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妳能不能不要逞强?男人的工作妳别抢。”一把夺下七、八斤重的大木槌,他对准木桩的中心点敲下。
咚!一下。
手同样震麻了一下。
“你成不成呀?歪了、歪了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当然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是妳没扶好才歪的,男人做事女人滚远些,碍手碍脚。”
哈!说她碍手碍脚,她根本没碰到木桩。“努力呀!阿督仔,别怪我把你“放生”呀!”
“放生?!”他停了一下把袖子卷到手肘,不解的瞟了瞟她。
金色光芒打在她脸上,那一瞬间他觉得她美得宛如守护山林的精灵,易怒而且过于人性化,情感丰富而不偏私,她让生命变得鲜艳。
“放你自生自灭呀!笨阿督仔。”她大笑地扛起工具箱,打算修补遭恶意破坏的围栅。
“不许再叫我阿督仔,我有名有姓。”他忍不住朝她一吼。
不对美丽的女子恶言相向是他的原则,可是她屡屡打破他的原则,让他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她不理会他的做了个鬼脸,“顺口嘛!男人太小气是会被嫌弃的哦!”
“妳在指自己吧!”出租费一个月三万,伙食费还要由其中扣除。
她才是真正的小气鬼,算得比谁都精。
“放心,就算你去当乞丐我也不会嫌弃,因为我会当没看到。”视若无睹的走开。
轻快的笑声让没好气的诺亚也感染她的活力,嘴角轻扬的笑弧不曾垂下,他好象愈来愈习惯宠她,对她的无礼居然能不在意。
看来他的自负被她磨得差不多成粉了,风一吹什么也没留下。
两人各据一头的修筑围栏,诺亚满头大汗的将半倾的木桩打入地里使其不动摇,翻起的泥土溅了他裤管一片污渍。
而个性像男人一般不羁的任依依则把新的铁丝网换上,再用的铁丝缠绕、扭紧,不致风一吹便倒。
牧场之大一望无际,虽然遭破坏的围栏不到三公尺,但是足以令牛群走失,损失不可说不大。
在她叔公没死以前,每逢寒暑假她都会回来帮忙,后来她出社会工作后就渐渐减少了,而她和堂嫂撕破脸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这片土地等于她的生命,当初遗嘱上的但书她是可以不加以理会,但是律师言明她若不照着做,登记在她名下的产业将全数公开拍卖。
而他会认真的执行遗嘱,不时地透过管道查证她是否确实做到。
为了不让叔公失望,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和某人合作,嚣张得要命朝上司脸上丢封辞职信,然后带着狂妄笑声离去,无视他咆哮的铁青脸色。
“诺亚,你是不是没做过粗活?”瞧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做好手边的工作,而九根木桩他只钉好了两根。
他抹抹汗回头一视,“我命好,可以吗?”
“喂!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一直没问过。”随身携带一大笔钱的人,命怎么会不好,而且钱被扒了也没见他心疼过,可见他非常有钱。
“王子。”
“嘎?!”眨了眨眼,她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五块豆腐。
“嘎什么嗄,我目前的职业是王子,以后就难讲了。”如无意外,大概是亲王。
她当他在开玩笑,故做惊讶的一呼,“哎呀!不得了,我租了一个王子当男朋友耶!”
“是呀!神气吧!王子替妳做粗活,妳作梦都该偷笑。”他自觉好笑的扶好第三根木桩一捶。
曾几何时他肯低声下气的听女人的使唤,是她才有了例外。
“是很神气呀!不过白日梦别作太多,你要真是王子就不会沦落异乡当“灰姑娘”了。”她取笑他是镀金的王子。
虚有其表。
真王子被当成假王子的诺亚不刻意争取她的信任,反而一笑地露出臂肌。“灰姑娘有我的强壮吗?”
反正再解释下去她也不会相信,说不定笑得更大声要借他一千块看心理医生。
“哈……你好逗哦!人家灰姑娘后来真当了王妃,而你……”她佯装非常不屑的一嗤,“扫烟囱的老头吧!”
