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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公公方才起身,他的怀中抱了一个包袱,打开来,是几件衣裳,还有一封信,郑公公道:“太后身子不爽,不能来探望娘娘,特地让奴才来探望一番。”
说着,连同包袱推到思涵的跟前:“这几件衣裳是晚秋姑娘拖奴才带来的,祠堂在风口,虽然是夏日,早间与夜里仍是凉,娘娘要小心身子。”
难得这个时候晚秋还挂念着她,她略略颔首,方才命黄蝶接了过来。
“劳烦公公替我谢过太后的恩典。”思涵略略颔首,长长的睫羽微微颤了一颤,敛去了眼底的神色。
郑公公瞧了半晌,也未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想了一想,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其实。。。”他沉吟着开口,见思涵神色如常,这才又道:“太后还有殿下都很关心娘娘,只要您愿意,其实大可不必在祠堂里呆着。。。”
“我觉得这里很好。”思涵却缓缓一笑:“公公不必为我担心,回去转告太后,思涵会尽心尽力为大齐祈福,为太后祈福,请她放心
。”
郑公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思涵的面色温和,那话倒像是发自肺腑,像是当真觉得这里好一般的,想说的话,就全数咽了回去。
他略略颔首,道:“那奴才就不多劝了,往后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找奴才来吩咐。”
思涵忙道了谢,眼见着时辰不早了,郑公公便告辞了去。
黄蝶送他到门外,回来之后,见思涵仍是站在门口,目光幽深的望着门外,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饶是装作无事,其实心里头,仍是会不可避免的难过吧?毕竟感情那样的深,也因此伤害更深。
爱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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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每日里除却抄写经书,便是与黄蝶聊天,这样的日子里,倒也学了一门手艺--下棋。
从前总觉得下棋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要在棋盘前一坐便是许久,如今跟着黄蝶学了一番反而迷上了那样静谧的气氛,黑子白子对垒间,总能让心境平和。
这一日无事,用过早饭便摆了棋盘,与黄蝶对战几局,可是思涵刚放下一个棋子,就听门口传来了一声娇俏的笑声,抬首间,就见袁思雪晃着身子盈盈的走了进来。
“哟,我的三姐如今这样的清闲,竟然拿着下棋来打发日子,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呐。”
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调笑了一句,目光望着思涵,眼底皆是得意之色。
思涵淡淡望她一眼,目光在掠过她的小腹之时,便是一眼,就转向了旁处,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袁思雪见她面色微愠,反而笑的越发开怀,款步走到她的跟前:“三姐怎么这样说,难道是不欢迎我?”
岂止是不欢迎,如今一见到她这张脸,思涵就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她握了握拳头,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心头的怒气,只是冷冷的望着袁思雪,指了指门口:“有事便说,若是没事,不好意思,门在那边,不送。”
被她抢白了一句,袁思雪的面色微微一变,却只是一瞬,便转而恢复了原本的笑容。
却丝毫未有离开的意味,相反的,甚至还自顾自的撩起裙子,在思涵的对面坐了下来。
“别急着轰我走嘛,三姐在这里那样的闷,作为姐妹,我来陪着你聊聊天又有何不可。”
思涵眯起了眼:“你与我有什么好聊的?留着你的话,去对想听的人说,我这里,不欢迎。”
从她进袁家那一天起,袁思雪便在与她为难,如今还摆出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来,思涵瞧着,眉心不觉皱起,眼底是掩不住的厌恶。
“当然有了。”袁思雪笑的得意,手掌抚在下腹,媚眼如丝的望着思涵:“我可是特地来与三姐分享我的喜悦,我怀了孩子,三姐你也应该替着我高兴,对不对。”
思涵挑眉,淡淡的望着她,不恼也不怒,面色平静的如同一湾死水,只有唇角自始至终挂着一抹不屑的冷笑,很轻很淡,不达眼底。
“睡了你的姐夫,你就如此开怀?袁思雪,我从前还真是高看你了,你不但没脑子没眼力,如今就连脸面都豁出去了。”缓缓的开口言语了一句,思涵垂眸,摆弄着涂着丹蔻的指甲,说的漫不经心。
“你。。。”袁思雪气结,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说什么!”
思涵却笑意不减:“怀着身孕就不要动怒,否则孩子有个闪失,你以为你还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
从前从未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天份,说起狠话来,当真是一点也不输人。
思涵在心中自嘲了一番,见袁思雪被抢白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便继而开口:“如今的局势来看,你确实是占了上风,确实做到了那一日你在袁家对我说的话,只是思雪,那又如何?你也不想想,你嫁过一次人了,如今虽然凭着肚子进了王府,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到如今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抬了抬眸子,忽然就望向了袁思雪,一眼便望见了她眼底的那一丝慌乱,思涵知晓,是说中了袁思雪的心事。
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心中终于有种畅快的感觉。
袁思雪想来她这里伤口上撒盐,却想不到一向温和的思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脏字不带,却字字像是带刺,便是让袁思雪也不好过。
末了,思涵起身,款步的走到袁思雪的身边,望着她着慌的神色,思涵伸出素手来,在她的肩膀拍了一拍,笑的温和无害。
“所以呀,你想要用赫连来冠你之名,只怕路也漫漫,四妹,你好自为之。”
袁思雪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脖颈上青筋暴跳,思涵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的痛处。
这段日子,她确实隔三差五来王府诊断身子,太后也确实待她十分的关切,可是那关切只是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与她这个人根本毫无关系。
而赫连云锦,更是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好像她是毒蛇猛兽一般,就算她主动示好,他都不予回应。
不行,她不能够这样坐以待毙,老天那样帮她,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了她一个孩子,她一定要好生的利用着这个机会,来让袁思涵一败涂地,也借此让自己做那人上人。
她哼了一声,目光在屋子里打了一转儿,眸子转动间,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她颤了颤身子,笑道:“袁思涵,你且得意几日,我一定要你一败涂地。”
说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的走了出去,还不忘一把推开思涵的身子。
思涵踉跄了两步,望着袁思雪的身影走出了视线,好容易才扶着桌案站稳,可是眼中的笑容却转瞬即逝,眼底,瞬间转成了哀恸。
而喷涌而出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全数洒落出来,迷蒙中,她低低的叹息: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哪里会有赢家,袁思雪不懂,她却清清楚楚。
*
傍晚时分。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暮色中的祠堂,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树枝,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
夕阳下,思涵伏在案前奋笔疾书,单薄的身影笼罩在夕阳下,周身沾染了一片的红晕。
黄蝶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主子,您已经写了好几个时辰,要不,先歇一歇,奴婢去传膳可好?”
思涵终于放下笔来,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好啊,去传膳吧。”她轻声的说了一句,复又低下头来,黄蝶又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角还有被风吹干的泪渍,一双杏眸也微微有些红肿,黄蝶瞧了,心是火辣辣的疼。
袁思雪走后思涵哭的那一场惊天动地,那是黄蝶从未见过的,眼泪簌簌的落,就好像怎么都落不完一般的。
“主子。”黄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说出了口:“殿下不是有意而为之,主子就原谅了他吧,否则看着你们这样互相折磨,四小姐又那样得意,奴婢真心的觉得不值。”
思涵的笑容滞了一滞,确实,袁思雪的挑衅,虽然思涵应对自如,可是却也将心里头的难过全数引了出来。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觉得那样憋屈过,大抵也只有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才能让人如此,前一刻幸福的笑,后一刻便泪流满面。
是谁说过,爱上了一个人,同时也赋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