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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自己已自愿再度沉沦,甘愿让仇恨主宰人生?甚至甘愿让仇恨抹去人性的善良,甘愿让仇恨充满灵魂?
本以为,在绝望兜了一个圈儿,已经看透了,放下了。
怎料,由始至终,心中的仇恨,还是不曾真正的放下过。
彼时,我的仇恨,导致了夜奕之死。今时,我的仇恨,却亲手扼杀了一条生命。
这条路,我到底该不该继续走下去?该不该坚持着走下去?
翌日,震惊天人的消息便传遍了梓国大内:盛宠一时的颜贵妃小产,撒手归西。
三国志·梓史61·宏君篇》纪:乾元十五年秋,昭阳殿颜贵妃毙,厚葬皇陵。
丞相失女,大悲,上奏辞官还乡。帝准。
大更13 花非花,夜会梓墨
梓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过了五天,已是卧“病”在床,不能上朝。
后宫中亦有妃嫔纷纷传出“疫病”,其宫殿纷纷被封锁,太医院查来查去,却是毫无结果。
梓宏不再召见,我也没有平常的差事,便在宫里转悠着。
宫里本就是是非之地,听到的只言片语却是让人吃惊:梓君卧病在床,提拔大将军仇夜为摄政王暂理政事,丞相空缺由摄政王提拔太医院莫妄顶上,协理朝政。
国君不能处理政事,前朝都是由太子或王爷监国,这次却冒了个“摄政王”出来,令人匪夷所思。而由微末太医提拔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仇夜为何要让一个太医当上丞相之位?一切都似有蹊跷,而仇夜和莫妄,更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仇夜能坐上摄政王之位,必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莽夫。而莫妄,既帮我害了颜贵好,必有是心怀鬼胎之人。
这栏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本来,他们即使心怀不轨也与我无干,现在,我却为梓墨担心了起来。
父皇卧病在床,来路不明的权臣把持朝政,而他,是一个有名无实且没有靠山的太子。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遏止了脑海中的思绪。那日,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吗?怎么,连我自己也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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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降,我独自坐在念颜园中,把玩着膝上的江城子。
梓宏毒入骨髓,该是不会再来了,我便来到这个酷似石家庄药园的园子,只为重拾回忆中的纯真。
素指轻轻的勾拨着琴弦,悠扬的乐音自琴身溢出,似歌似泣。
明明是一曲花好月圆》,为何却是如此忧伤?明明是最简单、最轻盈的一曲,为何弹了出来却是沉甸甸的,百感交集?
曾有的乐韵,皆已消失了吗?
那一颗乐者之心,已被仇恨和鲜血沾污了吗?
琴音顿止,一颗滚圆滑下面颊,“嗒”的一声掉落琴面,开了一朵小花。
复仇之路,由十岁走到现在,我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大仇快要得报,为何我却没有预料中的兴奋?是因为,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么……
失去了夜奕,失去了自己,失去了人性里残存的善良,失去了无辜的人命,得到的,却只是心里的慰藉……
素指再挥,弹的已是浮灯梦影》。
人生中,太多的真真假假,人骗我,我骗人,骗了人,又骗了自己,已不知孰是真,孰是幻。
世间浮尘,潇然若梦,情是梦,恨是梦,甚至已弄不清楚,自己有否爱过,有否恨过……
一曲弹毕,蓦然抬头,却见一抹恨蓝正在跟前。
梓墨……“你怎么来了?”我轻轻问。
他凝望着我的眸子,张了张嘴,的言万语化作了一声:“梦儿……”
秋日的微风来着百花之香拂过,夜幕下的宝蓝是何样的孤独,却也是何样的温煦。
大更14 花非花,谁输谁赢
已是薄弱的理智再次被率性吞噬,我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问:“墨……我是真的太执着了吗?”
此情此景,仿佛我仍是瞎医仙梦姑,他仍是那名唤“墨”的受伤男子。
梓墨不语,宝蓝衣角纷飞,恍若翩翩舞蝶。和煦的笑容挂在脸上,有那么一丝的忧伤,却是更加的温暖了。
对望,良久,他轻轻叹道:“你变了好多,无泪……我可以这般唤你么?”
无泪。久违的名字传入耳中,我一愣,随即是心慌。他如何知晓我是无泪?
