唯独翩然一笑。
这一笑对小龙女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至少只是觉得眼前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