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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再次转身而去,沅心平声道:“唐世言,可不要后悔。”
唐世言这一次,头也不回,冷声喝道:“姑娘,你所说的陛下,已是从前的陛下了,如今的陛下,只恐怕姑娘你并不了解!”
说完,身后沅心眉峰一动,暗自握紧双手,唐世言背影英毅,风裹寒霜,瀛水河滔滔如剧,长风令衣袂飞扬,卷起尘埃无数,皆落在了心头。
唐世言虽是从容而去,可心里的纠缠却更加繁复。
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的一席话,成功挑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诋毁芷蘅、挑拨他与李昭南、又威胁利诱,欲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女人,最显然的便是对芷蘅心怀敌意,莫非……又是那个曾经风流无度的帝王欠下的风流债不成?
若是若此,她一旦返回大沅,却只怕芷蘅绝非她的对手!
陛下啊陛下,你何时招惹了这般厉害的一个人物?
唐世言走回原处,那两名阿那勇士还在原地等他,带他返回营帐,唐世言挑帘而入,却见容嫣非已然坐在帐内,见他进来,眸光瞬时凝聚!
容嫣非喜//。345wx。欢穿胭红色的裙衫,愈发衬得她秀颜娇美,她目光凝着质询之色,唐世言倒是一笑:“怎么?不信我不识得她?”
容嫣非心知自己太过多心了,可是,那个沅心,在阿那三年,她对她完全没有好感,那女子生的清美高贵,可她的眼神心思令容嫣非反感。
不知是否因为,阿那除了她容嫣非,这三年,便是沅心最得人心?
唐世言笑着走近她,长指挑起她一丝发:“你好像对她很敌视?”
唐世言笑容愈发邪魅:“不会只是因为我吧?”
峰回路转
容嫣非面色绯红,甩开他的手:“谁因为你?那个沅心,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可惜父王就是信任她,三年前无意救起的一个女人,因为对大沅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又是名女子而已,父王便将她当女军师一般留在身边,对她的话总是考虑几分,可这女人,总一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样子,我不喜//。345wx。欢!”
容嫣非便是这样直接,爱恨分明,她若是爱一个人便如火,同样的,恨一个人亦如火。
“她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吗?”唐世言忽而郑重问。
容嫣非倒是一怔,随即挑挑细眉:“怎么?你对她也有兴趣?”
“也?”唐世言难得郑重一次,却被她这个字惹得一笑,“什么叫也?她很受欢迎吗?”
容嫣非走到毡毯边坐下,毡毯暖意融融,唐世言坐下来,亦感到那质感与中原之物果然不同,不禁轻轻抚摸,只听容嫣非道:“她啊,阿那不知多少勇士上门求娶于她,便是父王亦透露过这样的意思,可她总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但因着对人虚伪的随和,仍然很多人喜//。345wx。欢她。”
“虚伪?”唐世言追问,“何以见得?”
其实,他无需问,她的虚伪,他才刚刚见识过。
那副雍容与淡雅一旦受到拒绝与挑战,便会顷刻变作阴森的寒气,直逼心底。
这样的女人,若是他,一定敬而远之!
容嫣非道:“不知道,就是感觉,感觉她有着一副高贵从容的样子,心肠却未必那般!”
唐世言笑笑,容嫣非看人竟这样准吗?
也许,她这样毫无心机,直爽率真的人,反而看人更加简单直接,反而更准确吧。
唐世言暗自凝眉,这女人太奇//。345wx。怪了,她以大沅人身份,得势于阿那并不奇//。345wx。怪,古往今来有太多这样的例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大沅亦有熟悉阿那风土的阿那人,只是她身为一名女子,不但得势于阿那,更得到许多尊敬,便令人不得不佩服,无论她用的是怎样的手段,但,却可肯定她定是手段非(//。。)常的女人。
那么,便更不能让她回去,这样的女人,栖霞殿里的那个皇后,怎么是对手?莫说是芷蘅,就是李昭南怕亦是极伤脑筋的。
这个李昭南真是的,风流不分人的吗?
还有,她说,一旦容尔丹看了圣谕,再加上几句她的话,此番便必然成功,又想起李昭南临行时,忽而郑重的神色,不禁心里微微忐忑,那道圣谕上,究竟写了什么?他真后悔,果真那么老实的没有偷看。
“你在想什么?”容嫣非见他脸色沉重,似乎神思深深,唐世言回神说,“没什么,公主,那沅心来历,便真的无人知道吗?”
