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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不语,杨芷菡向那黑衣人微微示意,那黑衣人还剑入鞘,杨芷菡轻轻搭住云儿的肩,声色忽而温和:“云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是听说了,皇后不在的日子,连妃嫔们都要让你三分的,对不对?又何况,你只知道对你的皇后好,可是你也不小了,她却丝毫没有为你着想过,你……也该是出嫁的年纪了,是不是?”
云儿心一颤,转眸看向杨芷菡,杨芷菡继续说:“云儿,我不是要你去杀人放火,你放心好了,你只需要将夫逑香拿给皇后吃,放心,那香你也是看着我试用的,是没有毒害的,况且,皇后若想要生育,还都要仰仗着那香料呢,不是吗?”
“你会如此好心?”云儿并不相信她一派好言好语,杨芷菡自然也明白,笑着说,“夫逑香,有它的好处,自然会有坏处,只是人们只看到了它的好处,而很少有人知道服用它得到一些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呵,我也是前些日子看了母妃留下的手札才了解,你放心,皇后不会有事,也绝对可以恢复生育的能力,至于会产生别的什么影响你不必问,你只管要她服用下,我那夫逑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品,怎么样?云儿?”
“皇后……真的不会有事?”云儿疑惑问。
杨芷菡举起手:“我发誓,绝不会害她性命,且她一定可以恢复生育的能力。”
“我不信,我不信……你有这样好的心。”云儿依然难以相信,她所说还会产生的其他影响是什么?
“云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帮或是不帮,其他的若要再多问……”杨芷菡没说下去,身边黑衣人握紧剑柄,“噌”的一声,云儿便是心一惊。
“云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芷菡道。
云儿心一惊,咬住唇,杨芷菡道:“怎样?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
“不必了。”云儿道,“我答应。”
“好!”杨芷菡微笑说,“这就对了,我杨芷菡说话也向来是算话的,你放心,她……绝不会有生命之危,依然……会是栖霞殿里的皇后!”
杨芷菡的话,说的漂亮好听,可是云儿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上眉心。
她心中颤抖,可面色却端持住,她转身:“那么云儿先告退了。”
“云儿,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你在栖霞殿里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若有一点半点的不对……哼,小心你的命!”杨芷菡的一句话,如同一柄尖利的寒刀,自背心穿透而来。
她愣在当地,半晌,方迈步而去。
杨芷菡向黑衣人示意,那人亦踱步跟了出去。
杨芷菡缓缓坐下身子,风雪夜里,这杯浓香苦茶,这时,似方喝出一些滋味来。
姐姐,莫怪做妹妹的心狠,只是……我绝不会……输给你!
虚晃一招
夜总凝霜,这个冬,冷雪纷纷不断。
这夜,江沄感到身上有了些力气,挣扎着起床。
“江沄,要去哪里?”今天,是最后一天,江沄一定要下床,李昭南拦住她,“外面冷。”
“别拦着我,我必须要出去。”江沄起身,走到妆台边。
软绵绵的洁白素指捏起妆台上碧玉雕花簪,柔柔的发,轻轻挽起,菱花铜镜里,江沄容颜苍白,她对镜描妆,细眉含着黛,冷唇抹了朱丹,玫瑰凝膏淡扫脸颊,不过一忽,憔悴的女子便有了娇媚之姿。
“江沄……”李昭南望着镜中的她,她回眸淡淡的笑,“可为我选一件你喜//。345wx。欢的衣服?”
李昭南一怔,江沄墨发连绵,一身素净的月色内裙,令身姿玲珑有致,李昭南轻声一叹,转身自雕花红云木柜中取一件水红丝纱珍珠衫,牡丹艳色盛放在宽大裙幅上,绉纱薄如蝉翼,轻轻罩在缎边牡丹绸裙上,一身绫罗,令腰如约素,婀娜如仙。
“好看吗?”江沄弱声问。
“嗯。”李昭南轻声说,“江沄,你想去哪里?”
江沄深深吸一口气,令神色看上去如同常人:“去外面,我想看雪。”
李昭南扶住她的身子:“外面天寒,你禁不住的。”
“我必须禁住。”江沄将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掌心,抬头望他,“陪我去,可以吗?”
李昭南无法,这若是她仅有的心愿,又何必阻拦?
