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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听着冷澈对她的称呼,才展平的眉心不由得又微微蹙起,既觉欢心又觉别扭,“王爷还是唤温柔作王妃比较好。”
“我现今不喜‘王妃’这个称呼。”冷澈依旧微微笑着,可这能迷倒众生的微笑,在温柔眼里却觉得有一抹固执的小邪恶,隐隐觉得,她喜欢上的,是否是一个对感情不知变通的木头?
“……”温柔有些无奈,只见窗外已是天色大亮,不由一惊,问道:“王爷,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睡了多久了!?
“现在是午时三刻。”冷澈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将温柔眼中的惊与急放在心上,拿过一件外袍披到了温柔肩上。
“王爷如何不把我叫醒!?”她说过,会在卯时之前回到漕城的,如今却已是午时了,莫说让夙夜担心,那狭官道的紧要之事现下又是如何了!?
“我已请大夫为阿柔诊过脉,道是阿柔需多休息,不宜再劳累。”这两日,她是不眠不休,又是照顾他为他忧心,他如何舍得将她叫醒?
“……”温柔顿时无言,她想得到狭官道之事一定会牵扯道大夷的安危,她不信他想不到,既然他想得到,必也知那是当务之急,如何还能在此拖延时间?
真是只因为担心她?绝对不是,她喜欢的是心怀家国的他,她也知道他绝不会为了儿女之情而置家国于不顾,他必是有应对之策,又或者是,成竹在胸?
“王爷能如此安然,想来必是对漕城及狭官道一事了如指掌了?”温柔也毫不羞涩,拢了拢他披到她肩上的袍子,望着冷澈,眸光沉沉问道。
“阿柔心思敏锐。”冷澈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眸光变得深沉,“夙夜方才来过,漕城与狭官道之事我已知晓,阿柔排布得无错,正是我心中所想。”
一旦说到关乎夷国的事,冷澈便异常冷静,整个人给人一种沉沉冷冷的感觉,仿佛万事有他,一切无忧一般。
“既然如此,王爷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做?”温柔亦是极其认真的。
“必须尽快与紫王会面,才好做下步安排。”他猜得到海国想要做什么,他亦觉得帝都定也不会风平浪静,必须两处都不能有危险,“阿柔先行沐浴,稍后便启程。”
“王爷,你的身子如今不宜颠簸。”若是到了边军军营,接下来的日子他必又是劳顿的,她虽已帮他进行第三步驱毒,可保他性命暂且无忧,却并不代表他至此无恙,若是这般劳顿再受寒,残留在他体内的毒素必会反侵,无疑自服毒药,“我不允许你再拿自己的身体儿戏。”
她怎可再让他受这体内毒素之苦,有她在,他就休想再如从前一般肆无忌惮。
“若非如此,阿柔有何更好的办法?”他知她救他一次便是再伤她一次,他不想伤她,可是他肩上背负的是整个大夷,纵是他想顾及自己的身体,却又无法顾及。
“王爷若信得过温柔,便将此事交由温柔来处理,温柔定会如王爷所愿,绝不会让大夷沦丧一寸土地。”温柔目光冷肃地望着冷澈,“甚或,可以为大夷扬眉吐气一番。”
温柔的话并未让冷澈觉得惊讶,而是沉静地望着她,从夙夜将她对边军的排布之后,他便已惊了,她的想法,竟与他的不谋而合,那么她之后的排布,必也会如他心里所想的一般,让她来处理此事,他没有任何不放心。
然而,他觉得他对她根本就不了解,他惊叹她的心思与才具,想要将她完完全全地了解。
“可阿柔的身体不也一样不可颠簸?”他可清楚地记得她咬着他肩是有多用力,怕是日后他的肩上都要留下两排牙印了,可见她被他弄得有多疼,她以她来换自己,他又能忍心吗?
“我无事。”温柔说着,掀了衾被就要下床,这一动就牵扯到下身,还真疼,然而面上却是一脸的无谓,淡淡道:“还劳王爷稍等温柔片刻,温柔沐浴一番便启程。”
“真的无事?”冷澈盯着温柔,似乎不相信。
“嗯。”温柔微微点头,她能有什么事?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是个女人就会经历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信。”冷澈依旧盯着温柔,一双漂亮的墨色眸子里明显摆着怀疑,一句“我不信”让温柔险些没摔到地上。
“……”这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不禁抬眸看着冷澈,不由得觉得他漂亮的眸子里有一抹呆傻,突然笑出了声。
这简直就是一个气质美男说出了一句有毁气场的话,担心她么?真是可爱。
“笑什么?”望着突然笑出声的温柔,冷澈的眸光不禁冷了下来,难道他很好笑?
