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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秘密查访的话,也许……刘尚义可以提供一些消息?兰西的脑海里浮上自己揭开太后被子的一瞬她那洞然的目光,是的,她一定知道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她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开,身体因兴奋而微微有些发抖。皇帝不打算再参与此事了,那简直是上天给她在后宫扎下根来的机会!如果真的能获取后宫的势力的话,那么就算拦不住那番妃进宫,也足以把她的不良影响降到最低了。
兰西的脑袋是单线程的,她只能一次想一件事情。当她盘算该如何询问刘尚义时,自然就把皇帝的病给丢到脑后去了。所以,当结束了诊治的太医走到她面前,行礼准备回禀皇帝的病况时,她还真被吓了一大跳。
太医或许也知道皇室的贵人们根本不会精研医理,是而回答也简单得不能更简单了:“娘娘,陛下思虑过度,是劳累诱发宿疾,除此无他。”
宿疾……兰西原本就不算太高昂的情绪又被这两个字给砸了下去。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陛下的宿疾是什么道理?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娘娘,请容微臣多嘴,陛下这病是胎里留下的,至于病因微臣也不清楚……但太医院的同僚们翻遍了古书,还是找到了一个甚是简单的方子……”
“那还不快点开来?”兰西虽也知道太医如此说话必有难办之处,但她一急之下还是很二很大条地催了一句。
“……这……”太医低了头:“这方子共需五味药,别的都好寻,只一味叫做‘青凤肝’的,莫说找到,便是见都不曾有人见过。只有人说这玩意是勾狄那边的特产,但……若是让勾狄人知道了咱们寻这药是为陛下医病,怕是又要再生风波了。但不弄,陛下的身体就没法大好,此次发作比七年多前的那次严重多了,单用针灸和咱们的药,不见得能治好啊……”
兰西却觉得双耳如闻震涛,从太医那“勾狄”二字一出口,她的呼吸就猝然快了起来——要疗皇帝这宿疾,需用勾狄的特产,那么换句话说当年番妃进上的药丸的主料应当就是这青凤肝!
“怎么弄这青凤肝,本宫来想办法。”她咬了咬嘴唇,打断了太医的呶呶不休:“陛下现下情况如何?本宫能进去见他吗?”
太医一怔,随即脸上罩着的那团乌云就散开了:“自然能!那么药的事情,就多劳娘娘费心了!”
兰西懒得和他啰嗦,但刚迈开步子却又停下了:“对了,太医院里是谁说青凤肝是勾狄特产的?让他来见本宫,本宫有些事儿要问!”
青凤肝乃是这里的话语,若是要在勾狄寻访此药,自然不能用汉语名字,否则不是找着让人疑心么?那人既然知道这玩意儿产在勾狄,那么知道它勾狄名字的概率就要大些吧。
那太医诺诺连声退下,兰西便直入皇帝寝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榻前,一声“陛下”还没喊出口,皇帝便睁了眼睛,淡淡一笑道:“初凝?”
“是臣妾。”兰西伸双手握住皇帝伸出的手,带着抱怨道:“您刚刚差点把臣妾吓死了!”
“没什么要紧,”皇帝的声音依然虚弱,但却听不出半分的焦躁:“放心,会好起来的。朕现在……只是看不清东西,别的倒也没什么,好像比上次发作轻了不少呢。”
轻了?兰西想起方才太医在外头的话,顿觉心中有些苦涩。太医和她说的当是实话,但皇帝却在骗她,是不是不想让镇不住场子的皇后担心?
她自然不能浪费他的用心,便勉强点点头,道:“那别的呢?可都还好?”
“都……还行。”皇帝支吾了一下:“就这一点,别的么……也就没什么了。只是,得累着你……”
“什么?”
皇帝向她勾勾下巴,示意她靠近,兰西便弯下腰,凑近他的唇。
他口型变换,温热潮暖的气息呵在她耳边,原是极暧昧的场景,她却在听清楚他所言的一刻悚然心惊。
“你得给朕批点奏折了,数量很大,你要做好准备啊。”
“臣妾不敢擅权!”兰西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批阅奏折绝对是比垂帘听政更危险的举动,纵使现在她还有皇帝的宠爱加上太师之女的地位没人敢动,但总有一天会有看不过眼的人来反攻倒算啊。
“……不算擅权。”皇帝却非(霸…提供下载…)常淡定:“你念给朕听,然后把朕的批语写在奏折上头就可以了。”
“陛下……已经到了看不清字迹的地步吗?”兰西的声音打着颤。她不想给番妃首先进上青凤肝的机会,于是这一世皇帝得到奇药的时间可能会比上一世晚一些,那样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很大的损害呢?
