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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背后一凉,一把刀插到身体里。
肖岷山在后头的同时,一掌拍出。季晓琪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重重落了地。
季明轩大口喘气,用剑支撑着身体,艰难地走向季晓琪。季晓琪已没了呼吸,眼睛微闭,嘴角挂着笑意,死得很安心。
肖岷山摸了摸背后的刀,嘴角无力地扯起,然后直直倒在地上。
地上布满尸体,鲜血横流,他们激战的土地已经被染红。血腥味融到空气里,慢慢蔓延。
无论是无名的骑兵,还是曾经威震一时的路王,抑或威风凛凛的状元郎都静静地躺在血地里,功也好,利也好,一切都化为了尘土。
夏允儿从车里出来,看到如此情景,险些吐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再看小娟,只见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栗,抱着烨儿的手露出青筋。
烨儿看完“武侠片”。才发觉自己被抱的死紧,她又不能言,只能哇哇大哭……其实她真的很不想哭。
夏允儿怔住,她还从未见烨儿哭过,见她使劲挥舞着拳头,料她定是不舒服。夏允儿急急地道:“老张,快看看烨儿。”
寒澈一个箭步上前,从小娟手里抱过烨儿,烨儿立刻止了哭,小手擦着眼泪。
小娟仍旧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嘴唇已发了青。寒澈碰了她一下。她竟然倒了,仿若没有任何感觉。
夏允儿忙蹲下身子,按住人中。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娟才缓过气来。夏允儿长舒一口气,这孩子是被吓坏了。
他们这边忙的功夫,季明轩抱了季晓琪放在路王身旁,然后磕了三个头,人就趴在地上了。
寒澈无奈摇头,“看来还是得带着他走。”他抱了季明轩上后面的马车,简单处理了伤口。
他们一行人又继续前行,相信皇上很快就能撤销追捕的命令。
后面的路上安静了许多,没有见到任何官兵。
在到城镇的时候,听说皇上发了讣告,说路王因觉得对不起先王而自杀,皇上念其兄弟之情,决定既往不咎,不仅厚葬了他,还下令赦免所有参与谋反的人。至于肖岷山则只字未提。
夏允儿想:胡宴棠他们应该也安全了,只是季明轩的情况让人担心,由于伤势过重,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每天只能进些流食。
眼看着天气慢慢转凉,他们离关外也越来越近,夏允儿的心里反倒越来越烦躁,她似乎觉得去关外不是个好提议。
趁着休息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就问烨儿,“你觉得去关外这个主意到底好不好?”
烨儿则回之以白眼,十分不屑地切了一声,很看不起临阵退缩的夏允儿。
夏允儿只得干笑,硬着头皮跟他们去关外。
算算时间,他们走了也快两个月了。应该快到山海关了,一出关,他们就彻底离开汉人的地方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会合
(晚上还有一更)
两个孩子已经会坐了。有时还依依呀呀地自说自话。夏允儿没事的时候就喜(霸…提供下载)欢逗他们,尤其是烨儿,当你发现一个成人的灵魂在小孩子的身体内,她什么都懂,可偏偏不会说话,你会觉得逗她生气是件很开心的事。
夏允儿用布做了个晴天娃娃,逗弄着小玄,嘴角的笑意却是带着三分邪行,“烨儿,你要玩吗?”
