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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表情。”
“所以好笑啊。百官和朕贺喜之后又跑去和他道喜,说是定要讨杯酒喝,他都只能挥着手道改天改天。”
兰西不禁扑哧一笑:“姐姐回来了,他还要宴请姐姐吧?那当然只能改天。”
“说是后天……那天你也得回太师府,就顺便帮朕探探武瀚墨口风吧——不过杨延之和你姐姐明儿得先进宫,你可得准备好了。”皇帝微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可不能给皇家掉面子。”
70、指腹为婚 。。。
这宴席虽说名义上是皇后主持准备的,但兰西却没什么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她只要最后审阅一下宫人们报上来的流程和菜单就足够了,别的事项自有下人们张罗。而皇后单是亲看菜品,就已经是对杨氏夫妇的最高礼遇了。
朝廷的庆功宴是在她中暑晕倒的时候举行的。皇后是内命妇,自然轮不到在百官面前宴饮,她的状况对此事也就没什么影响。但次日皇帝宴请杨延之,则有着半公半私的兴致,规模虽然是小了不少,但谁都能猜到——倘若有什么不能言传的契约在皇帝和杨延之之间达成,那就只可能是开始在这场“家宴”上。
尚膳监的菜谱是翠微去监督着拟定的,这姑娘兴奋到回来后仍喋喋不休:“奴婢特意要他们加了什锦汤圆和双银卷子,那都是大小姐爱吃的!她去的那……那朔方,天寒地冻的,这些吃食大概都想得很了!”
兰西翻了翻菜谱,失笑道:“亏你记得,否则本宫怎么都想不起汤圆这么一说——又不是上元节,吃什么汤圆呢!”
“不是上元节,但能家人团圆,也差不多了呀。”翠微笑嘻嘻的:“怎么,娘娘,您不想大小姐?”
兰西一怔,有些勉强地笑道:“当然想,那是本宫的姐姐呀。”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头却颇有些担忧。她不知道武初融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她有多聪明,更不知道她的立场——和一个全无了解的人套近乎,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拉不下脸的任务么?
然而无论她抱着怎样的心情,这宴会总归是要如期而至的。当内侍叫着“请杨将军,杨夫人进殿”时,她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殿门始终是敞开的,阳光白炽,从那一片白亮中,逐渐出现了两个身影。当他们踏进殿中,兰西便辨认出了当先的男子正是她的“姐夫”杨延之,那么比他矮多半个头的高挑夫人,想必就是她“姐姐”武初融了。
杨氏夫妇再走几步,兰西就看清了武初融的脸。果然是异卵双胞胎,她和自己在镜子中熟悉的武初凝长相并不算太相似。武初融生得也好看,但相比妹妹多了一股英气,眉梢眼角更俏,也更冷些。
若说武初凝的好看是乖巧娇美的风格,那武初融就是不卑不亢的大家闺秀范儿。这姐妹俩的出生时间相差不到三个时辰,更是放在一处教养长大的。可武初凝不仅没姐姐高,气场更是软了不止一点半点,也算是一件稀奇事了。
“微臣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杨延之在离他们大概还有十五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振振衣袖,跪了下去。武初融也随着自家夫婿问了安,声音轻柔,语气也得体:“臣妾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说着也是一礼。
皇帝立刻起了身,亲手将杨延之搀起,道:“朕说了,今儿是朕给连襟庆功,算是家宴,何必如此见外?”
兰西见此也忙跟过去,拉住了武初融的手,笑道:“姐姐!还见什么礼呀,快起来!”
武初融应了她的劲儿站直了,目光在她脸上一转,却最终盯住了她还打着夹板的右手,脸上顿添几分惊愕之色,问道:“娘娘,你的手怎么了?”
“……摔了一跤。”兰西囧了一下,吐了吐舌尖,竟惹得武初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了身子的人啦,还不小心些啊!”