“好。”李昭南扶着江沄踏出栖霞殿。
忙有侍女宫卫迎上来,李昭南挥挥手:“都去吧,朕只是陪江姑娘赏雪。”
宫卫与侍女退在一边,冷雪簌簌,落满栖霞殿簇簇白梅上,那白便更有几分凄凉与寒冷。
梅香腻人,冷雪俱都寒了香气,江沄身上披了厚重的狐狸披,她望着一枝枝白梅怒放,细指轻点,雪粒子便随着落下来,江沄笑道:“雪美,还是梅花更美?”
李昭南心一揪,这句话,曾几何时,还是懵懂年少之时,亦是江沄这样问过自己。
“人更美。”李昭南柔声说。
当时,他也是这样回答,江沄却说他言不由衷,可如今才发觉,原来,言不由衷的话若能听一辈子,也是福气。
“那时,你也这样说。”江沄轻轻笑着,嫣唇如烟,柳眉含着雪色,苍白中,又分明可见绝尘的美丽。
江沄的美,是要有人欣赏,才能品味出的美。
所谓曲高和寡,她太聪慧、太骄傲,可以欣赏她的人,又有几个?
“江沄,回去吧,你在发抖。”李昭南自身后紧紧拥住她,希望可以温暖她凉冷的身子。
江沄却摇摇头:“不,还不是时候。”
“你说什么?”李昭南不懂,江沄看着他一笑,尚未言语,李昭南眼神忽的一肃,拥着江沄的手紧紧一收,“小心!”
剑光寒了白雪,剑的锋芒顿时令星月变色。
李昭南拥着江沄身子,忽然跃出去,落在雪地上,惊落梅花片片,落在江沄墨发上,黑白相间,分明清晰。
江沄躲在他的怀中,挑唇笑了,只见大雪纷纷中,那黑衣人的眼光阴森恐怖。
他的剑,直指向自己,江沄忽的挣开李昭南,李昭南一惊,却见江沄稳步走向那人,迎着那黑衣人的剑尖而去。
“你果然还是来了。”江沄的声音,柔美动听,看着那人的眼光更加冷若霜雪。
那人冷哼一声:“你果然没死。”
江沄笑道:“未能将你绳之以法,我怎么能死去?”
“别是强撑着吧?江姑娘,若是还有力气,便留着和你的男人依依惜别吧。”他试探她,江沄却回眸望向李昭南,纤细的手指伸向他,“剑!”
李昭南一怔,江沄的眼神却不容置疑:“我要让他看一看,到时候是谁在强撑!”
李昭南心中一振,莫非……他抽出腰间长锋,递给江沄,江沄手腕翻动,一片片雪花被割作雪沫,江沄冷笑说,“来吧,赵统领!”
李昭南眉峰骤然一聚:“赵元峰!”
那黑衣人身子一顿,眼神亦惊讶片刻,江沄却早已提剑而上,剑尖儿穿过风雪,纤薄剑身挥舞抖落雪花片片,那黑衣人只是一个分神,便被挑落了面上黑巾。
李昭南大惊,沉声说:“果然是你!赵元峰!”
赵元峰,乃是栖霞殿宫卫统领,他措手不及,却见江沄面容娇美,云髻峨峨,瑰姿艳逸,果真丝毫不似即将死去的样子。
“你……你果然已经好了?”赵元峰今日来,本是一探虚实,却不想江沄早有准备,且见她身姿婀娜、气韵优雅,不像是强撑着。
李昭南忙道:“来人……”
雪片落如帷幕,赵元峰回过心神,突而仰天大笑:“陛下,你以为这栖霞殿中,有人肯听你的吗?”
李昭南冷眸如刀,唇角一勾:“是吗?若是林木,自然不会听我的,可若是唐世言呢!”
一语未毕,只见栖霞殿四周立时火光耀亮,照透了雪光,赵元峰一惊,转眼之间,已经被人包围。
而为首的,便是即将大婚的唐义公,唐世言!
“你……你们……”
“赵元峰,江沄早已经看出了栖霞殿的隐患,你的手下林木早已被唐世言控制,呵,束手就擒,朕饶你不死!”李昭南一个眼神,所有人便齐刷刷的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如雪、雪映火光,那落了整天的大雪,似乎便要被栖霞殿的火把融化了。
赵元峰身子立时僵住了,他无措的看着四周,唐世言笑道:“你跑不了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江沄一句话,身子有微微一倾,正觉得不能支撑,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