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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老式的情节几乎已经见怪不怪!
在旧金山的中国城里,大大小小的帮会都归他管辖,总会有些走投无路的中国人找上门来寻求帮助;人不亲血亲,在异乡里,民族意识特别容易抬头,他总不会任自己的同胞客死异乡!
“叫她进来。”
“她不肯让我们搜身……”
陈彦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保镖,“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暗杀我吗?”
“知道了。”
在这种龙蛇混杂处的大都会里,有时候防人会防得连自己都认为不如死了算了!
身处黑社会,日子就一定要如此难过吗?
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还要过多久?就算天下太平,而他会是个甘于太平的人吗?
“陈先生?”一个怯怯的声音轻轻唤道。
他抬起眼,眼前站的女孩年纪和亚迪差不多,大概二十一、二岁,姣美的脸蛋和柔弱的体型很容易让人心生保护欲,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竟像是会说话一样惹人怜爱!
他的心一阵骚动——
“找我有事吗?“
女郎点点头,望了望门口的二名彪形大汉,“不过我希望能和你私下谈。”
“老大!”
陈彦扬了扬眉头,对这个神秘女郎的来意兴趣高涨,“没问题,你们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可是——”
“下去!”
二名大汉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门带上,临走前仍狠狠地白了女郎一眼。
“可以说了吗?”
“当然可以,我是来杀你的!”女郎面不改色地自怀中掏出一把上了灭音器的袖珍手枪。
陈彦不闪不避,反而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的事十分特别。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如何从我这个地方出去?打算以死殉我吗?”
女郎的手微微一动,但脸上的表情仍然不变,“杀了你之后,外面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
“是接应你还是接应你的尸体?”
“当然是——”
陈彦将酒杯及酒瓶大力一扫,女郎闪避不及,惊呼一声,他已抄到她的面前将手枪夺下,顺势将她绊倒在地上,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身边打量着她。“你当杀手不合格,太嫩,而且太多话。”
女郎忿恨地别过头去。
他把玩着手枪再度开口:“可以告诉我理由吗?我非常确信我们没见过面,否则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代父报仇、代夫报仇还是受人之托?”
“我没必要告诉你!”
“可是依我看很有必要。”他笑嘻嘻地拨开她颈上的秀发,“如果你不说,我就无法决定如何处置你,是留做己用还是……”
“下流!”
“是啊!”陈彦的血管虽然温暖,但眼神却已凝结成冰,“你年纪轻轻就当杀手,当然就是上流罗?现在的社会标准实在很特别。”
女郎呜咽出声,泪水自眼中汩汩涌出,但她仍倔强地不肯面对他。
陈彦冷冷起身,警告自己这种把戏早已不新鲜,他没有必要对一个想要杀自己的女人心软!“这招已经过时了,我不是那种会被女人的眼泪淹死的男人,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了你会放我走?”
“可能。”
“如果你答应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实话。”她勉强拭去泪水,强迫自己以正常的声音说道。
陈彦考虑了一下,“可以。”
她起身,将泪水拭干,脸上的表情是强迫的镇定,“是维奇派我来的,我父亲和妹妹都落在他们的手里,他答应我,只要我杀了你,他就放了他们。”
他冷笑摇头,“你这种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如果维奇真的想杀我,何不派个高明一点的人来还有机会,派你上门是打算来送死的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一点?但不管派谁来,都免不了一场火拼,维奇不想要不必要的牺牲,我是你唯一自大得认为不需要防范的人选!”她忿怒地叫道。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开枪?如果你真有你所说的那样想救你父亲和妹妹,那你为什么不开枪?”他毫不放松地迫问。
她苦涩地笑笑,“别问我,我也正在问我自己这一点,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我不适合当杀手吧!我就是没办法扣下扳机。“
陈彦审视女郎黯然的面孔,半晌,才拍拍手,他的保镖应声进门。“老大。”
“你叫什么名字?”
“夏雪。”
“带夏小姐到我妈那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离开!”
