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就靠你打扫战场了。”哥哥也不见外,不一会儿,饭菜吃的精光。哥哥几乎天天煎饼咸菜的,一年没几回吃上这般“美餐”,看哥哥那吃相,我一阵阵心酸。我出去刷完碗筷,回屋时伯父正说着哥哥:“甭打着走,你兰花姐姐出门子了,你兄妹俩住那屋正好,轻易的不来一回,又不上学的,让你妹妹也带你城里转转。”“就是啊,”伯母帮腔,“不过,晚上是您爷俩住那屋,我可得跟闺女一起呢。”“好啊,俺跟大娘睡,”我答应着伯母,又对哥哥说,“哥哥,咱娘不是说让你看看有没有活干吗?大爷大娘,咱家有啥咱干不了的活,让俺哥帮咱干干。”“哎,”伯母说:“还真是,做饭那棚子下雨漏水,一会咱去买块油毛毡,让你哥帮咱换上。”“老头子,”伯母又叫伯父“孩子轻易不来,晚上咱带俩孩子去看场电影吧?”“好啊,”伯父高兴的答应,我和哥哥更高兴。
“哎呀,啥呀这是,”伯母突然在外边喊了起来,哥哥也叫了声“哎呀,差点忘了,”跑出去,“大娘,别怕,那是俺昨晚上套的兔子,俺娘让拿来的。”“啊,好,”伯父闻声出来,“好把几年没吃过这东西了,算咱有这口福,快洗巴洗巴先炖上。”“你娘也是,孩子们轻易也不吃个荤腥的,炖炖给孩子们吃了就行了,还想巴着拿这来了。”伯母说,“回去俺再去套,”哥哥说,“俺妹妹回去第二天就套住过一个,家里还有一窝小野兔呢。”“哎呀,”我也尖叫一声,“俺来前还忘了看看小兔们呢,哥哥,你回去了可得好好喂咱的小兔子啊。”忘了跟小兔们告别,真的好遗憾。
“来,来,俺来炖这个,”伯父已经洗好了兔子,一边剁着一边说,“那年,打完孟良崮,俺们打扫战场就捡到好几只野兔,还有好多罐头么的,那天可开了荤了,俺都撑的都歪歪的,哈哈…”伯父笑得那么开心,伯母会心地笑着嗔怪“瞧你那出息,还好意思说”。
锅里不一会儿就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我想起了修棚子的事,就说“大娘,给俺钱,趁空俺和哥哥去买油毡。”伯母说:“不用了,我就是帮腔要留下你哥,还能真让你哥修啊?过两天你姐回来让她找人修就是了。”“大娘,甭等了,俺可不是来玩的,还是俺修,还有啥活,俺一堆儿都干完,要不,俺也玩不下去。”哥哥认真地说。伯父也说:“是啊,修吧,不费事,就让他姊妹俩去买油毡,顺便去把电影票也买上。”“那也好,”伯母答应着,把钱给我。
我领着哥哥到了街上,哥哥怕也是头一回这么清闲的逛街。我买了两只冰糕跟哥哥吃着,故意绕个大弯去买油毡,好让哥哥多转转,多看看。哥哥问我:“这里的冰糕多少钱一支?比俺那回在学校买的好吃呢。”我说:“俺买的五分的,你可能吃的三分的吧?这个好吃,你以后也买五分的啊。”哥哥摇摇头,“等俺赚了钱再说吧,三分的俺就吃过一次,就想尝尝是个啥滋味的。”我又一阵心酸,“哇”的吐了一口。“怎么了,妹妹”哥哥慌忙问,“可能是吃了不受,俺不吃了,哥,你替俺吃了吧。”我把冰糕递给哥哥,哥哥接过去说:“你以后也少吃这个,冰凉冰凉的,可别牂出毛病来”。
买了电影票,才去买的油毡,回到家,伯父早准备好了几根细木条,还把钉子都提前钉上。搬来椅子,摞上方凳,哥哥站上去,把买的油毡搭上,钉上木条,很快就好了。
夏天天长,晚场的电影是露天的,等天完全黑下来才能放映。吃了晚饭,哥哥拉着我里里外外的又转了一遍,炭池子垒整齐,煤盒子装满,哥哥扫的院子,我打扫的屋里。天擦黑,我们才去电影院,石头条子早坐满了,好心人挤出点空,让伯父伯母坐下,我和哥哥站在后边看的,那晚演的是《红灯记》,我看过的,哥哥说只是在收音机里听过,哥哥看完直说过瘾,我也是百看不厌的感觉。我最喜欢里面的一段唱,也是伯父常常哼唱的,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晚上,躺在床上,才觉着又累又困,伯母为我扇着扇子,还不停的说这问那,我迷迷糊糊的胡乱答应着,很快就熟睡过去了。第二天睡醒,天已大亮,迷迷糊糊的睁眼四下一看,才知道是在城里的家了,“呼”的想起了哥哥,光着脚就跳下床跑那屋去找哥哥,伯母收拾着桌子对我说:“甭找了,你哥哥已经走了,你大爷去送你哥哥还没回来。”我埋怨伯母:“怎么不叫醒俺啊?”伯母说:“你睡得那么死,叫了两声都没醒,你哥硬说不要叫你了。”我重重的坐到八仙桌旁,埋头趴在桌上,泪水默默的流下来。伯母心疼得伏下身子:“早知道,还不如叫醒你呢。”我顺势搂住伯母的脖子,放声哭了起来:“大娘,俺怎么老是想哭啊。”“闺女,想哭就哭吧,不是你想哭啊,孩子,是你命苦,老是碰上让你哭的事啊,可怜的闺女啊…”
