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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贺家也是如墙头草一般的人物,见现下唐若兰出了这么大的丑,次日便打发了人过来商议退婚之事。唐家的人只觉理亏,退婚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此后,出声高贵的唐家大小姐更是乏人问津。
话说经过这么大一件事情之后,唐若兰原本傲慢无礼的性子居然改了不少,人变得温吞多了,再也没有原先那般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气焰。平日里除了跟着母亲过来跟祖母请安之外,多半的时间是呆在自家的院子里,甚少出来招摇了。在此之前,祖母早已对唐若兰下了令,对她的出门多加限制。
唐纤纤静默地站在原处,心中无端生出些惆然来。前世唐若兰的境遇并非如此,那日的女儿节上,许家人只是邀请了各家的夫人嫡女,而庶出并不其列,最最不同的是,前世唐府在去赴宴的途中并没出这等幺蛾子事,唐若兰自然而然没有落下那不清白的名声。等到及笄之年,却是等来了那未婚夫的死讯,这才身价一落千丈,与从前那高高在上的唐府嫡女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唐若兰的事情会有这番变化,那日后的事情想必也跟先前有所不同,也就是说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譬如唐若兰婚事的变化、譬如三姐进学堂的时间。
所以她现下更应该为入学的事情早早做准备,虽说前世三姐是在冬天入学,可难免此生会有差错,毕竟前世发生的事情说不准会在今世原原本本出现,所以她更得提早提防了。
跟着英莲学几个字虽然能使她看懂些许的书籍,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英莲所会的东西毕竟有限,哪里会有一个教学多年的老夫子学识渊博?所以,她还是想进学堂。
只是如今怎跟祖母开这个口,先前借口说为了读懂那医书,如今又有什么理由好说的呢?细细想来,决定还是从夫子身上下手,若是再借祖母之手,祖母那般聪慧的人物,定是知道自己拿她当枪使,就算最后拼着进了学堂,祖母也不会像先前那般待她。
现下正是六月的天,院子里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整个人好像是在笼子里蒸一般,随便动几下便会出一大身的汗。唐纤纤这会儿只顾着急行,手里握着一张纸,纸上隐隐约约能见一些字眼,却是瞧不清楚究竟写了甚字。紫嫣亦步亦趋地跟在唐纤纤身后,一边用手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唤着:“小姐,慢点。”
唐纤纤这会儿正是着急,哪里理会紫嫣在身后的话语。刚进了院子,一双水眸就不住地往院子里打量开去。这会儿学堂已经放学,整个院子少了平日里的人声鼎沸,只有那枝头不知疲惫的蝉在“吱吱”地拉长声线。从院子内屋正步出一个八九岁上下的小少年,着一身亚麻色衫子,外罩黛青色褂子,腰间紧系一条墨黑色玉束带,脚上一双石青色小朝靴,整个人瞧着就好像是从墨汁里面跳脱出来的。
唐纤纤忍住笑,定身一瞧,却是那日误伤她的唐季云,“原是堂弟,我当是被墨泼的人物呢!”
唐季云不明白唐纤纤话头的意思,却见她一脸戏谑。顺着五堂姐的目光,唐季云将自己周遭打量了一遍,心头这才有了明了,原来这五堂姐是在笑话自己这身打扮。唐季云脸色潮红,像是抹了胭脂一般,举止神情有些不自然,忽想起那日在芳草轩说过的话,因着母亲的警告却失信于五堂姐,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尴尬地回了话,“原是五堂姐,不知来学堂所谓何事?”这会儿他不可能自个儿起头去自找苦吃,绕开了那日的起因,另起了话头。
唐纤纤心中一赞,不多这些许日子没见,唐季云竟是比往日更有了小大人的风范。此时她已将手头的纸墨递了过去,淡淡笑着:“前些日子祖母允了教学丫头在我身边教认几个字,这不,正写了两个字拿来给夫子瞧瞧,看写得好不好呢。”
唐季云咯咯笑开,“原来是五堂姐的墨迹,今儿可要好好欣赏一番。”说完,煞有介事地展开了卷轴,一股浓浓的墨汁味道扑鼻而来,一副对联陡然映入眼帘。唐季云这会儿又张了嘴,轻轻念着这卷轴上的字。