容嫣非秀颜忽而一板,微微扭过头。
唐世言一怔:“怎么?”
容嫣非长睫翻动,眼里明光盈盈,却并不看他:“你还叫我公主啊?”
唐世言神情微微一涩,亦尴尬的侧过了头:“那……要叫什么?”
“嫣儿咯。”容嫣非扭过头,双手搭上唐世言的肩,迫使他与自己对望。
唐世言的眸光,清可照人,豪毅的脸廓,偏偏一副俊秀从容,淡定间隐露尖锐,尖锐里又见柔润。
他与李昭南的不同,便在于一个是雪山顶千年的玄冰,孤高桀骜、冷酷至寒,一个是青山峻岭上一棵高耸的青松,坚忍不拔、清高又非可望而不可及!
唐世言亦望着容嫣非一双灵秀的清眸,他想,他们两个的共通,便是眼里从来不掩饰心中的爱恨,一眼便能看透对方。
唐世言渐渐收敛目光,令目色里唯有容嫣非清丽的面容,他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秀美容颜,她唇胭红,如同她一身绯然。
“嫣儿……”低柔的轻唤,无端令帐内残火重燃生机,跳跃的热度,令心口处一阵大乱。
即使,直率若容嫣非,亦不禁面若桃花,低低垂下目光。
浓情四溢,他的呼吸渐近,容嫣非只觉额上淡淡热气,是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如同金莲花落,轻软的拂过裙摆。
她几乎将头沉下,却又隐约迎合。
双手攥紧,她不知,她的心跳竟可如此剧烈!
“公主……”
忽的,一声侍人的呼喊,惊破了帐内一片旖旎。
唐世言连忙放开手,起身站到另一边,微微咳嗽。
容嫣非亦坐直身子,低声说:“进来。”
两人不禁对望,这大煞风景的人!
那侍人道:“公主,王请您与唐义公帐内叙话。”
“现在?”容嫣非一惊,望向唐世言,难道,父王的决定竟这样快?
唐世言亦是疑惑不解。
…………………………
二人来到大帐,帐内熏起和暖的篝火。
冬日,瀛水河畔格外寒冷,虽是青天白日里,亦不免瑟瑟发冷。
唐世言与容嫣非各自行礼,方才望见,大帐的一边,沅心正端坐,形容端庄,目光清透,仿佛傲视一切。
唐世言不禁眉心一凝,此女如何在此?莫不是又耍了什么手段不成?
唐世言眉心拧紧,莫名皆备。
沅心却默然饮着清香浓郁的茶,不作一声。
容尔丹看着容嫣非,声音平静缓和:“嫣儿,为父看了大沅天子的圣谕,加上沅心姑娘竭力为你二人说话,为父决定,同意你与唐义公婚事,而修两国之好!”
容嫣非与唐世言大惊,一同望向坐边的女子,沅心不过淡淡的神色,端然一抬眉,依然静默。
沅心,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那道圣谕里,又究竟写了什么?
沅心的一句话冲进脑海,唐世言不觉一凛,她说,李昭南的很多事,都是瞒着他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实在太佩服这个女人,攻心之战,有上上乘的功力!
令人不由得便会心生怀疑,若非,他与李昭南有多年了解,一定便轻易动摇了。
但唐世言知道,此时,他一定要比她更镇静。
于是,从容道:“如此,便多谢王,多谢沅心姑娘。”
偷看圣旨
容尔丹点点头:“唐世言,你可要好好对嫣儿,嫣儿是我阿那最高贵的公主,容不得半点委屈,你要知道。”
唐世言望一眼容嫣非,只见容嫣非的眼光亦在沅心身上,不能移开,他拉紧容嫣非的手,笑着说:“那是一定,此不需王吩咐,唐某亦会。”
沅心盈盈起身,朝着容尔丹微微施礼:“那么,沅心便先告退了,王与公主定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容尔丹点点头,容嫣非是他最爱的女儿,一朝远嫁大沅,确实许多不舍,一向冷眉厉目的容尔丹,亦不禁流露几许哀伤。
容嫣非见了,心中一动,她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