烨儿朝天翻个白眼,不理她,自己拿了布在那里摆弄,脸上是赌气的认真。
夏允儿轻笑,“你说玩,我就给你做一个,你那小手太小了,做不来。”
烨儿仍旧不理她,自己摆弄。
夏允儿继续道:“要不你叫我一声‘娘’,我就给你,这个总不为过吧。”
烨儿的秀眉微挑,嘟起嘴巴。然后把布盖住自己脸上,朝后直直倒去。
夏允儿大骇,忙扶住了她。
烨儿咧开小嘴,格格地笑。
夏允儿擦了一把汗,“我的姑奶奶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烨儿哼了一声,从夏允儿的怀里滚了出来,去拿小玄的晴天娃娃。
小玄玩的真酣,玩具被人拿走,登时不悦,扁着嘴想哭。
烨儿斜睨着他,看了看娃娃,然后塞到他怀里,自己爬到马车的最里面,盖了被子呼呼大睡。
夏允儿哑然失笑,抱了小玄,一起钻到被窝里。
夏允儿咯吱烨儿,烨儿忍着不笑,夏允儿坏笑,挠她的脚心,烨儿再也忍不住,瞪着小腿,呵呵地笑。
这几乎成了夏允儿每天的娱乐项目,小娟被她派去照顾季明轩,她若是在,夏允儿不敢如此同烨儿闹。
马车忽然停了,寒澈道:“到山海关了。”
夏允儿从被窝里钻出,掀开帘子。便望到一堵城门,威严地站在那里,山海关三个鎏金大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城门楼上,站着执抢的官兵。
寒澈慢慢赶着马车,进了城。守城的官兵只做了略微的询问,就让他们进了城。
寒澈道:“咱们在这里等胡宴棠。”
夏允儿点头,转着眼睛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这里是民族杂居的地方,除了汉族的服饰,还有很多民族的服装,夏允儿眨眨眼,除了在电视上见过的满人的服饰,别的她还真不认识。
寒澈找了一家客栈,定了四间上房,然后让“车夫”先背了季明轩上楼。
寒澈的势力大多在杭州,徽州一带,到了山海关这么远的地方,除了暗中跟随的几个亲信外,再也没有别人,因此与胡宴棠的联络十分不便。自从知道他们无恙后,便约定在山海关相见。他写了书信,让手下带给胡宴棠。写明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剩下的时间就是安心等着他们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了十天都不见人来。
寒澈只得又派了人去,又等了半个月,才见先前的人回来。
来人禀报说,胡宴棠的母亲因为病重,在来的路上去世了。胡宴棠安排好了后事再带着胡宴熙等人前来。
如此又等了二十多天,胡宴棠等人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因为通缉令撤销,胡宴棠便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身布衣,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脸的双侧凹陷,越发显得坚毅,双眼精光四射,好像一位塞北的汉子。
夏允儿望着他那胡子拉碴的脸,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只希望他们一家人从此后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这段时间她已想好,只要胡宴棠真心对她,她就安心地跟他过一辈子。
胡宴棠停稳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了三女一男。
夏允儿全都不认识,不过她已听寒澈说了,男应该是胡宴棠的哥哥胡宴熙,那三个女子中,应该有一个是胡宴棠的妹妹胡洁芸,一个是胡宴熙的妻子林子晴,那另一个女人是谁?
胡宴棠似乎看出夏允儿的疑惑,咳了一声,“允儿,这个是花溪。”
花溪?夏允儿暗自摇头,她好像不认识。
胡宴棠又道:“她易容了。所以……”
寒澈插口说:“先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进了客栈,找了包间。待大家坐定,寒澈道:“皇上既然已经撤销了通缉令,那么你们还是要去关外吗?关外的生活凄苦不似中原。”
夏允儿一直盯着花溪,看她一身妇人打扮,做小鸟依人状,一直不离胡宴棠左右,她的心里就直冒火,是以重重点头,“去!”
胡洁芸和林子晴都皱了眉,这一路上她们已经受够了颠簸之苦,若是再去关外,那日子是可想而知,她们都已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是以都不愿去关外。反倒是那叫花溪的女人,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只拿眼睛瞧胡宴棠。
夏允儿暗自撇嘴,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看他们。
林子晴暗暗捏了胡宴熙的手,胡宴熙道:“我看不如就留在山海关吧,这里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咱们的家已经被抄,没有钱财留下来,去了关外。如何生活?”
夏允儿暗道:“没有钱在上海关如何做生意?再说这个地方是官家必争之地,以后努尔哈赤要进入关,到时候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如何保命?难道要去杀了吴三桂?”
胡宴熙看向自家的弟弟,“宴棠你认为呢?”
现在的胡宴棠已不是海义坊的大掌柜了,因为路王一事,被撤销了大掌柜一职,他也什么都没有了,对他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夏允儿同意。他询问似的看向夏允儿,夏允儿扭了脸,不鸟他。
胡宴棠苦笑。“今天大家都累了,先歇歇吧,这事明天再议,反正又不急。”
夏允儿道:“也好,我该去看孩子了,你们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