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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忘了我了吗?”上前一步,袁充面露失望。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而她倒是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呜──”再度扑倒,白狼发出无能为力的呜咽。
靠着白狼,娘爱眼里透着警告:
“你……是招亲当天的客人,招亲既然已经结束,为什么没走?又为什么对魅罗下药?还有我……”魅罗显然是舔脚时误食了洒在地上的迷药,可她却不认为他有机会能对她下药。
除非……瑾鱼?!忽然想起刚才喝下的那一碗补药!她不解地瞪住可疑的两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身上的药不是我下的,可别气错人了。”他又靠了上去,语气显得哀怨。
“别再过来,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虽然已濒临昏迷的边缘,可娘爱冷冷的口气,还是带着十足的威吓性。
“啧!你怎没说这娘儿们有武功,那头怪物虽然躺平了,可是还是挺骠悍。”
钟怀瞟了袁充一记白眼。
“你忘了她是狼族的女人,总会有个一招半式,不过……现在大概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一旁,两腿无力的娘爱,仍是使尽残余的力气,试图拉起喘气连连的白狼。
“魅罗……快起来……快起……”
一个腿软,她的两膝重重跪了地。
“啊!这怎么行?”眼看她伤了自己的身子,心怀不轨的袁充不禁唉叫连连,虽然已是破鞋一只,可在丢掉之前,还是有玩乐的价值的。“钟怀!”
一个箭步,大汉伸出粗臂就要擒住娘爱,但娘爱还是奋力拨出掌风,甩开了来人的纠缠。
“该死的女人!”
没太大警备心的钟怀朝后狠狠地跌了个大字,他怒啐一口,跟着爬起又准备扑向娘爱。
“等等。”袁充及时喊住。
“等?这娘们气力还这么大,你不怕她跑了?”何况他们也在这耗费太多时间了,一会儿,还得到狼族村里拿他们该拿的东西呢!
“她用了内力,体内的药性发作得更快,已经不需要你费力了。”这下,也好省得他伤了他的猎物。
“你……为什么……要捉我和魅罗?”一般人只会对白狼有兴趣,可现下他们却连她也抓。
正如袁充所言,娘爱不支倒地,她的意识虽一点一滴的流失,可不住飘向远处的视线,却藏不了她心头最后的企盼。
“还希望有人来?”袁充看出她的企图。
娘爱咬牙。
“想撑到你的族人来救你,还是希望某人会突然出现?”盯着地上仍倔强硬撑的人,袁充突然心生一念。“倘若……你希望出现的人是寒琰,那么就太蠢了。”
“什么……意思?”这几天,寒琰总如影随形地跟着她,若没意外,他是该随后出现了。
“你该晓得我们之所以抓你和白狼,全都是受人之托,而委托我们的人……”他的薄唇扬起一道诡笑。
伏在泥地上,娘爱紧紧抓握着五指,掌心尖锐的痛,勉强扼住了最后一丝意识。
她紧瞅着眼前几近模糊的人影。
瞥了钟怀一眼,袁充阴险地说:
“而委托我们的人,就是骗了你的寒琰。”
委托他们的人,就是骗了她的……寒琰……
听进最后一句话,娘爱再无力气地昏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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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血暗门总堂。
“小子,这几天你究竟忙个什么劲儿,要嘛不见个屁影,要嘛一早吵醒所有的人,难不成你真当暗门是客栈,咱们是死人,喜欢来就来,高兴吵就吵!”
一大清早被寒琰从被窝中挖起来的暗门四领主──肥镖四,大嗓门地叫嚣着,他搓着光亮的秃额,一屁股坐满说大不大的座椅。
而站在一边的三领主,鬼眼三,则始终保持沉默,对着肥镖四杀猪似的牢骚,他只是习惯性地拿骨瘦如柴的指头搔搔耳朵,当作蚂蚁叫。
满脸噙笑的寒琰,亦不理会死对头的抱怨,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椅上落坐。
瞪了其余三人一眼,最后肥镖四又用他骨碌的大眼咬住寒琰。
“死小子!你一大早究竟发得什么疯,咱们人都被你拖来了,你却连个屁都不舍得放!”他曲起一只腿,往椅上一蹬。
半晌,寒琰还是满意地看着肥镖四龇牙咧嘴的毛躁样,仿佛许久不曾见过一般。
“喂喂!咱可不是女人,你这么瞧,咱可要揍人了。”作势挥了挥拳头,肥镖四跟着觑向阶顶的聂骁。“老大,死小子病了,你好歹治治他!”
