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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吃饭了!〃
齐叔又在楼下叫起来。
楼上始终没有回应。
齐叔气坏了,上楼来推开文的房门,嘴里说着:〃你这个臭小子!又在作什么怪,看我不打你!〃
推开门,房间里却没有人。
齐叔顿时拍手大叫:〃肯定有事!〃
乌镇街道上,文扛了个梯子,正在飞快地走着。
到了冷清的客栈外面,他把梯子架在了那扇熟悉的窗户上。
他爬上梯子,钻进了那扇窗子。
接着,房间里亮起了灯。
亮光吓了他一跳。他慌乱地左看右看,没办法,只好把身体一下子挡在灯上,又以最快的速度从衣柜里拿出浴衣,把自己和灯罩在里面。
光一下暗了,只听到浴衣里面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嘿嘿,你想不到,我现在在哪里……
几经折腾,文终于写完了信!
收拾完毕,他悄悄走进了书院阅览室,不想弄出声响。
但还是被等在那里的齐叔逮了个正着。
〃方文,你到底是怎么了?〃齐叔已经睡眼惺忪,却强打精神。
〃啊?〃文吃惊地看着齐叔。
〃我是说,你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怎么了?〃
〃我?我一直在这里啊。〃
〃是我一直在这里,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文不语,笑了。
齐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看吧,肯定有事!〃
文点了点头。
齐叔震惊得合不上嘴,迟疑着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文也略微有些吃惊,却没有否认。
齐叔再一次震惊地合不上嘴。既而,有些不安地问:〃不是默默?〃
文在想该怎么对齐叔说。
齐叔这次却是兴奋地合不上嘴了……
〃臭小子,到底是谁呀?是不是师范的那个老师?哈,总是来借书,嗯,她学校里就没有书么,嗯,有道理……〃
〃齐叔,您怎么像个婆婆,说这些事情兴奋成这样?〃
〃不是?那是谁?〃齐叔并不恼,笑眯眯地接着说,〃我呀,不会到外边去瞎说,我是长辈,好歹要知道吧?〃
〃她不在乌镇。〃文说了实话。
齐叔一下冷了脸。
他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揣测着问文:
〃她……不会是在台北吧?〃
文没有否认。
齐叔不吭声了,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睡觉了,太晚了。〃
〃睡觉?〃这回轮到文吃惊了。
齐叔打着哈欠说:〃我也不问了,你呢,再高兴几天吧。〃
〃什么?〃
〃有的事情,我能说,有的事情,我说不出来,还有的事情,我不想说。不过,你呢,也不小了,我说也没有什么用。你再高兴几天吧,只不过高兴过了,别太伤心就好。〃齐叔撇下话,转身走了。
文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想了半天齐叔的话,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他又想起了沈从文说的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爱……终究是不能忘却的,所以,英也是不能忘却的。
可是,当他愣愣地看桌上时,桌上只是一个空白信封。
原来,那天他忘了留下英的地址。
台北医院,病房的窗外是灯火熠熠的城市。
雄走到窗口,拉上窗帘。
他回到英的病床边,坐下来,看着英憔悴的容颜。
夜渐深,雄手托腮,靠在病床边打盹,英仍在昏迷……
71: 3.夕阳沉醉
文手里捧着一只新篮球,走上逢源双桥。
这些天来,他怀着从未有过的异样心情,开始了孤独而新颖的生活,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身边的那些事,那些熟悉的人。
他总是来去匆匆,逃开问候和目光,可又总有无路可逃的时候。因为镇子是那么的小
。
于是,他渐渐地释怀了,他知道自己迟早还要面对现实的人们。
默默已经在桥上坐了很久。她躲在桥中间隔扇的后面,迷醉地看着夕阳在天边变成好大好大的一个圆,红艳得触目惊心。这些日子,她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文走到桥中间,才发现默默,奇怪默默竟像没有看见他似的。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不得不先开口了。
〃默默。〃
〃啊?文哥。〃
〃你在干吗呢?〃
〃哦,没事儿,我看看……你去打球?〃
〃啊……〃
〃哎,对了文哥,你给我讲讲,上海是什么样子啊?〃
〃上海?你不是去过吗?〃
〃我是去过几次,那都是去玩嘛,走马观花。〃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对上海呀,我知道的其实还没你多呢。〃
〃那,北京是什么样呢?〃
〃北京我也说不好,其实,在北京我也没到过几个地方。〃
〃你在北京上学那么多年呢,怎么会不熟?〃
