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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性子,便是很多事都放在心里面,叫人不得猜测。”李昭南正说着,殿外便传来侍人的声音,“皇后……”
云儿一惊,连忙退到了一边,李昭南随即起身迎过去,见芷蘅一声风雪,落在水红色的狐狸毛上,红白相错,竟似天成一般。
眼前一阵迷惘,芷蘅之美,在这寒冬凛冽之时,便更显得娇俏万端。
只是美人眉间的一点愁,却未免煞了风景。
他走过去:“芷蘅,去哪儿了?”
芷蘅抬头看他,又四处看去,只见云儿不在殿中,想必去忙活什么去了吧。
芷蘅道:“出去走走,去了凌梅园。”
“凌梅园?”李昭南揽住她的腰,修长手指捏住她尖细下颌,深深与她眸光相望,“为何要去那里?那里有很多传说,你不怕吗?”
芷蘅淡淡说:“有何可怕,芷蘅又没做亏心事。”
她的淡漠,令李昭南眸光一滞:“芷蘅,你在怪我?”
本来,全无责怪,只是伤心自己再也不能为他生子,伤心过了,便罢了,可是芙安宫三个字,在心里太过尖锐,刺得人心疼。
芷蘅转身欲走开,李昭南却强行扳过她的身子:“芷蘅,那件事,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太过伤心了!芷蘅,我并不在意……”
芷蘅长叹一声,心里的疼便更有几分酸楚:“我在意。”
她闭目不看他,看着他,她心绪太过复杂,会对他歉疚,会对他抱怨,可更多的是……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哪怕是一瞬间江沄的影子。
“你在意什么?”李昭南紧了手上力道,“芷蘅看着我!”
芷蘅犹若未闻,紧紧闭目。
“看着我!”他几乎是威胁。
芷蘅却仍然动也不动,双眼似被厚重的雪覆盖了,冷冷的,只是紧紧闭住。
“就因为这样,你便要怪我?打算就这样……不言不语了?”李昭南眼里如同有火光猛地一跳。
他不相信,芷蘅竟会如此怪他?
他想过她的伤心欲绝,却不曾想过她如此冷漠。
“我们的感情,如此脆弱吗?”李昭南亦放低了声音,可这一句,却尤其刺痛了芷蘅的心。
她缓缓睁眼,水溶溶的眸子雪光盈盈:“是啊,我们的感情,如此脆弱吗?”
她的声音,似此时窗外绵绵细雪,冷得无力,她怜弱的样子,将李昭南心头之火骤然熄灭。
他轻轻一叹,捧住芷蘅的脸,深黑的眸子与她眸光相对,芷蘅这才惊见,他眼底有鲜明的血丝,一脸疲惫倦色,想必近来双城灾难,亦令他头痛不已。
“最近很累?”芷蘅问。
李昭南挨近她,点头说:“嗯,冰灾水患不止,除了花钱,却无其他良策。”
芷蘅目光渐渐柔软,轻易泄露了她的心,她恨自己不争气的会心疼他的疲惫。
李昭南倒是心里暖意融融,缓缓挨近她,她唇香淡淡,一脉温柔,她的唇,凉丝丝的,他手上一紧,正要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芷蘅却突然猛地推开他,李昭南措手不及,但见芷蘅悲伤重重,眼中浓重的水雾,顷刻跌落如雨。
“芷蘅……”
“你果然……果然是在芙安宫过夜的是吗?”芷蘅泪流满面,他的疲惫与倦色原本令她心软,可他身上淡淡的陌生香气,却再一次摧痛了她的心。
李昭南一怔,芷蘅失声说:“你的身上,是苏合香吧?而我……从不用苏合香!”
出身北冥香料之国的芷蘅,对于各种香料有着太敏锐的察觉。
而此时此刻,她却恨这样的敏锐,也许……什么也不懂,反而会更好……
李昭南怔忪,芷蘅深深吸气:“昭南,你还是……放不下她的,是不是?”
“不是!”李昭南冷眸一勾,他捉住芷蘅细肩,“昨夜,我不过在芙安宫听了一夜琴而已,一早便去上朝了,什么也没有做。”
“可你仍然是愿去找她的,从前,不伦怎样,你都会留在栖霞殿过夜,可是昨夜,即使你认为应该要我一个人冷静,可你……在众多女人中,还是选择了她!不是吗?”芷蘅眸光幽幽,尖锐的疼痛如绵细的针,无声息的扎入心里。
若……他昨夜去的不是芙安宫,而是别的宫宇,她又会不会有这样的伤心?
