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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镇定,我可以的。”她极力安抚自己。“总不比杀人难吧?”
“小姐,你怎么了?”
“蝶蝶,你看我。”她连忙抚脸摸摸头发,妖娇的美貌有一丝忐忑。“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美不美?行不行?”
“在蝶蝶眼里,这世上再没有比小姐更美的人了。”蝶蝶由衷道。
“好蝶蝶,我就知道你有眼光、有角度。”她心满意足地笑了,顺顺衣襟。
“好,看我的!”
端出最绝艳的热情笑容,苗艳青扭动着柔软纤细的腰肢,像朵花儿似地摇曳生姿走进门里。
“哎呀!终于来了!”
莺声燕语伴随着欢声雷动热烈晌起,在苗艳青还没来得及疑惑为什么预想中的英俊贵公子会突然变成了六个娇滴滴、笑嘻嘻的俏佳人之际,六阵香风已然扑面袭来。
“老师,从今天起我们姊妹就要靠你多关照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用功读书的。”一个个头小小的紫衣姑娘热情握住她的手。
“对呀、对呀,无论你教我们什么,我们绝对会字字句句谨记在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另一名丰满可爱的靛衣姑娘抓住她另一只手猛摇。
“老师,上一个老师床前明月光才教了三句就跑了,害得我一直不知道最后一句究竟念的是什么,你可以先教教我吗?”
“哎呀!小绿,这么简单的诗你还得麻烦到老师?我不是跟你说过最后一句是什么了吗?”蓝衣姑娘猛翻白眼,满脸恨铁不成钢。
绿衣姑娘不服气地道:“小蓝,可我怎么念都觉得怪怪的,你确定真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硬邦邦”吗?”
“举头看天空是望明月,低头看到桌子自然就是硬邦邦了,连这都不懂?”
“明明就不是——”
“我偏偏说是!”
“不是!”
“是!”
嗡嗡嗡嗡……叽哩呱啦……
她活生生见识到人间炼狱啊!苗艳青吞了口口水,耳膜欲裂。“老师,你好年轻呀,长得又这么美丽,跟我们上一个老师是天差地别,上一个牙齿全掉光了,脸上的皱纹足足可以夹死十几斤的苍蝇哩。”绿衣姑娘巴住她的袖子,快乐地拚命摇。“你可不可以教教我,要怎么变得跟你一样漂亮呢?”
“这个嘛……”
另一名黄衣姑娘则是捧着一卷书,眯着眼儿凑上来。“老师,请问你今儿可以先教我诗经吗?”
“呃……”苗艳青迟疑地看着眼巴巴望着蝶蝶的她,对她招了招手,“姑娘,我在这里。”
“啊?哪里?”黄衣姑娘茫然地努力听声辨人。
橙衣姑娘忙不迭解释,“老师,小黄是个大近视眼,所以她常常叫错人吃错饭喝错茶走错路……总之,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原来如此。”苗艳青会意,随即一怔。
“不对呀,可我今天是来应征——”
“是应征老师的,我们明白。”绿衣姑娘忍不住大吐苦水。“老师,你都不知道,三天前同时间贴出去两张告示,一张是相公要征第四房小妾,一张是我们要征老师,可没想到征小妾的那道门都快挤爆了,我们却是等了一整天才等到你这一位老师,足可见证现今道德沦丧,文化灭亡啊,真是太悲惨喽。”
“相公?征妾?所以你们就是……”她啊了一声。
“我们就是相公的三妻三妾,”橙衣姑娘顿了一下,害羞地道:“未过门的,不过等到明年春天,就会正式拜堂成亲了。”
“为什么?”她满眼都是好奇。
“这都是老祖宗的祖训,唉,说来话长。老师,我们先带你去看房间吧……咦?这位是书僮对不对?”绿衣姑娘开心地打量着蝶蝶。
“哇,老师,你随身带的书僮长得真可人。”
“也没有啦,随便长长而已。”蝶蝶被赞美到脸红红。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慢!”苗艳青抬起手制止她们兴奋热情的拉拉扯扯,艳丽小脸陷入一阵沉思。
“请容我先想想。”原来,她压根是走错门呢,见错人了?但是这何尝不是个化危机为转机的大好机会。
苗艳青绽开一朵得意的笑容,成!就这么办。抬头正要应允的当儿,忽然感觉到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咦?那些吱吱喳喳的声音怎么全没了?疑惑地拾起头,却恰恰迎上了一双毕生所见过最深邃的眸。
第二章
银袍曳地,黑貂围领,丰神俊朗,唇畔不语也笑,眼前这一位,真是好一名风采翩翩的贵公子。
苗艳青敢拿自己的膝盖打赌,他肯定就是名扬天下的凤扬城主穆朝阳。
“相公!你来得正好我们已经找到新老师了!”小绿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向他报告。
“是呀,相公,我们很有本事吧!而且你瞧新老师看起来就是很有学问的样子,想来在她的教导之下,我们一定能够顺利成为文坛新一代的才女!”小黄开心地抱住苗艳青的手臂,一个劲地摇着。“耶耶耶……咦?相公,你手臂怎么变细啦?”