“入座吧。”皇帝似乎很满意她们姐妹相见的热络场景,含笑道:“今儿无论君臣,唯有亲戚,可都别见外生疏了。”
杨延之自引着武初融去客座上坐了,兰西也跟着皇帝返回了主位。自有宫人将一道道菜品摆上几人面前的餐案,这宴会便算是开始了。
“朕得先给延之敬杯酒。”皇帝微笑,举了面前的金樽道:“沙场血战,破敌受降,都是寻常人立不下的大功啊。”
杨延之便也捧了自己的酒杯,笑答:“岂敢受陛下敬?那是微臣的职责所在。”
“朕说了不必讲究君臣什么的。”皇帝难得笑得爽朗,兰西却益发觉得他这态度很值得探究。他真的就……就不在乎君臣差别?若真如此,干嘛还自称“朕”呢。
“那也不能没了规矩!”杨延之站起身,将面前的酒樽干了,便又由一边伺候的宫人给重新斟满酒,紧接着道:“微臣……贺喜陛下,贺喜娘娘。”
他的话虽没明说,但谁都能猜出他为什么贺喜他们。皇帝便也随着又干了一樽酒,道:“这是朕自己的喜事啊。如此多谢延之的祝贺了。”
“也是国家幸事。”杨延之应道:“陛下有嗣,说起来比勾狄投降还更令人欣喜啊。”
“这算怎么说的?”皇帝颇得意地瞟了皇后一眼,才道:“你也得快点了,朕还等着看看你家里头的将门虎子是不是比他爹更英勇呢。”
兰西原本一直在默默观察武初融,待耳边响起“将门虎子”四字才猛地意识到这俩男人在议论什么,不由脸上一红。这话武初融也听在耳里,颇为不好意思的一垂头,淡淡笑了一下,兰西看得颇为真切。
“不瞒陛下说,内子已有身孕。”杨延之有些尴尬,但还是据实回禀了个让皇帝纠结的答案。顿时,皇帝脸上的得意神色就石化了。
兰西在心中默默喝了一句彩:让你得瑟,吃瘪了吧?人家杨将军还真比你速度……
但皇帝到底是皇帝,反应速度超群。他一脸胶水的神情持续了不到五秒,便迅速化成了个笑容,道:“这倒奇了,她们姐妹俩也算是有默契……?”
兰西幸灾乐祸的劲儿还没过去,就被皇帝拽进了漩涡里,笑容刹那僵住:“陛……陛下……”
皇帝像是故意看不到她的纠结,又接着对杨延之道:“朕听说民间有指腹为婚的习俗。如今延之你是同朕一起长大的,纵有君臣之别,实有朋友之义,皇后和杨夫人又是双生姐妹,若她俩生下的孩儿恰是一男一女,咱们亲上加亲,结个亲家可好?”
此言一出,连杨延之带武初融都愣住了,兰西则在心里暗骂皇帝封建家长包办代替——她的孩子与武初融的孩子是最标准的“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武家要是没什么遗传病还好,要是有,这俩孩子今后的孩子岂不大大危险?
天生色盲什么的倒也算了,万一生出个智障的孩子,问出“蛤蟆叫是为官家还是为私家”这种鬼扯问题,她这个祖母都丢不起这个人啊!
但这套理论和古人大概是讲不通的,兰西虽满心抗拒,也不敢开口推广现代科学知识,更不能期待皇帝做梦梦到达尔文种豌豆,只好默祷自己的和武初融的宝贝儿同一性别……那样就算他们有什么孽缘也折腾不出天生有缺陷的下一代啊。
但杨延之却明显不这么想,甚至连武初融对此事都是大为惊喜的。这俩人对了个眼神,杨延之就站起来绕到皇帝正前方,直接跪了下去,声音还激动地打着颤儿:“微臣谢主隆恩!”
……这要真生了一男一女的话,娃娃亲就跑不掉了是么……兰西近乎绝望地看着皇帝和她的“姐姐姐夫”热络地交流着对孩子性别的猜想,左手默默按上了自己的小腹,心道:“孩儿,不是为娘的对不住你……要怪就都怪你父皇你大姨妈和你大姨夫……”
皇帝和杨延之此时似乎都期盼兰西生儿子而武初融生女儿,话头也已经扯到了“太子妃”什么的。想也知道,太子妃多半会成为未来的皇后,当皇后的爹总胜过当驸马的爹——看现在的武太师和卢相国就知道了,后者基本上不会因为这个身份捞到一点儿便宜。
兰西其实并不太相信皇帝会单纯为了兄弟情义什么的定一门娃娃亲,这桩现在只是说说的婚事背后一定还有某些利益牵扯。但武初融都没有半点异常神色,是否证明这种利益牵扯在现在还不太重要呢……
不自觉地,兰西已经把武初融的态度当做了判断某件事是否紧急的标杆之一。她总觉得武初融的心思很深,那是真正的豪门小姐在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生活中锻炼出的独有的心机。
正沉思间,武初融却主动开了口,道:“皇后娘娘不舒服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兰西只好坐直,强笑道:“头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