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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着她肩背的手臂突然加了力气,皇帝把她紧紧地箍住了,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他才在她耳边低声道一句“真好”,便又安静了,似乎通过这拼力而持久的拥抱就可以让她永远停驻在他身边,任何灾祸都不会让他们分开一样。
然而兰西却不能全情投入到这样的缠绵里头去。她不知道他的计划,因而也不敢完全相信他所给予她的未来,她甚至怀疑那只是个梦想而已。
皇帝说会保护她,那她肯定是死不了了,“活着”也确实是她刚刚穿越来时的梦想。但除了活下去呢?她还有别的奢望,而他应该也有一样的期许吧。怕只怕期许和现实中间难免要多许多的变数……
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一个注定不理想的未来的,于是他们通过编织一个个梦来麻痹自己,通过用确凿的口气和别人分享这个梦来诱惑别人陪着自己一道沉沦……
她合着眼,额头抵上皇帝的肩窝,此后天高路远危机重重,而唯有这一刻的相依还是真实可以触碰的幸福……
倏然,他松了手去托起她脸颊,几近疯狂地吻着她。兰西没有睁眼,在这样猛烈的爱意之下,她却觉得胸口有个地方要被撕开一样,尽是疼痛,尽是悲酸。
无法使此间的幸福长留……若默默相依注定要被打断,那么在寂寥和忍耐来临之前,是不是应该将所有能调动起来的激情统统赋予眼下的短暂时光呢。
或许皇帝也带着同样的心情,他低喘了一声,将她抱起,走向内室。树了榻屏之后这内室里的光将暗到最暧昧的程度,极适合恩爱缠绵。
二人自有一番纠结温存,但尚未抵达顶峰时,便有人进了内室,声音很低:“陛下!”
是福泉?兰西缩在皇帝的怀中,纤细的手指依然在他结实的身躯上游移。十六扇泥金榻屏挡住了大部分天光,他柔软光洁的象牙色肌肤上便有似乎带着磨砂质的哑光流转,勾人心魄。但当她的目光触到他的眼睛时,身体便不自禁地规矩了,一动都不敢动。
他那双方才还闪动着狂热光芒的眼眸,现在已经飞快地冷静了下来。虽然身体的动作还在进行,但那好像也已经不再是倾尽全情的欢爱,有一下没一下的,更近似于挠痒这样完全不需要占用大脑内存考虑的纯生理动作……
“怎么了?”他的嗓音很性感地哑了,但话却是说给屏风外的福泉的。
“那司镜确实是随着人进了太师府。”福泉的声音很规矩,但也够让脑袋已经清醒了的兰西尴尬的了。
皇帝的动作终于停下了,大约有十秒钟的时间之后,他沉声道:“让吕顺恩带人去太师府吧,取上拟好的旨意,直接缉捕。”
兰西脑袋里瞬时浮上了若干问号——他要缉捕谁?要抓司镜,还是借此理由直接抓太师?有那么好抓吗?还有拟好的旨意,他早就知道司镜会找人碰头然后去太师府了?
但福泉却似是对皇帝的口谕全无疑义,应了声“奴婢遵旨”,便出去了。兰西尴尬地蜷在原地,不知自己现在是该再靠过去求欢呢还是就这么傻着得了。在女人身上处理紧急公务,这情况也太奇(霸…提供下载…)怪太囧了……
可皇帝倒像是没被强烈的违和感困扰一样,他挺腰一撞,尚未退出她身体的物事便撞得兰西不由一颤,一声短促的呻吟便从口边漏出。他手指戏谑地捏捏她的脸颊,道:“你倒是动弹啊,连这个你都不专心的吗?”
兰西的脸瞬时烫了起来,她的手再次勾上他脖颈,唇贴上他耳边,唤一声姬郎。
凤榻之上围屏之中一时无限旖旎,而在殿外的庭院里头,和风也早早催开了第一树花。天地万物都是美好新鲜的,唯有人心,潜匿着不可言说的阴狠与危机。
89、准备挨揍 。。。
欢爱结束,两个人都脱力般躺在榻上,一时不言不语。身体虽然还扭成旖旎的姿态,但在兰西心中,方才听皇帝下旨时的那几个问题,却又浮了上来。
就像是海潮退却后露出原本便在沙滩上的岩礁一般。
兰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或许,她只需要再等一等,等到福泉进来回话,便可以猜测出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当皇帝伸手捏住她下巴颏儿时,她便顺从地转了过去,脸上微微带笑,道:“陛下要做什么?”
