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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文嚼字她最不在行,可是她又不希望南宫忍觉得她胸无点墨,所以硬着头皮一买弄。
西门恶粗鲁的拍了纱纱一记,笑道:“大家好朋友,别叫我公子,我叫西门恶,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南宫忍嘴角噙着笑意,瞬间就称兄道弟起来,这原是恶的拿手把戏,只是会吓坏人而已。
绿烟领着婢女摆出午膳,菜式精致丰富,飘来的阵阵菜香叫人垂涎欲滴,纱纱不由的吞了口口水,感到饥肠辘辘。
“柳姑娘请用,不必客气。”南宫忍逸出徐徐笑意,率先举箸。
他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千金小姐在他面前吞口水,即使是王府的婢女,饿了也不敢在他面前香咽口水,她的反应可真自然直接哪。
西门恶咧嘴一笑附和,“对,不要客气,王府里吃的东西多的是,不吃白不吃,多吃点呀。”
“好。”纱纱小心翼翼捧着细致的瓷碗,生怕一不小心会把人家的贵碗打破。
这些碗盘餐具看起来都贵得不得了,她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就算没有千金小姐的仪态,也要有千金小姐女婢的仪态……话说回来,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骏王府的小王爷坐在一起吃饭,虽然兮冽说一旦进入骏王府,遇到南宫忍的机会也会相对增加,可是那时候她还是不认为自己有这等好运道。
现在她相信了,人要走运的时候,真是连城墙都挡不住呀……耿京步入南楼,看见座上除了主人和主人的好兄弟西门恶之外,尚有一名小姑娘。
那名清秀的小姑娘他又恰巧见过两次,但是见多识广的他并没表露出惊讶之色,只对纱纱颔首友善地微笑了下。
“有什么事吗?”南宫忍问他的得力属下。
“王爷请您到议事厅,晋王与冀王都来了。”耿京微笑续道:“端奕王府的令狐世子也到了。”
“是吗?”南宫忍淡笑一记。“狂居然也肯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
西门恶意态高扬地挑起居,咧开了嘴道:“一个人来是无聊了点,可是有我们陪他就不同了,三人成虎嘛,什么新鲜事儿都可以干上一干,你们说对不对?”
纱纱一口热汤差点喷出来。
妈呀,什么跟什么?她的文学造诣已经够差了,这个西门恶居然比她还没有学问,真叫她开了眼界哪。
※※※
纱纱战战兢兢地捧着碗扒饭菜,周围隐隐传来一股明显的不善敌意。
半个时辰前,南宫忍与西门恶相偕离去,他们要她留下来好好把饭吃完,她是很想啦,反正浪费这些美味的菜肴不吃也太可惜,可是她旁边那个“监督者”却叫她如坐针毡,食不下咽。
“你慢慢吃呀,我没有赶你。”绿烟的声音鄙夷地从鼻孔冒出来,她压根儿看不起这没头没脸的小婢女。
当然,此刻她忘了自己也只不过是名小婢女而已。
终于,纱纱受不了的搁下碗筷。
“谢谢招待,我吃饱了。”
她飞也似的逃出南楼,直到无人的花园才喘了口气。
太可怕了,她从来没见过那种晚娘面孔。
她独自在花园徘徊,思考怎么才能回到前厅去与香茵会合,兮冽要是知道她不见了这么久,一定很着急,搞不好她们已经出来找她了……蓦地,她看到一个人站在水池畔,身形飘飘然的弱不禁风,仰天深吸了口气,然后闭起眼睛,身子往水池微倾——投水自杀呀!纱纱一个箭步飞奔过去。
“你要做什么?!”
她大喝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住那人臂膀,急急将他拉回池边草地上,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双双跌在草地上。
“你千万别做傻事!”纱纱很紧张的说:“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这样寻死也不是办法。”
“姑娘——”南宫柏逸困惑的看着她。
他只不过觉得水池旁的空气特别新鲜,所以才站在那儿吸几口气罢了,他根本没想过要寻死。
“不要灰心,人生处处有希望,”她接口,用鼓舞士气的闪亮眼神看着他,很肯定的道:“瞧,你衣冠楚楚又一表人材,将来若不是人中之龙便会有一番了不起的大成就,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死了,你爹娘多难过,养大你不容易,你要替他们多着想!”
