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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哥似有所觉,较少让她出门,找了一堆春季班的课程书要她研读。
“小姑姑,来帮我挂球球,妳说过的呀!”六岁的小侄女在书房门口央求。
“让小姑姑看完这本书,好不好?”李蕾半趴在书桌上,打个呵欠。
“妳看了好久哇。”小侄女嘟嘴说。
家里养的小狗忽然街过来,撞了小侄女一下,提篮中各色晶亮的彩色球滚落一地,她哇啦哇啦喊叫,李蕾忙到每个角落帮她拾捡。
“桌底下还有一个。”小侄女眼尖,和小狗一起挤着看,小手伸出去捞半天取了出来,却皱眉说:“怎么不是呢?”
李蕾拎着提篮,不经意瞄一眼、再一眼,小侄女手上那团纸好熟悉呀!
“给我!”急急抢过来,抹平了是有字的纸巾,她亲笔写上去的,如果幸运的话应该是寄到御浩那儿去才对--会在这儿出现,只有一种可能--
御、浩、来、过、了!
“天呀!”李蕾尖叫一声,手一滑彩色球又落满地,小侄女跟着尖叫。
佑显来看出了什么事,差点撞到直冲而来的李蕾,她杏眸睁圆激动说:
“大哥,御浩什么时候来的?这是我写给他的信,我知道他来过了!”
“别大呼小叫的,冷静点!”地毯竟没吸干净,那么多天的纸屑还留着,可恶!佑显稳住她,将她带到没有人的起居室。“御浩是来过了,但又走了。”
唉,他怎么也开始说废话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等他好久好久好久了--”她一连讲三次,讲成哭调。
“上上个周末吧。”没必要骗人。“记得那天妳和孙思达他们出去,四点多还捧了一束鲜花回来插水,说怕枯萎掉……就是那天。”
“御浩那时就在了,他在书房里只隔一道墙,对不对?”她强忆那日的每个细节,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个时空,“我那天突然非拿花回来不可,就是感应到他了,怎么还是错过了?他就在那里好近呀……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呢?”
“我没有不让,是御浩自己决定不见妳的。”
“你骗人!不见我干嘛千里迢迢跑到华盛顿来?一定是你阻止他的!”
“小蕾,妳这样失去理智胡言乱语,我没办法和妳谈,坐下来深呼吸口气,克制一下自己!”佑显喝令说。
这一招通常有效,李蕾还是怕长兄的。她被迫坐在椅子上,胸口大力大力起伏,脸色胀得通红,眸子有种烧炙过了头的焦黑色。
佑显看妹妹安静了,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今天一次解决,于是说:
“妳仔细听着,真是御浩自己不见妳的--妳想想看,脚长在他身上,才隔一道墙,如果想见,又有谁能阻止呢?事实上,御浩这次来,自己提出了分手的话,他说就像佑钧和培雯一样,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
最后一句话如尖刀般深深插在心上,东防西防的唯恐有所闪失,结果还是梦魇成真、诅咒显现了吗?她脸上血色褪尽,茫然且惊恐说:
“不!御浩绝不会提分手,一定是你们逼他的,一定是!”
“没有人逼他,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佑显说:“从他执意参加保钓活动以后,生活学业相继发生问题,而这问题一年半载也解决不了,他不想连累妳,分手也是为妳幸福着想,这并不难理解……”
“为我着想?应该说是为李家的利益着想吧?”李蕾又突然狂跳起来,劈哩啪啦疯也似的乱叫。“以前要御浩的是你们,现在不要御浩的也是你们,有谁问过我的意见了?佑钧和培雯分手至少还面对面谈过,我的分手呢?竟然没有我在场,你们当我是什么了?一个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木头偶人吗?御浩明明来过了,你赶走了他,你得赔我一个御浩、赔我一个御浩--”
佑显从没见过小蕾这样子,已不是任性,而是歇斯底里,他重声怒斥说:
“妳这是什么态度?太不象话了,竟然没大没小对大哥出言不逊,还像个李家人吗?快给我闭嘴!”
李蕾如被人迎面痛击般,嘴角愕然冻住,全身僵硬不动,惊恐表情凝固,就如木头人那样呆呆站方着。
佑显已疲于应付,恰好他太太和银姨在起居室旁探头采脑的,他叫她们说:
“把小蕾带回房间吧,看有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佑显好不容易可以靠在沙发上按摩太阳穴,楼上又传来小蕾的哭闹声。
“不要关我,不要关我,我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了,为什么还要关我?让我到波上顿找御浩--”碰地门关上才消失。
小蕾的反应显然比预料中的严重多了!