“唔……”皇帝不置可否,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是因为奏折上头的字迹太小,才会看不清的……朕还是能看到你的,所以没什么大不了……”
兰西却益发心慌,她不想给别人献媚的机会,但是否要为了自己的争宠耽误皇帝的病呢。
她喜(霸…提供下载)欢他,这一刻的“不忍心”明明白白昭示着她对他的心情。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想保他周全的强烈愿望,明明就是来自于喜(霸…提供下载)欢啊。再怎么压制再怎么否认,喜(霸…提供下载)欢,甚至深爱一个人的事实都不会有一点儿改变……
“臣妾刚才听太医说,勾狄产奇药‘青凤肝’可以医治陛下的病……”她咬咬牙,狠心说道:“如今勾狄降服,不妨……”
“是吗?”皇帝的手突然加了几分力握紧了她的手:“真的?”
“是,太医是这么说的……”兰西觉得现在她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刀子一般,都割在自己心上:“他们送求和的礼物时,不妨点名要上这药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能想象的到:受降的仪式上,勾狄选上的那位美人儿,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光彩夺目风姿灼人。她莲步轻移,至皇帝面前才盈盈拜下,高高举起双手,那春草芽一般的柔荑中赫然捧着一个打开的药盒……
“不。”皇帝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想象:“你写一封信去,给杨延之……”
“给姐……给杨将军?为什么?”兰西一愣。
“如果让勾狄人知道朕病重,难免会有反复。”皇帝原本没有焦点的双眸突然闪出慑人的光:“但他是战胜的大将,他要什么,勾狄人不敢不给,更不敢为了药就得罪他!”
如果是杨延之送回来药,如果是这样……兰西闭了眼,缓缓喘出一口气,方才胸口针扎一样的感觉才消失。如果按皇帝的嘱咐,就算有那个番妃也不可能由她送药了,那倒是极好的。
果然为情忧心的女人思维会变得极窄呐。她方才居然以为此事必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几乎要把自己折腾得无比纠结,这是多么可笑可怜的情形……
“臣妾遵旨。”她终于放缓了语调,平静地应了皇帝的话。
“去吧。”皇帝又合上了眼睛:“不,你叫人把笔墨拿来,你就在这儿写。陪着朕,别走开……”
兰西脸上浮了红晕,心里像是被一只狐狸的尾巴挠过,痒痒的,暖暖的。可当内侍们捧了笔墨矮案到她面前时,她却暗叫了一声不好。
武初凝的字她见过,那是极为娟秀的簪花小楷,既工整又美观,一看就是有至少十年的功底的。她就惨了,虽然小时候也练过大字,但她何时用过这么细的笔,又何时在完全空白的信笺上用毛笔写过字?
就算皇帝现在眼花看不清她的字,但这是信啊,是要送到杨延之那里去的——她可不会忘记,杨家的媳妇就是武初凝的孪生姐姐。
人的字突飞猛进地变好看容易,突飞猛进地变丑就说不过去了啊!面对自家妹子突然丑得不可思议的字,武初融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再说,就算她的字体不是问题,她也不会写繁体字啊!写信总该用文言文吧?那可还怎么写啊!
现代汉语真是坑死人……兰西拈起专门为贵族妇女精心打造的纤细湖笔,面对面前皇家专用的玉版信笺,从内心里希望自己突然低血糖,昏过去就好了。
53、地震这事 。。。
感受到背后期许的目光,兰西益发觉得自己手中的那支笔沉重如山。她自己写是肯定要露出马脚来的,但是,如果她不写,该找个什么理由推脱过去呢。
“陛下……”她求饶般小声叫他:“刚刚过来时,太医和臣妾说,这青凤肝乃是咱们的叫法,不晓得勾狄人怎么叫它。若是咱们说得不确切了,莫说杨将军寻访起来困难,还容易引起勾狄人的警觉,您看要不要让太医写点儿什么,说说这味药的色泽味道质地,也好……”
“随你。”皇帝斜倚着枕头,几丝乌发垂在脸前,自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