“做什么?”皇帝似乎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好一阵子才道:“什么也不做,没劲儿了。就看看你,不行么?”
兰西失笑,便朝他那边又贴近了一些,什么也不说,只与他对视着。
她心里头也知道,过了这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次安静相对的时刻了。
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庞,她已经极为熟悉了。刚来的时候她曾惊异于他的美貌,现在那种惊艳感觉虽然已经消失了,但另一种接近温馨的情愫,却每每会在看到他微笑时被激发出来。
到底是熟悉了。不管过去的一年多时间发生了什么,如今他对她而言是某种植根在骨头里的存在,无法从生命里头剔除了。“姬郎”也好“陛下”也好,这些称呼的后头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会握着她的手,会闪动着温柔的目光,对她微笑。
兰西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按在了他的脸颊上。皇帝亦不动弹,任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眼角,额心,鼻梁和嘴唇。
终于,在兰西的手触到他下巴时,他笑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呀?倒痒得很!”
兰西囧得一下收了手,刚要说话,外头的脚步声又一路响了过来。声声急步步匆,皇帝脸上的微笑一下就像泼上海绵的水一样消失了。
“陛下……?”福泉试探的声音。
“说。”皇帝的声音里全无片刻前的柔情,换上的是冷静到几近冷酷的低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了。”福泉谨慎地选择着用词:“是否……关闭宫门?”
“吴顺恩是和太师交底了没错吧?”皇帝问道。
“是。陛下圣明。”
“所有和太师有关的人也都弄出宫了是吧?”
“是。”
“那几个大臣接进来了么?”
“已经接来了,现在都在大殿前头等着呢。”
“那就关闭宫城所有的门,没有朕的令牌任何人严禁进出,违令者斩。”皇帝猛地翻身坐起,披上一件衣服,道:“初凝,你安排个空着的宫院,把他们安置下来就好了。别的朕来处理。”
兰西刚在心中道和太师关系最大的人就在你身边躺着,便听到皇帝来了这么个命令,愣了一下后才道:“陛下,有多少人?”
“二三十个人吧。”皇帝回答:“就那些反对太师的朝臣和他们的妻子儿女,凡是关系远些的都没召进来,安置也不会犯难。”
兰西点了点头,多少有些紧张了起来。
要知道,皇帝下令关闭宫城城门了,那是比“全城戒严”还要高的警备级别啊。兰西不知他是不是过虑,但他这样做了,或许就说明太师真有闹得整个京城不得安生的本事……甚至,关闭城门这行为本身就类似于乌龟缩头准备挨揍的架势,皇帝难道还担心太师攻打攻城么?
如果真闹到这一步,事情就让人掉下巴了。
兰西想了这么些,便被赶进来伺候的两个小宫人套好了衣物。皇帝也已经着了衣衫,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见她起身,却蹙了一下眉毛。
“你去干嘛?”
“陛下不是叫臣妾去安置那些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么?”兰西忽觉身下异样,不禁夹了夹腿。
这一切都落在了皇帝眼里,他淡淡笑了:“你觉得那些大臣愿意看到太师的女儿吗?你找几个宫人去安排就是了,自己不用去。”
这话说完,兰西还没来得及应声,他便又朝她切上一步,附耳低声道:“你就躺着吧,别流出来。”
兰西的脸顿时烧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大白天的承恩,往日都是晚上就寝之前,自然不用考虑流不流出来的问题。现在被男人提醒这个情况,让她情何以堪啊。
见她脸红,皇帝竟大笑起来。他方才那句话声音低,就是那两个来伺候他们更衣的宫人都没听清,见此情景也不免有些惊诧。兰西更是又羞又怒,想推他出去,可他却抓紧时间在她额心蜻蜓点水地一吻,道:“朕先走了,有些事得去处理了。你还是乖乖听话好!”
目送着他离开,兰西扫了那两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没听到的宫人一眼,道:“好啦,不用伺候了,你们出去吧——派些人去把避寒殿那边都收拾出来,再去大殿那边宣召那些大人们和他们的家眷,就安置在避寒殿好了。”
宫人们应声出去了,兰西这才自己瘫躺在榻上。她摸摸自己的脸,犹有方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