佑显以大哥的角度来看,一直觉得御浩和小蕾谈恋爱像玩家家酒似的,尤其小蕾天真迷糊的时候多,分手的打击真有那么大吗?真教人不解呀!
闭目养神逐渐松弛之际,佑显太太又跑下来说:
“小蕾一直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人像中邪似的,说什么她打死御浩了,她的手断掉了……去拉她就乱抓,我的手臂都被她抓出好几条血痕,吓坏人了!你打电话去问莫医生,看能不能让小蕾先吃几颗他开给我的镇静剂?”
莫医生就住邻街附近,大概佑显电话中的声音慌张失常,他亲自跑来一趟。
当屋子再度恢复平静时,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令妹的情况很不好,你们得快点处理……”莫医生临走前面色凝重说。
送走莫医生后,佑显垂头丧气地坐在楼梯口,太太过来时他说:
“我第一次觉得当长兄好难呀,长兄如父太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小蕾太脆弱了,太不像我们李家人了……”
“我们最好请大姊过来一趟。”佑显太太轻抚着他的背,静静说。
“也只有这样了。”
波士顿刚不过一场雪,薄薄的,落在地上即化,只留下湿漉漉的一片。
李蕾坐在御浩屋子的前廊,直愣愣地望着那棵伞形树。
不,应该不叫伞形了,它已失去春夏翠绿的华裳,那种黄叶抗秋风的苍劲也没有了,只剩下丑得无法遮掩的枯枝。
奇怪的是,枒杈处居然有个老巢,曾有鸟妈妈带着鸟宝宝在这儿叽叽喳喳过活着,她怎么从未发现呢?
“好像没人住了,有谁可以问吗?”裹着镶毛大衣的李蕴在前门说。
佑显四周看看,大白天的学生都去上课,街心空荡荡的。
李蕾不声不响地穿过几家车坪和步道,到另一栋房子前面停下来。
“御浩会搬到这边来吗?”李蕴跟着过来问。
佑显走向前敲门,一样没有人回应。
正想着下一步要如何时,远远有人叫蕾丝莉,他们回过头,有学生回来了,其中一个黄面孔正踩着脚踏车飞奔而来。
“蕾丝莉,太意外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妳了!”那人高兴说。
“你是小蕾的朋友吗?”佑显先用中文,又转英文。
“我是杰利,同王御浩、蕾丝莉都熟。”香港口音。
“我们来找王御浩的,可是屋子像是空的,他不住这里了吗?”李蕴问。
“他们那屋子六个人全搬走了,御浩也离开学校了,他没通知你们吗?”
“离开学校?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佑显、李蕴同时开口。
“没有特别提到。”杰利努力想。“他们这群人都走得很突然,有人根本连拜拜都没说,就没看到人了--对了!你们问过学校吗?”
“我们刚从学校来,得到的联络住址还是这里。”佑显说:“上个月我还见过御浩,有提到转学的事,但我没想到那么快。”
杰利将脸转向李蕾,冲着她笑,她没有回应。从刚才起他就觉得不对劲,平日李蕾很重视礼仪,小公主似的面面俱到,今天怎么不认识他似的?
“我去打几通电话问问看,也许有人知道一些消息。”他好人做到底。
他们一行人进了杰利分租的房间,灯点亮后驱走冬季惯有的阴暗,李蕾忽然弯下腰来直视着脚底,那块印地安地毯不是她买给御浩的吗?
她迷糊了,明明告诉御浩不许丢,地毯是买给未来大房子的,要放在玄关当做第一件物品来纪念……她没什么才干,但对布置、装修和色彩敏感度都很好,常想着大房子的每个空间要如何设计,今天换这样、明天换那样,再想象御浩置身其中的样子,是她这一年来最大的乐趣……
但如今地毯落在陌生的地方,就表示御浩没有了,大房子也没有了吗……
杰利拨了几个电话,都是摇摇头,李蕴和佑显希望逐渐破灭,想大概没有用了,身后的小蕾突然碰地一声跌坐在地。
佑显连忙将她扶起,她脸上有种想哭又哭不出的茫然表情。
李蕴向一脸纳闷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