夏雪愕然地叫了起来,“你答应放我走的!”
陈彦轻笑,“我说谎。”
“你不可以这样,你——”
“小姐,走吧!”二名大汉已押着她走出了门口,即使隔着一道墙,他仍可以听到她破口大骂的声音。
“真不淑女。”他咕哝道,凝视手上的袖珍小手枪,眼神渐渐冷硬起来!
这代表什么?
代表维奇向他下了挑战书吗?
夏雪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维奇的大本营迁入旧金山,除了他和“狐狸”之外,其他稍有势力的帮派皆已被他吞并或猎杀瓦解。“华人帮”的势力的确不小,但它值得维奇花那么多心血吗?
陈彦是江湖汉子没错,但他不是莽夫;如果这是计,他绝不会盲目的往下跳,即使要往下跳,他也要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
“老江,我觉得有点奇怪,维奇这次的反应好象慢了一点,他明知道‘狐狸’正踩他,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反扑,这有点不寻常。”亚迪迷惑地对着通讯荧幕说道。
老江闲闲地端着一杯酒,显然完全不受她的影响。“我倒认为这是个好象,或许他认为我们不足为虑,当然也就懒得理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了。”
“可是我目睹了他们卸货的情形啊!这还不够严重?”
老江啜了一口酒,“你又不是看见他们卖药,又没有照片存证,就算我是维奇,我也不理你。”
亚迪蹙起眉,打量老江轻松的神色,“老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喝了一口酒,猛咳了好几下,瞪大他那无声的双眼,“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瞒着你什么事!”
“那你干嘛用那种犯了罪的表情看着我?”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小潘,你真是多心。”他掩饰地笑道。
“是吗?”
“林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老江贼兮兮地笑了笑,“他好不好呢?住不住得惯?我还能问什么其他的吗?”
潘赌气的扬起眉,“没死都算好,如果你问的是这个,那他可好得不得了,健康得要命!”
“可是听你的口气,我为什么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老江笑眯眯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讨厌你的笑容,尤其是藏了阴谋的笑容!”她气忿地嚷道。
“好!好!好!小潘别生气,我不笑总行了吧?”他勉强敛起笑容,可是眼角在笑,唇角在笑,在她看来,甚至连他的酒杯都在大笑!
“不理你了,我要去办事了。”她咕哝着伸手打算关掉通讯荧幕。
“小潘!”
“嗯?还有事吗?”
老江温柔地看着她,“自个儿小心点!”
亚迪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对这个待自己如亲生女儿的老人笑笑,“我会的,你也一样自己保重。”
关上荧幕,她往后倒向沙发,杰姆含笑端给她一杯茶,“累了?”
“那倒不会,只是难免觉得有点烦,而且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女人的直觉?”
“情报贩子的直觉。”她纠正。
杰姆轻笑,“事情才刚开始你就觉得不对劲,那这件事岂不是十分奇特?”
亚迪不置可否地啜口茶,“也许吧!有什么新进展吗?”
“没有,我还是查不出维厅的下落,他似乎从迈阿密一战之后就失去了踪影,这很没道理,他组织里的每个人我都握有大略的(奇*书*网。整*理*提*供)资料,可是一直没有他的踪影,我几乎要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了,即使我明知道他人在旧金山。”
“也许我们就是太笃定这一点了。”她沉思地喃喃道。
“林磊呢?”
潘翻翻白眼,“你问得可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专任保姆了?”
“随口问问而已。”他耸耸肩笑着回答。
亚迪叹口气,从十八号仓库回来后,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怀疑自己是否太信任自己的资料,毕竟活生生的人和僵硬的资料是有差距的,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她一向信任白纸黑字写出来的东西?可是她认为一份书面报告便代表了一个人的全貌?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不相信人性的存在?她早已忘了,但她清楚的知道,从今晚开始,她又开始相信或许真有“人性”这种东西存在。
“你不认为你对麦克太严厉了吗?听小庆说,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