哭够了,伯父也回来了,伯父见状,似乎也很着急和无奈,我看着伯父、伯母那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忽然感到很是愧疚,哥哥毕竟被留下来,伯父伯母还陪着看了电影,不用说,伯父伯母让哥哥还吃过了早饭,我有啥理由还埋怨伯母,就算我醒了,就能留住哥哥不走啊?我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对伯母说:“大娘,俺刚才不该跟您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俺一般见识。”伯母说:“你哥悄没声的走了,你要不急,不哭,那才是怪事呢,这是人之常情啊,那年,就是你出生那年的八月十五,我就搂着你睡了一晚上,走的时候就哭得一塌糊涂了,你问你大爷,回了家还大哭了一场呢。”大爷连连点头,说:“是啊,这人啊是感情动物,没有喜怒哀乐的,那就是嘲巴了。”伯母说:“好啦,闺女,这会儿没事了吧?穿上鞋去,洗脸刷牙,把饭吃了。”“哎”,我答应着跑进屋。
吃着饭,伯母又是问这问那的,我说:“大娘,昨晚上有些您像是问过的吧?”伯母说:“可不嘛,你胡言乱语的胡答应,一会儿就睡的像死狗了。”“大娘”,我不好意思了,“俺跑那么远家来,又带着俺哥跑了半个城,看电影还站了那么长时间,俺是真的又累又困,要不早晨也不会叫不醒啊,”伯母笑着说:“这我都知道,所以,你哥说不让叫醒你我就不再叫了,我还不也是疼闺女,想让你多睡会儿啊,可是,有人不领情啊——”,“大娘,你可别糟蹋俺了”,我羞愧的说,“大娘,您老疼俺俺知道呢,俺也时时都挂着大爷大娘的啊,要不,俺在家里一听兰花姐不在家,俺就急着家来啊,俺可真的好想好想您俩的啊,打今天算,这不,假期正好一边一半,您说,俺对俺娘和对大爷大娘是不是一样的啊?”说完,我跑过去,埋头在伯母怀里,伯母顺势搂住我,高兴的说:“好,好,一样的,一样的。其实啊,大娘没那么贪心的,早家来一个星期也就够了,怎么说,你也是跟我们住一起时间长啊,啥时候想家了就说,大娘准假,呵呵”。伯父“嘿嘿”笑着,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山村的家是家,城里的家也是家。那以后,回了山村想城里,到了城里想山村。就如好多年以后哥哥说我的那样,菊花你可没享着福啊,小小年纪,承担了那么多的牵挂和思念,那精神上的担子,一点不比物质上的担子轻啊!
第十二章 化干戈,笑比哭好
兰花姐姐回来了,一个人从上海回来的。伯父告诉我,那是中国最大的城市,我好羡慕兰花姐姐。
结婚回来的,当然,少不了喜烟和喜糖,头一回吃到那么好吃的糖果,头一回看见那么好看的糖纸,糖不舍得吃可挡不住诱惑还是吃了,糖纸我却都要来,我要把它们夹在我用过的书本里。
伯母还是不怎么高兴,伯父一个劲儿的给我和姐姐使眼色,我们明白了伯父的意思,使出了我们的杀手锏——兰花姐拿烟,我剥糖,一起过去围着她,烟糖一起往伯母嘴里塞,伯母咬住了我递上的糖,兰花姐姐撒着娇说:“妈,您就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吗?”我连忙给姐姐帮腔:“这可是喜烟啊,快抽,抽了可以长命百岁的呀,姐姐快点火”,我抢过烟塞到伯母嘴里,“扑哧”伯母笑了,姐姐划着火柴点上,“真拿你们没办法。”伯母本能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飘着特别的香味。“哎呀”我叫道,“什么烟啊这是,还有香味的呀,比大爷抽的烟好闻多了,也没那么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