文有点不好意思:〃是啊,也不少年呢,反正就那么过来的,也没想过要到处走走、看看,就是学校那一片还熟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就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就没有好奇心了。〃默默淡淡地说。
文尴尬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默默却奇怪地笑起来:〃你别生气啊,我瞎说的。你看这黄昏多美……〃
默默继续欣赏着,文看着她,却想起了那个因为害怕孤寂而错过很多个落日的女人。
默默发现文在看自己,变得有点不太自然,问:〃你在想什么?〃
〃哦,没有,〃文一怔,说,〃你看黄昏多美!〃
默默苦苦一笑:〃这是我刚刚说的话。〃
文没在意,看着绚烂迷人的落日,继续说:〃可以看落日也是一种幸福呢。〃
〃那要看怎么看,像我们现在这样看,就很幸福。〃默默轻轻说,愈发显得安静。
〃你该自己一个人看。〃
〃什么?〃
〃不是谁都可以有这种享受的,有的人还害怕落日呢。〃
〃噢,是吗?〃
文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默默,没有回答,却心疼地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着凉。〃
〃我不怕。〃默默坐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说,肩膀明显地一颤。
文要走,可是看出默默好像还有话,于是又停下来。
默默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回去吧。〃
文于是点点头,转身下桥。
默默却在他身后开口了:
〃我不怕冷,不怕黑,不怕狗,也不怕一个人呆着,从小我就天不怕地不怕,我胆子比你们都大,你不记得啦?〃
文听到话音,停步回头,看到默默开朗地微笑着。
他又点点头,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重,赶紧走了。
身后,默默仍旧坐在那里看夕阳。夕阳渐渐沉没,天地间一片玄黄……
72: 4.祸不单行
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雄坐在英的身边,低头不语。
电话响起,是LUCY打来的。
〃好了好了,没关系,公司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我现在只能顾一头了。以后公司的任何问题,你全权处理,不必再打电话给我……哦,LUCY,对不起!〃
雄说完,挂断电话,关闭电源,走到走廊里,用力将电话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现在脑子中一片迷茫,糟糕透了。
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他发现在无可奈何之下,自己也会变得木然。
但他明白,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中,如今恐怕只剩下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了。
雄破产了!
……尽管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四处奔波,到底没能扛住席卷台湾的亚洲金融风暴。一大批的公司都〃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LUCY还是从公司赶过来了,难过地站在床的另一侧,看了一眼英,又看一眼雄,欲言又止。她小心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彻底击垮的男人,想从他紧锁的眉宇间找到依然存在的信念。
雄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突然抬起头,看着LUCY。
他知道在LUCY面前,无须掩蔽,他也知道她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他此刻的脆弱。
〃LUCY,你给我吧,我现在就签。反正早晚要签的。〃
LUCY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隔着英递给雄。雄看了看,就伏在床沿上开始签名。
LUCY轻声告诉雄:〃这次拆卖公司的资产,抵债之后也没有多少节余,账目我已经封存,等你有时间再细看。〃
雄抬起头,表情镇定地说:〃我知道你会料理好,谢谢你,LUCY!〃
〃客户资料都整理好了,留在你的电脑里,相信不久以后,还用得着。〃LUCY说。
雄沉默着点点头。
LUCY又说:〃所有的员工,我都按你说的发了双倍遣散费,另外,我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很好的推荐信。〃
雄再次垂下头来,声音变得低沉:〃是我连累大家都成了败军之将……〃
LUCY勉强回报了雄一个微笑:〃哪里,他们在同业的公司都是抢手的人物呢。〃
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