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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三郎不愧为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听出了莫冠驰的话中有话,他平淡且随和地说:“下个月就派田中专务去台湾好了,田中专务精通华语,相信可以和贵公司有良性的沟通。”
“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冠驰客套的笑了笑。
他不会再让水野瞳来接近他,不管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这个女人都将无法再来沾染他的生活。
“阿驰——”水野瞳啧喊一声,不甘愿的水眸盯著过往情人,眸里满是哀怨。
她不想放弃,她要趁著去台湾的机会和他旧情复燃,她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凌圆月给放在眼里,那种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女人才不配她的阿驰,她才是有资格当莫夫人的人选,高贵的她碍…莫冠驰扬眉,眼里满是奚落之意,“谢谢水野小姐送给敝人的惊喜,莫某铭感五内,绝不敢忘。”他嘲讽地说完,很快看了看手表便毫不避讳的牵起圆月的手,“登机时间到了,各位留步,后会有期!”
他牵著圆月往登机门走,留下水野瞳紧咬著下唇,美丽的面孔一片苍白,心中的妒火与怒火在瞬间炸开来。
“你对她太无情了,毕竟她曾是你的女人。”圆月忍不住开口,也顺便甩开他的手。
“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又牵回她的手,这次握得死紧,不让她挣脱。
他确实和水野瞳交往过,两人也有过一段愉快的男欢女爱,可是后来他发现,她真的不是他要的女人,因此结束了他们为时短暂的关系。
或许出身于乡下吧,在两性关系里,他还是很传统的,而水野瞳却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发现她一边和他交往,一边和水野集团里的两名高级主管都有不寻常的男女关系,或许他会多点耐心去经营他们的感情。
可惜他承认自己是个庸俗的男人,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和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他也不例外。
圆月忽然停下脚步,抬眼看著因她乍停步伐而有点错愕的莫冠驰,“告诉我,你把女人当玩物吗?”
昨天水野瞳那一番楚楚可怜的哀怨告白至今仍在她脑中挥之不散,水野瞳什么都给了他,他却因为心里另有所属而无法接受她的爱,但水野瞳还是无怨无悔。
虽然她就是那个令莫冠驰难忘的女孩,但她却无法抑止自己同情水野瞳,可怜的女人,水野瞳太傻了……“我没有。”
莫冠驰忍耐著她的言语挞伐,谁叫现在有错的是他,就算她把他比喻成世纪大淫魔,他也得认了!
“你有!”她瞪著他,咬紧牙根。
他握紧拳头,继续忍耐,“我对你没有。”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得到我。”圆月没好气的说。
说完,她脸色更沈,甩开他的手也不等他,加快脚步走向登机门,直到他铁青著脸跟上来,俊容十分难看。
上了飞机后,她不想跟他讲话,闭上眼假寐,直到飞机起飞了,航行间,她仍固执的闭著眼不愿睁开。
“我知道你没睡。”莫冠驰低沉干涩的声音传来,“我有错在先,不该欺骗你,你现在要怎么对我,都算我咎由自取,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想把真相告诉你,如果听完了之后,你还是无法接受我,我绝不会再缠著你。”
她仍然闭著眼睛,不愿应答一句,但他已经迳自在叙说了。
“当年,我到达美国之后,开始在堂叔开的聚福楼跑堂,聚福楼是当地最大的华人餐馆,我就住在餐馆的仓库里,每天凌晨四点就要起来挑菜洗菜、抹桌拖地,日复一日,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堂叔苛待我,就像他苛待所有的员工一样,并没有因为我是他的亲戚而对我特别好,他把许多繁杂的工作交给我做,包括接送他的三个小孩上学放学。
“后来我才知道,美国的人工相当昂贵,他管理餐馆分身乏术,又不信任那些洋人,所以才灵机一动,好心的安排我到美国谋出路,原来他只是要找个既不会随便反抗罢工,又可以信任的廉价劳工与保母罢了。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两年,我在餐馆里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更过分的是,堂叔只在开头的前两个月汇过钱给我家人,后来就直接挑明了我是个没有资格领薪水的人,因为薪水付我的生活费都不够,没有余钱给我家人了。”
