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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感觉到筱蔷的转变,刚刚萎靡的情绪瞬间好了很多,眼眶依旧红红的,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一句话:“小蔷我想你了,小蔷我想你了……”
真的心软了,彻底被这句话触动了,筱蔷极力克制住自己,依旧故作镇定,故作冷漠地看着溪云,嘴里却再也忍不住地问起当年的事情的缘由:“当年……为什么离开?”支支吾吾问出憋着心中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目光再次转向窗外,耳朵却小心地听着溪云的话语。
在来的时候,她问过自己究竟会怎样面对溪云?是大声质问当年她离开的原因,还是控诉她的“恶行累累”?却没想见了面,她拼命要硬起来的心肠还是软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二十年,她以为隐藏的很好,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
溪云心里凉了一截,寒意弥漫,当年的事情无论缘由为何,始终她还是错了。迟疑了很多,心里也在反复思量,是不是该将当年的事情据实相告?又或者告诉之后,是不是会获得女儿的原谅?亦或是只会让事情更糟?这些都成了困扰在她心中的问题。
好半会儿,筱蔷也没有听到溪云口中的只言片语,转过头,沉沉地看着溪云,陷入了沉思。在孤儿院,她不止一遍地问过自己,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够好,才会让她舍得离开?如今,依旧没有得到她一丝一毫的解释。筱蔷自嘲地笑着,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不再理会柳倩的反应,筱蔷此刻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做停留,起了身匆匆离开了咖啡屋,兀自大笑起来,那样子有些癫狂。
“小蔷。”溪云也着急地追上去,一把抓住筱蔷的手,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说:“小蔷,先别走,我说。”她生怕自己这一放手,就会彻底失去这个女儿。
【有人说,日久会生情的】128(4更4)
筱蔷盯着她看了两三秒,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用力撇开溪云的手。溪云一时间不受力,摔倒在地,筱蔷亦有不忍,但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心情,假装没有看到,淡漠如斯:“不需要了,我真的不再需要了。”
说完,便上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你需要是哪里啊?”司机大叔抬着头透过镜子,看见已经被泪水打湿衣襟的筱蔷,叹了口气。才在开了好一会儿之后,小心地问。
筱蔷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司机,猛地擦干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就在这边停吧。”
司机一看这里不是适合停车的地方,有些为难地看着后座的筱蔷,心下有些不忍,终究还是违了次规在路边停下。当筱蔷快要离开的时候,司机大叔忍不住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困扰到自己就好。”
筱蔷睁大了微肿的双眼,不解地打量了司机好一会儿,想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最后还是很郑重地说了句:“谢谢。”
步行在喧闹的大街,筱蔷却感到了是那般的狰狞,繁华的街景,匆匆来往的行人,夹杂在其中的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大街上游走,眼前种种丝毫勾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忽然,她的心像是再次被刀刺一般,原本就伤痕累累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的,现在却再次被搅得粉碎。她的眼睛缩了缩,有如被太阳照到那般灼伤了。看着远方咖啡屋有如璧人的两个人,心痛,撕心裂肺的疼。
筱蔷再一次暗自嘲讽地笑了笑,手用力抓住心口的地方,想试图压制那样深入骨髓的疼痛,可是又岂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呢?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听不到一丝声音,甚至无法进行思考。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地走到人行道上。
“瑞,好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
说道小时候的事情,闵瑞不自觉陷入了沉思,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起小时候趣闻,忍不住大笑起来。本打算一开始就好好和安心谈谈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一不小心被安心勾进回忆里,一时间却没有出得来。
好不容易理顺了情绪,想要和安心好好讲讲,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人正看着他。忍不住将目光移到窗外,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熟悉?
看着筱蔷那跌跌撞撞的样子,闵瑞皱了皱眉,忙不迭地对着对面地安心说:“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不等安心再有什么反应,就拿起外套飞快地跑出了咖啡屋。
“小蔷,小蔷……”他对着正要走人行道的筱蔷大叫一声,希望她可以停下脚步,稍稍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却是越发焦急地想要过马路。在中途的时候,她随着人潮停下了脚步
可是,筱蔷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继续游走。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后方受到了什么推力,惯性使然,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刚好有辆车启动开始。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那辆向她驶来的汽车,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反应?
在那么一瞬间,死亡居然离得这么的近。筱蔷感觉整个人都快腾飞起来,然后轰然倒地,腹部剧烈疼痛,绝望顿时涌上心头。在昏迷的最后一瞬间,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孩子,孩子……她是多么的后悔,多么后悔!
她整个人倒在血泊里面,周围像是开出一朵花来了。周围的人纷纷停下脚步,路上的车也停了下来。撞她的司机忙不迭地下了车,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有些吓坏了,惊恐道:“不是我要撞的,是她自己走过来的,不是我……”
周围的行人皆一脸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就连一个出声的人都没有。
站在不远处的闵瑞刚刚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心慌起来,好像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当即也顾不得其他的,飞快地跑到筱蔷这边,一把抱住血泊中的筱蔷,伤心地哭了起来,低声说:“小蔷,小蔷……我命令你起来,我命令你起来……”
可是筱蔷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静静地在他的臂弯沉睡。
“叫救护车啊……”这时候,周围的人才开始有意识地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感觉到筱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又大叫一声:“谁有车?”
安心姗姗来迟,却正好看到闵瑞大哭的这一幕,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东西似的。见闵瑞死气沉沉地抱住筱蔷,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心也没来由的一痛,走到他的身边,冲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有车。”
闵瑞有些感激地看着安心一眼,便连一分钟都没有停留地抱起筱蔷,将她放置到安心的车的后座。然后,走到驾驶座对安心说:“我来开,麻烦你照顾一下小蔷。”
安心看了闵瑞一眼,却没有强求,主动地坐到后座上,看着筱蔷身上流着血,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但是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感觉,十分细心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纸帮筱蔷擦拭,然后对闵瑞说:“车开快点。”
闵瑞默默地没有说话,但是将车速加到了极限,还好安心的车回来的时候家里特别帮她上了军队的车牌才会一路上畅通无阻,不然这般飞速肯定是要被拦截的。
安心则低下头,轻声地在筱蔷的耳边对她说着话,以刺激筱蔷的求生意志。虽是这般,她的目光却忍不住看着筱蔷空瘪的腹部,心里有些不忍,叹了口气。继续说着话,又偷偷看着驾驶座上半是凝重半是难受的男子,一瞬间感觉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
在闵瑞完全是挑战速度极限的飞奔后,停车的声音彻底充斥在市第一医院的整个院落。
【有人说,日久会生情的】129
闵瑞平稳的抱起毫无血色的筱蔷,心疼地好像也随着筱蔷的血滴落自己的血也在滴落一般,一时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又快了起来。刚一走到医院大门,就有车来接了。
“放上来。”
闵瑞温柔地像是安放易碎的瓷娃娃,将筱蔷轻轻地放下,然后一群医护人员都飞快地奔跑起来,闵瑞就在旁边,一边跑,一边叫:“小蔷,你要醒醒,一定要醒醒,我不能没有你……”
“郝姨,你一定要救救她,救救她。”看见郝玲的时候,闵瑞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拉住郝玲的手,声音沙哑地求着她一定要救筱蔷,那样子凄惨得让郝玲担忧。
郝玲看了闵瑞一眼,急匆匆地说:“小瑞,你在外面等着,我一定会尽全力救她的”。在走进手术室的时候,郝玲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安心一眼,并没有丝毫停留便进了手术室。
“瑞,没事的,她会没事的。”安心走上前,看着沉痛的闵瑞,咬了咬下嘴唇,才让自己的心痛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