对于我表形于色的的慌张,梓墨只是幽然笑叹:“还是不肯信任我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呆呆出神。万千念头涌上心头,脑海中一片混乱。
梓墨笑了,那笑,一如既往的温暖和煦,没有一丝的恶意。
“初次见你,是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那夜,你一身黑衣,黑纱蒙面,来到四王府。”
我的心一慌,从头到脚打量着他,那身影却没有勾起我任何的回忆。“你……到底是谁?”
温煦的笑容顿时不见,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猥琐的笑道:“夜深了,不若和我睡一觉,明儿禀告王爷,如何?”(按:请见第二卷卷首)
早已被遗忘的身影一闪而过,我】恍【书】然【网】大悟:“你……你就是那夜的守卫?”
他微微一笑,刚才的猥琐之色已经尽褪,现在的他变回了和煦暖阳。
“那夜,我看不见你的样子,可是你的眸子,我却是一生一世也忘不了。”梓墨幽幽笑道。“那双冰冷的眸子,充满着彻骨的恨,在那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却是充斥着哀伤与无助。那是,我只想拥抱着你,给你最大的温暖,融化那无情的冰冷,抚平那眸中的忧伤。”
我凝神听着,忘记了动,忘记了说话。
“两年后的重遇,我仍是看不见你的脸,但我看见了你的眸子。那双眸子,不再冰冷,不再是彻骨的仇恨,确实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带着对命运的不甘,可在那眼眸深处,仍是那浓浓的伤感与无可奈何。”
我定定的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始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仇恨,我的伤心,甚至连自己也不敢触碰的无助之感,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蓝衣翩翩,梓墨站在了跟前尺许的位置,如暖日的脸上满是怜惜真诚。
“两年前,碍于伪装,我提不起勇气来拥你一下。此刻,我是墨,你是梦姑,让我来勾起你发自内心的微笑,抚平你眸里的忧伤,让我承受你的伤痛,替你担起肩头的重担,好么?”
水汽蒙上双瞳,多久的时间我没有被人如此关心了,以至于我竟如此渴求他的温暖?
明知道不应该这样,明知道过了今夜这一切只会是记忆中的南柯一梦,我仍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和暖的唇,小心翼翼的吻去伤心的泪痕,落在自己的唇瓣上,由浅入深,抚平着忧伤的皱纹……
不知何时,我竟变得如此贪心了。曾经的坚定都已化为乌有,之前奋力抗拒的情愫茁壮的生长着。
尽管我在为夜奕守寡,尽管他是灭门仇人之子,我竟然,还是不争气的让自己沉沦了。
温柔如水的唇瓣在耳鬓厮磨着,热情如火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之间,梓墨低低道:“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永远是墨,你永远是梦姑,好么?”
我如闻当头棒喝,一把推开了他,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瞳子,却是坚定的道:“梓墨,我不能走。”
见他不语,我的愧疚却是更深了,苦苦笑叹:“梓墨,你是梓国的太子,我们之间的一切,注定只能是——”
“嘘!”他出声打断了我。“不要跟我说‘南柯一梦’,好么?也不要让我不对你好。”
抬首,对上那双忧伤的眸子,滚圆落下面颊。
“父皇病危,摄政王和莫相蠢蠢欲动,梓宫将无我容身之所,我们何不放下彼此的过往,一同离开这里?”
我幽幽地看着他,轻轻笑叹:“守住梓姓江山,是你的责任,而我……亦有我的责任,我们正慢慢走过生命的交点,过去了就不能勉强在一起。”
不再看他,捧着江城子,走出念颜园。
不忍去看他伤心的样子,可也不能愧对自己和石家庄的亡魂。一个人,最怕的是让自己沉沦,失去原则。
我已然让自己沉沦的太久,再不把自己拔出来,只会害得自己放弃原则。
声声“梦儿”从身后传来,每一声犹如心上狠狠的一刀。
心窝已是血肉模糊,到了尚义院,我仿佛仍能听见那心痛欲绝的呼唤之声。
两年前的一面之缘,我早已忘却,你为何却要铭记的如此之深,如此之牢?
黑夜里的一个照面,明明连真容也没有看见,你为何还有如此念念不忘?
这样的情愫,我们都不该拥有!
一纸赌约,输的是谁,我已弄不清楚。
三个月之内,我当真对你动了情,可是,我必须得完成我的使命。
有一天,你将会摆在我的手里;可,到了那一天,我自己也会败在自己手里。
互相拯救,到头来不是两不相欠,而是更深更多的羁绊。
梓墨,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