“喂,妳很瞧不起我哦!”他放下大木槌走向她,大有不甘受侮辱的样子。
任依依装出害怕的表情地坐了下来,“风度呀!男人,别禁不起挑逗。”
“挑逗?!”他扬起眉露出令人心口一悸的邪笑。“男人都是很脆弱的,妳不该放肆妳的美丽,让人想一口吞了妳。”
挑逗可是他的人生阅历中最粗浅的一门学问,他修得最好的课程是调情,尤其是挑起女人身体深处最热烈的情火。
他像一头慢行荒野的豹接近猎物,蔚蓝的眼眸深如大海的颜色正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空气中凝着异样情愫,以为他闹着玩的任依依呼吸一窒,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压力,那种男人和女人的正负电波。
滋!滋!滋!
“呃,你千万别太认真,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忽然觉得自已坐姿错误,像在迎合他。
“我没认真呀!我只是……想摸妳而已。”他先将视线停在她微耸的胸前,然后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指轻羞她脸颊。
还不到时候,他是如此告诉自己克制欲望。
她有种被捉弄的感觉。“你最好别玩我,否则我让你死得很惨。”
“假戏真做不好吗?”他看似轻佻的眼瞳中有某种信念。
“好你的头啦!快把工作做好少偷懒,你别想吃白食。”她逃避的推开俯在上方的他,大声的斥喝掩饰一时的心动。
胆小鬼。他在心里对她背影说着。“我手酸了,要休息。”
“你是猪呀!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扠起腰来大骂。
“对呀!妳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是猪,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也不会。”换他躺在草坪上动也不动地享受蓝天绿地的洗礼。
“你……”她是想骂人,但是心念一转决定不与他计较,毕竟他是个享福惯了的外人。“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我早就认命了。”
拿起木槌的任依依语气轻怏,彷佛乐天知命的顺应天定命运,她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人,只靠一双手打出自己的世界。
听来是云淡风轻,十分惬意,宛如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照样能活下去。
但是心口一紧的诺亚却听出她的自嘲和苦涩,太多的失望让她灰心地不愿倚赖别人,她的世界一直只有一个人,即使她的身边围绕着许多人。
她的心,是空的。
一跃而起,他默默地走到她身后抱着她,用着瘖哑的低嗓音喃喃道:“靠着我吧!别再硬撑了,寂寞的毒瘤会侵袭妳的心。把心给我,让我填满它。”
水雾迅速的蒙了任依依的明亮双眸,她忍着轻咽不让泪滑落,有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个人知道她的心就足够了,她从不贪求。
因为她永远也留不住她爱的人,他们总是在她最需要爱的时候离开她,所以她不要了。
只要不爱就不会有伤心,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从前,现在,到未来都是。
不去在意自然不痛,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还能爱谁呢?她很怀疑。
第五章
“什么,她回来了?!”
震惊,或是说是气愤吧!
一位打扮得宜,看来端庄秀气的女子扬高音量,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十分不悦。
她用冷得冻人的眼光扫视窝在厨房里准备丰盛晚餐的一行人——包括她的公公、婆婆、丈夫和受伤的小叔,以及两只米虫——嘎玛和乌沙。
身为红叶国中英文老师的刘月理向来自以为高人一等,她从国小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成绩很少落于前三名以外,所以她应是全县最出锋头的人。
但是不。
自从她小学四年级时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后,所有属于她的风光在一夕间转移,她成为墙角独自发光的石头,没人在意。
老师的信赖、同学的拥戴,乡里间口耳相传的荣耀,即使那人十九岁那年上台北求学,大家也没有忘了有这么个风云人物。
她,任依依,一个运动天才,一个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注意、轻易拥有宠爱却从不爱人的女孩,一个说不在乎成绩可是年年拿第一的资优生。
她对她的恨可以说累积了十几年,无时无刻视击败她为最后的胜利,她是多么的恨她呀!
处心积虑的嫁入任家,她的目标在于要排挤她、孤立她,让她得不到温暖的自行求去,远离不属于她的纯朴花莲。
老头子没死之前她是怎么煞费苦心都没用,回回落败,次次受讽刺地将恨意埋得更深,誓言有朝一日她要悉数讨回来。
总算老天不算太亏待她,终于让她逮到机会扳回一城,成功的将碍眼的光芒除去,这个迟来的幸运几乎令她手舞足蹈地想跑到山头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