“当时,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回台湾又苦无旅费,我想念家人,但不敢对他们诉苦,怕他们为我忧心。
“第三年的中秋前,有二十几个中国人在餐馆里最好的包厢摆酒,有个男人的皮夹掉了,我送菜时看到,替他拾起,看到他带著一把精巧的改造手枪,后来更发现他们是在谈一件走私的大案子,我镇定如仪,没有声张,照样送茶递水,第二天,就有人找上我了。
“来找我的是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们自称是拉斯维加斯东方龙的人,希望我加入他们的组织,我拒绝了,但他们并没有勉强我,留下一个地址后就客气的走了。”
“我依然继续在餐馆工作,照样一个人当十人用,可是在万圣节那天,却发生一件事,这件事改写了我的命运,也让我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餐馆的生意特别好,我们忙得没有时间吃晚饭,却在结账后丢了钱,整整一百块美金,没有人敢承认偷钱,可是丢掉的钱却怎么也找不到。
“有员工目击是会计抽走了钱,堂婶冷眼旁观,因为堂叔和会计小姐的暧昧关系已经流传很久了,听到这样的指证,堂叔大发雷霆,斥责那人胡说,他怒冲冲的当著所有人的面指著我的鼻子,说钱是我偷的,他亲眼看见,要我马上就滚出他的餐馆。
“我既惊讶又伤心,既难堪又心慌,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他连一件衣物都不许我带走,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我被恶狠狠的堂叔撵出了餐馆,当时我想自己就要冻死饿死在街上了。
“我饿了三天,也冻了三天,走投无路之下,我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地址,带著一身的落魄,饥寒交迫的找上门去,无力去思考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转变,当时的我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只想不再受寒,就这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听到这里,圆月的眼皮微微掀动,不想被莫冠驰的话吸引,可是却不由自主心疼他的遭遇。
那个可恶的、无良心的堂叔,怎么可以如此欺负离乡背井的他,毫不顾念血缘之情,将他赶走?他没得选择,不是吗?
他根本走投无路,算是情有可原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是真的那么坏,大侠林冲都曾被逼上梁山过,他的行为或许也可以解释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一种。
如果当时他无人可投靠,饿死了或者冻死了,那不更糟?他只是试著想法子让自己活命罢了,加入黑道是求生存的手段……他并不坏。
“一个月之后,我被他们带到赌城,加入了东方龙,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卫庆龙,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日我捡到皮夹的主人。
“卫庆龙很赏识我,要我跟在他身边,并在一年后收我为义子,当时,我已经凭著自己的胆识在赌城大放异彩。”
圆月咬著下唇。
大放异彩——可以想见他在那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不狠一点是不行的,他大概都昧著良心在打天下,欺负那些善良老百姓,跟他那无良的堂叔一样无良……’哦,怎么回事?她的内心一下子同情他,一下子排挤他,心情在一夜之间从沸点降到冰点,听了他的告白之后,现在却又天人交战得好辛苦。
天杀的!究竟她是站在哪一边?公理,还是人性?
“我在卫庆龙身边学到了很多,两年前,他决定扩展亚洲版图,并将黑钱转投资到正当生意上,我与贺城西奉命来台湾,共同管理诸葛财团,然后就在不期然间遇到了你……“我承认自己做过许多不法的事,欺骗你也是因为不想失去你。”莫冠驰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
“圆月,你出身武道世家,凌馆主又是一代宗师,代表著正气与正义,我也想过,倘若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对我的排斥可想而知,所以我隐瞒起一切,也自欺欺人,想等你真正属于我之后才对你告白,希望到时候你会包容我,宽大的接纳我,可是没想到水野瞳提前把这件事拆穿了……”圆月终于睁开了眼睛,没想到看到的画面却是他整个人的背部贴紧了椅背,闭著眼、纠结著眉心在对她说话。
“我知道你会因此而看不起我,但我并不后悔由自己走的路,没有卫庆龙,就没有现在的莫冠驰,如果你因此而要离开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会很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