不错,她在意的不是他有别的女人,她在意的是,那个女人……是江沄!
江沄清高秀美的脸浮现眼前,那仿佛是嘲讽的目光那样清晰。
“那么……”李昭南看着她,忽然目光冷淡,“那么你要我去哪里?去找哪个女人?”
芷蘅一怔,看着他出神。
他的眼神忽而冷得似一块黑色曜石,看不清情绪。
“芷蘅,我希望你可以正视我对江沄的情感,那早已经无关爱情,在她背叛我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爱了,我对她,只是……一份愧欠,一份……对老帮主的责任,我昨夜留在她那里,是因为我为了你,而冤枉了她,错骂了她,我不该去一次芙安宫吗?”李昭南一口气说出这样多的话,芷蘅怔怔的看着他。
殿内浮香忽而浓得腻人,芷蘅觉得鼻端微涩:“昭南,这是第一次,你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发这样大的脾气,你没发觉吗?”
错与错过
芷蘅倒反而镇静下来,她看着他,苦笑道:“昭南,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吧。”
她转身之前,看见李昭南眼光微微一滞,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双曾眷爱无比的眼睛,此时此刻,只剩下难解的幽邃。
“我累了,想歇歇,陛下若是太疲惫了,便去芙安宫听琴吧。”
一句话如同是穿透回忆的一柄利剑,生生横在了彼此之间。
芷蘅转身回到内殿,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她为何要跟他吵,可是,牵扯到江沄,她心里便莫名其妙不能平静。
芷蘅将自己蒙在锦被中,竭力强忍,可眼泪终究不止……
……………………
天色向晚,栖霞殿落云重重。
浮动的梅花香冷凄凄的拂来,远处的灯火已然灭了,月白风清,只有一个身影缓缓而来,又徘徊不前。
白日里的不欢而散,李昭南心有怨气,可是,芷蘅的话在耳里,又似乎受伤很深,也许,自己变不该把江沄留在宫里,可是,江沄如今无亲无故,又要她去哪里?若令她漂泊一生,那么……又如何对得起老帮主?
有一人影缓步走来,李昭南心中一喜,宫灯淡淡,雪光盈盈,那人渐近了,方才看清楚,是云儿。
云儿捧了一件斗篷。
李昭南暗暗垂下眼,说:“云儿,芷蘅怎样了?”
云儿为李昭南将斗篷披在肩上,低声说:“皇后……睡下了。”
“睡下了?”李昭南微微一惊,随而却苦笑说,“这样早?却怕是不想见朕吧。”
云儿道:“陛下,不如进殿歇息吧,皇后的性子您亦是懂得的,许过些时候便好了。”
李昭南叹一声,转身说:“不必了,若她醒来,对她说,朕来过了,再遣人到安书堂告诉朕。”
云儿微微凝眉:“陛下,安书堂……夜里头,怪昏暗的,倒不如……”
“朕在这里,只怕皇后心里不舒畅,待她心情好些,朕再来,可是云儿,定要告诉她,朕来过。”
李昭南语声失落之极,转身而去,冷雪沾了衣袍,李昭南背影,孤单冷漠,那是因为栖霞殿里深爱的女子,而深深无奈的冷漠……
雪夜寒,却好似寒不过这九重宫阙的阴暗……
……………………
云儿才回到殿内,芷蘅便自内殿中走出,一身柔坠的丝裳,单薄纤瘦,她双眼仍有泪痕在,她淡声说:“云儿,叫你去端些安神茶,怎么还在这儿?”
云儿这才道:“呃……奴婢这就去,适才有事耽搁了。”
芷蘅点点头,懒懒斜靠在躺椅上,月色沉默的透过窗纱,芷蘅幽幽望着窗棂,了无心思,却又睡不着……
云儿稍稍松下口气,转身去了……
白天的细雪融了,夜晚只余寒霜冰凉。
冷冰冰的景林宫,住着北冥亡国公主,虽是与皇后一般出身,可因着众所周知的缘由,景林宫是真正的冷落清秋,无人问津的。
而杨芷菡却莫名的安静,安静到李昭南几乎忘记了她,忘记了夫逑香。
可燕妃无端端掀起的事端,再令他将此事挂在心上,原本,想等两城灾害过去,再与杨芷菡周旋,此番,却怕不是时候。
芷蘅已经三天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