紫嫣此时立在一旁,只听得唐季云嘴里念叨着什么琴瑟琵琶鬼鬼之类,心中骇然,这小姐写这些作甚,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五堂姐,这四个带鬼的偏旁如何读?”唐季云琢磨一阵,却是认不出这四个大字,只好不耻下问问了一旁的唐纤纤。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白衣少年
第三十四章白衣少年
唐纤纤舒眉作笑,指着那几个鬼字旁的字一一给唐季云解释着,“魑:从鬼从离,离亦聲。丑知切。魅:密祕切。魑魅魍魉这四个字合起来便指传说中的鬼怪,古语中有“魑魅魍魉,莫能逢之”之句,便是它的出处。”
唐季云连连应是,五堂姐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女娃,却有这么深厚的学问,唐季云着实对唐纤纤佩服不已。
“你手里拿的甚?”两人正说笑间,身后传来这样一声问话,显得有些突兀。
唐季云转眼,但见温夫子自庭院中步出,这会儿正疾步往他们这边来。唐季云平日里对这夫子又敬又怕,这会儿见了温夫子已是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模样,他将头不自然地垂下,在唐纤纤耳旁低低努道:“五堂姐,我先走了。”话毕,早已如一条混水鱼儿一般溜出了院子。
唐纤纤抬眼望了望来人,来人不过是个年纪正轻的少年,一袭荀白色绣青竹儒袍,脚蹬一双墨黑色朝靴,面色清秀,斯斯文文,一派儒生模样。唐纤纤心中一阵狐疑,若说是唐府本家的公子哥儿,这大房二房的并没这般大的娃儿,就连那最大的唐季显,如今也不过十二来岁。若说是一些附学的,也还有一番道理。唐纤纤转眼间已然将来人身份摸了个大概。能到唐府来附学,想必其家世并不如唐家。唐纤纤了然,却也很是给对方面子地欠了身,“公子安好。”
来人一笑,更衬得其人温润如玉,只见那人淡淡一笑,一双倒角丹凤眼微微翘起,算是给唐纤纤回礼。这会儿他眼眸一转,又移到了唐纤纤手里捏住的卷轴之上,迟疑了半会儿,这才清了清嗓子,“丫头,你手里捏着甚?”
这温系玉原是唐府的教学夫子,今日让学生们早早放了学,自己却在学堂里钻研些东西,还没想清楚个所以然,便听这院子里有笑语。原以为是学生,便出来瞧瞧,走近看时,却是个平日里并没有见过的半大丫头。想着自己刚才的冒然,一时之间,温系玉觉得有些失礼。
唐纤纤见来人口气蛮大,并不像是过来附学之人,心下便有了疑惑,这人不过二十来岁,是个刚冒笋子的毛头小子才是,却管自己叫丫头,这不是硬生生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这番思索,心中更是纳了闷,来着系谁?
饶是如此,唐纤纤秉着不得罪人的宗旨还是顺着来人的意思将手里的卷轴递了过去,并做了一番解释。那解释不过跟见了唐季云时一般交代,这里不再赘述。
“这可是你自己对的?”这人瞧了一阵,眼里露出一抹精光,神色也变得复杂许多,半响之后,这才幽幽问出句话来。
唐纤纤不知他眼里的精光是为甚,心只道眼前这人行事说话很是温吞,想来是个慢性子。道:“自然是的。”
温系玉抬眼望了望眼前这敛眉的女娃,不过九岁上下,身穿素白清荷薄衫,青丝绾作双丫髻,眉宇之上泻了整齐的一撮乌发,更衬得一双眼睛乌黑透亮,灵气逼人。他心下一动,这是在唐府府邸,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学生,想来便是这府里之人了。若是家中嫡女,九岁的年纪也早该入了学堂。据他所知,唐府中并没有嫡女派去别家,想来这女娃不过是唐府中并不受宠的庶女罢了。
有了这等心思,温系玉的眉越发紧了,心道这女娃小小年纪却有这等心思,虽不至于害人,却不知是福是祸。
“公子?”唐纤纤见眼前这少年一言不发,忍不住出了声。这对联着实自己写成,莫非他不相信,还是有其他的想法?“莫非这对联对得不工整?”
温系玉忽觉尴尬,顿作一笑,“对得工整极了,看得出来小丫头费了不少心思。”
唐纤纤见他愣了半响之后,终于夸了自己,脸上微微泛起了一抹胭脂色,笑道:“公子谬赞了。”
温系玉见唐纤纤笑得欢,心中一滞,这女子不过九岁左右,哪里懂得那么多勾心斗角,想来是自己在高门大院中勾搭的龌龊事见多了,眼下已经是草木皆兵了。他脸上如今也浮上一抹红晕,“小丫头可是来请教夫子的,可不巧呢,夫子这会儿并不在。”
唐纤纤闻言,面上露出一抹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