南宫柏逸疑惑地看着她。“我……”
“你一定可以克服眼前的困难的!”不等他开口,纱纱又跟着说:“我有个好朋友说过,君子以自强不息,她还说大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你是个男人,将来也是人家的丈夫,千万要有大志,不可气短,要好好活下去才是。”
南宫柏逸又困惑又惊奇的看着她。
虽然他刚刚没有要寻死,可是他的人生一直过得很灰暗,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讲这种话,他们都怕触痛他的隐疾,只有她……她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敢对他如此谏言?
“姑娘你是……”他忽地很想知道她的来历。
“要是我就万万不会寻死,我死了那爱我的人有多伤心?”她循循善诱,“你总有兄弟姐妹吧?你死了就见不着他们了,还有,也不能吃到这世上没吃过的好吃东西,若你有妻子,她便会郁郁寡欢,若你有孩于,他就没了亲爹,总之寻死是百害而无一利,你仔细想想对不对?”
“柳姑娘!柳姑娘”香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香茵来找我了。”纱纱惊喜地扬起眉梢,匆匆起身拍拍衣裙丢下几句,“别再寻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小跑步走掉的娇小身影,南宫柏逸杵在草地上未起身。
他会好好想想她的话,同时也会好好想想她是谁,这对他很重要,因为他好像对她一见倾心,爱上她了。
第四章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纱纱口里念念有辞,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步履不稳地在柳家武馆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自从打骏王府回来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想起南宫忍那张微带笑意的俊逸面孔。
面孔挥之不去,愈想愈觉甜蜜,她认为自己应该排除脑中的杂念和绮思,可是却一点也做不到。
其实说起来,她和南宫忍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进展,充其量只不过他请她吃了一顿便饭而已,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愈陷愈深?!
难道这就是兮冽说的,少女情怀总是诗,人不风流枉少年?
她很苦恼,十分苦恼。
骏王府又不是时时有宴会,她更不可能常常扮成丞相府里|奇+_+书*_*网|的婢女混进去找他,像她这种平民百姓要再见到他简直难如登天。
唉,如果是永靖公主就不同了吧,随便一个召唤就可以简简单单见着他。
再不然人家堂堂一位大公主纡尊降贵的登门造访骏王府总可以吧,王爷、王妃一定很欢迎,可是她就不行了,谁会欢迎一个小平民老百姓的光临,她又有什么资格身份去造访人家啊?
天时、地利、人和都对她太不公平了,这场初恋注定要在她心版上留下永远的痛。
菩萨,就让她经过爱的痛楚吧,这样她才会成长、茁壮,不畏风雨飘噎…“纱纱。”
殷拓飞把她叫住,因为她已经在他面前经过两次了,可是她却好像对他视若无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不由得令他紧张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啊!拓飞,你叫我啊?”
听到叫唤,纱纱游魂似被动的止住脚步,草草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他,不怎么专心地问:“什么事?”
殷拓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紧张的润了润唇。“纱纱,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纱纱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他苦恼地蹙着眉心。“可是你刚刚一再经过都不理我,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她欲言又止。
唉,拓飞不会了解她的心事的,告诉他,万一他跑去告诉爹,那她就完了。
一个好人家的闺女是不能自己随便去看中男人,必须在家里等男人看中她来提亲才对。
“你怎么样?”殷拓飞紧张的问。
“只是天气热,待在家里闷得慌而已,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她含糊的一语带过。
“是吗?”他松了口气,随即无心眼地提议,“既然你在家里觉得闷,那我们上街走走好了,顺道裁几块布料给你做新衣裳好吗?”
“你找扬龙他们陪你去吧,我要到贫民巷一趟,王大娘需要一些药,衣儿没空,我得拿过去。”
她实在不想和殷拓飞出去,像她这样为情忧愁的少女,此刻最适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了,那才有意境。
殷拓飞有点失望。“又到贫民巷?”
有时他真但愿自己也是个贫民,因为纱纱对那些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