“噗!”苗艳青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好吵的一堆妻妾,好可爱的一群姑娘。
“小黄,那不是我的手臂。”穆朝阳叹了一口气,双眸怀疑地盯着那名陌生却娇艳妩媚的美姑娘,心下微微迷惘疑惑。她就是前来应征的新老师?
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年头饱习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也不只是男人的权利了,但是……她实在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个文章满腹的女夫子,反而还比较像秦楼楚馆、花街柳巷里的红牌花魁。
尤其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又娇又甜、又美又艳的绝代风韵,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她不行。”他修长的手指往苗艳青的方向一指,想也不想地道。
苗艳青一愣,橙黄绿蓝靛紫众姊妹也一愣。
“为什么?”她们忍不住叫了起来。“我们喜欢她,她从刚刚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嫌我们很吵过!”
“对呀,我为什么不行?”苗艳青清了清喉咙,小手往细腰上一插。“我真的没有嫌她们很吵。”干嘛瞧不起人?
“你看起来不像个老师。”穆朝阳说出了一个自以为说服力十足的理由。
“你看起来也不像个混蛋呀。”她娇滴滴地睨着他。橙黄绿蓝靛紫众姊妹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普天之下,放眼四海,还没人敢这样对凤扬城主说话。
穆朝阳一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的脸色是比他好看多了,甚至还故意笑得灿烂若花,媚眼如丝地朝他露出挑衅之色。
他哼了声,“既然你是来应征老师,好,那我就考考你。”考试?
苗艳青脸色有一丝怪异和心虚,她忽然想起自己四书念不了四页,五经看不过五张。唐诗宋词更是只读过封面,要是被他这么一考,岂不当场露出马脚?
“慢。”她伸掌阻止,甜甜笑道:“请问你也是来上课的学生之一吗?如果不是,你恐怕没资格站在这儿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我不是学生,”穆朝阳慢调斯理地笑了笑,俊脸神色傲然。“可我是付钱让她们上课的人,所以我比在场任何人都有资格要求你提供合格的师资,完整的教育。”
“这位金主大人,钱固然重要,可有没有人教过你,钱不是万能的?”她娇媚地睨着他,眼底锋芒却是半步不退。
“再说了,世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如果有心做什么都行,若是无心,就算我肚里满满的都是墨水,也倒不出半滴来教学生呀!”
“好!好哇!说得真好哇!”一旁观战的六人加蝶蝶不禁连声叫好,替她摇旗呐喊。
穆朝阳眸光闪过一抹锐利,不悦地白了那六个临阵倒戈的家伙,却也不免有一丝钦佩地注视了她一眼。
脑袋里算有点东西,也不像那些一见到他英俊迷人的容貌就笑得跟花痴没两样的女人,值得他多说两句。
“就算你有心,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也是白搭?”他一甩墨扇,优雅地扇起来。“何况你若是诗书满腹,又何须怕我考倒你呢?除非你胸无点墨,只有嘴上功夫而已。”众人紧张地望向苗艳青。
她冷笑,要来真的是吧?这个凤扬城主穆朝阳看起来英俊潇洒,脸上笑意款款,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跟他距离不到三尺,说不到一盏荼辰光,她就知道这人骨子里特难缠、难搞、难讨好!
这样的男人最瞧不起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对于毫无挑战性的人与事一点兴趣也无,所以呀,刚刚好。
她这人最擅长把简单的事情搞得更复杂,最见不得人过得太安逸,以及最唯恐天下不乱了。
“金主大人,说也奇怪,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不敢用我呢?难道是怕我比你有学问、有知识、有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