虽和寒琰打闹惯了,但今天的他确实有些古怪,难不成是被狼族的女人蛊惑了?他狐疑。
阶顶,原本斜卧在雕龙长卧椅上的人这才放下长腿,他有棱有角的俊脸上,挂着一副了然。
“今天回来,是想跟我们道别吗?”顺了顺身上的裘袍,聂骁低沉问道。
“呵!还是老大聪明。”
寒琰这么一答,急性子的肥镖四连同惜言如金的鬼眼三都不禁瞧向他,虽然他俩并非不晓得他和聂骁之间的协议,但却也不知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这一切,该由五年前的某一天说起。
五年前,辞了官且无家累的寒琰选择离开京城,朝天威难及的北地而行,随性的他并没有所谓的目的地,一路上亦仅凭离京时携带的些许盘缠,和一身好箭法接济度日。
走过好些个大小城镇,也颌略过无数个人们口中的乡野传奇与奇人异事,那些固然吸引了他的目光,却仍然无法挽留他的脚步。
直到有一天,他从某个小镇,某个擦间而过的路人口中,听到一些有关银狼山马贼的事。
“马贼”──不知怎地,这名词在他天生好奇的脑子里终日徘徊不去,明知打劫勾当并非好事,但摒弃了世俗的道德观念,那来自心头的一阵阵推力,却仍将他催促上了山。
之间,他用了点方法,见着了尚未成为煞血暗门门主的聂骁,而之后,他又使了点小计激得聂骁与他动手比试。
自然,曾为武状元的他在武术箭法方面大赢了聂骁,但论用毒用药,他却远不及聂骁的分毫。
一场切磋下来,两人除了难分胜负之外,竟也成了惺惺相惜的莫逆之交。
“虽然我们俩出身大不同,但知音难求,不如就结拜为兄弟吧!”当时,聂骁这么对他说。
“可,但谁大谁小?”想当然、寒琰回他一个现实问题。
“以年纪算,我大你小,只是你一定不服气。”
“聪明,但并非无商量余地。”
“哦?”固然长于草莽,但他聂骁倒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随性的人,无形中,他又对寒琰添了几分欣赏。
“倘若聂兄能成全寒某一个心愿,那么寒某便心甘情愿当第二。”
“说。”
寒琰笑道:
“我,想当一名名副其实的马贼……”
接下来,聂骁的一个允诺,便让寒琰顺理成章地成为银狼四枭的老二,而后更随着聂骁从其父聂霸天手中接过暗门门主之位后,变成了组织的二领主。
虽然他的权位是经由比试得来,但凭着才气与能力,最终他仍是得到了暗门兄弟的认同,和鬼眼三、肥镖四的服气。
而今算算时间,他也已当了不多不少五年的马贼了。
将往事回想了一遍,聂骁又开口:
“若我没有忘,当年的承诺还包括了个但是。”
寒琰笑着点头。
“我说了想当个名副其实的马贼,但当我当腻了的时候,你就得任我自由离去。”
当年他说的并不是戏言,而聂骁也明白这一点。
“当腻了?小子,这年头饭可以随便吃,玩笑却不可以随便开!”肥镖四赏了死对头一记白眼,可是当他瞧见所有人认真的表情时,却又不得不将话吞了回去。
“老大,这小子当真玩腻了。”
“我不是玩腻了,只是──”寒琰突地停顿。
“只是好奇的对象换了。”鬼眼三接道,他对寒琰的背景固然了解不多,但几年的相处,最起码让他清楚了这一点。
他那个性就像随风飘荡的种子,落在哪儿,就在哪儿生根,等枝叶一旦长成,他又会变成种子,再度随风飘摇……
“还是老大和老三聪明,而老四你呢?”寒琰对着瞪大眼珠的肥镖四眨眨眼。
“寒琰你……”他又在暗示他笨了!
原想再咆哮一番,但一想起即将要走人的就是自己经常咆哮的对象,肥镖四只好又将火气咽回肚里去。
“哎!好难得,这下你可舍不得把我吼走了吧!”
“呿!”肥镖四翻了翻牛眼珠。
“什么时候走?”聂骁自高阶上迈步下来,异常高大的身躯伟立于深长的议事厅正中间。
“没有定数。”
“要到哪里去?”鬼眼三接着问。
“尚未决定,现在告诉你们,只是想让大伙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