“笑你可爱。”温柔此时觉得心情大好,一句话想也没想便从齿间飘了出来,只见冷澈的脸不禁黑了下来,只留下一句“请王妃尽快沐浴”,便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说一个男人可爱,简直比说他没人爱更让他不能接受,可是她真觉得他可爱极了,尤其是他害羞时的模样,真让她恨不得想咬他那绯红的脸颊一口。
温柔微微一笑,拉过帘子,褪了衣衫,坐到了盛满热水的浴桶里,享受这一刻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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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稳行驶的马车里,一身男装打扮的温柔与冷澈面对面坐着,经过了今晨一事,马车里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阿柔可否与我说说我体内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冷澈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原来这便是毒衣仙子所说的可遇不可求,救他,竟要这么付出。
“温柔相信王爷已经知晓了,何须再问。”明知故问,她不想回答这种略显尴尬的问题。
“那如今毒素可驱净了?”做到如此程度若还未能除净,若是再为他驱毒,岂不是更伤她?
“未驱净。”温柔微微摇头,三十年之毒,如何能说驱净便驱净。
“若阿柔再为我驱毒,可否会要再伤自己?”冷澈微微蹙起了眉,明白了自己的情意之后,他要爱她护她疼她怜她,绝不能再让她为他而伤了自己,更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
她是他的,由他来护她一生。
冷澈目光灼灼深情而坚定,让温柔猛然心跳加速,不敢直视,微微别开了眼,道:“不会。”这依然是个略显尴尬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再加上,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衬得他的面容愈加俊逸迷人,让她有些受不住,若是换做以往,她定会淡笑处之,可如今不一样,他与她不再是今日之前的他与她,她暂时还不能冷静如常。
“这便好。”他不舍得她再伤了自己。
“那么今次,王爷就必须听温柔的,不可让温柔再为王爷担忧。”他必须好好歇息,否则她绝不会参与这军国之事,因为这毕竟是古时候,就算他赞赏她,军中亦不是她一介女子所能去的地方,“到了漕城之后,王爷必须在漕城好好歇着,不可随处走,边军之事,只管交给温柔便好。”
“不行。”冷澈又一次黑了脸,不是信不过她的才具,而是怎么听着就像她是丈夫他是妻子。
“那王爷就是要害死温柔。”不行?那就等着她拿命来救他吧。
“……”冷澈似乎经过极强烈的内心争斗,才冷着脸道,“便听阿柔的。”
“阿柔见到三弟,只需将此玉符交予他看,道是代我行事便可。”冷澈将一块刻着“白”字的玉符递给温柔。
温柔接过那块白字玉符,上好的玉质,看来便是他白王身份的象征,“王爷是怕紫王爷信不过温柔?”
“非也。”冷澈微微摇头,“不过多了此玉符在手,便可免去诸多不便,行事更加方便罢了。”
“如此,王爷就在漕城等着温柔的好消息便好。”温柔握紧玉符,向冷澈绽开一记自信的微笑。
“到了边军军营,一切皆有三弟在前,阿柔无须太过劳顿。”三弟的能力,他信得过。
“温柔谢过王爷关心。”
说话间,漕城城门便就在眼前,马车驶进漕城,只见漕城又是在慢慢恢复平日里的熙攘,马车往里驶去,在一间当铺门前停了下来。
“夙夜,务必照顾好王妃。”冷澈下了马车,望着夙夜,叮嘱道,只有夙夜跟在她身边,他才能放心。
“爷放心,夙夜定会好好照顾王妃。”夙夜说着,向冷澈抱拳躬身,而后便又跳上了马车前驭手旁的空位,驭手便驾着马车往边军军营去了。
温柔掀开车帘,向冷澈微微点头以示放心,冷澈亦向她微微颔首。
马车驶远,驶出了视线,冷澈便转身进了当铺。
“为我备辆马车,尽快。”冷澈一踏进当铺,便压低音量向前来迎候的伙计命令道,伙计点头,退下。
目下,不仅是边境即将有大事发生,便是帝都,定也会随之有事发生,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