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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恨着夜朗所授的武学,到头来反倒是他所授点穴之法救了一命。
看了看门边的村长,他还在昏昏沉睡。我把墨心剑横架那人脖颈上,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有何居心?”
“姑娘,在下被人追杀,逃至屋中情非得已,误以为姑娘是敌人才出手,望姑娘恕罪。”
那是一把结实的男音,语气不卑下亢的,能在剑横项上还如此从容不迫的,是何方人氏?
“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的安伊之处。”解开了穴道,我把剑缠回腰间,淡淡道。“既是被人追杀,我不希望有人寻到这店子里,在小师兄的铺子畏大开杀戒。”
我正等待他的回应,却忽听“蓬”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
我一惊,连忙抓起他的手,摸索了脉搏所在,一探,虚弱得若有若无的脉象把我吓了一跳。
他受了内伤,和我对垒之时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救,还是不救?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我本不该救;可是,我要让他像夜奕一般从世上消失吗?
想起那个因我而死的温柔帝王,我的心又是一痛。
双手染了这许多鲜血,要救多少人才洗得干净?
我从怀里拿出银针,剥了他的上衣,刺在背上大穴。
我把左掌放在他背上,摸到了经脉交汇之处,缓缓贯输真气。
手心贴着那柔软的身体,饶是我心境再静,也不禁“咯噔”的一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现在是一个大夫,绝不能心猿意马。
更何况……为他守寡三年未到,我怎能想这些呢?
那人受了很重的内伤,我源源不绝的输了一刻真气,他的脉象才见如转。
我拨去了他背上银针,往百会、膻中等几处大穴刺了银针,便坐在一旁打坐调息。
输给那人疗伤的真气几乎抽空了我的身体,看来这次非要十天八天也不能复原了。
这时村长已然醒转,他看见了地上那人和打坐的我,高呼了一声。
再入世(六):随在下回去
我正在打坐调息,下能开口说话,奋力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真气运转了十二周天,汇聚在丹田里。文心诀果然是神诀,此时身子已大见好转,只是要回复本来的状态怕是还要七天以上。
“村长……”我轻启朱唇,声音却是十分虚弱。“可以替我抓几味药吗?”
我对他说了几味补血的药名,便让他到通宵开放的药店去抓。他担忧的说了几句,我摇摇头示意没事,他才出了店门。
这时,只听那男子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冷冷道:“你身子还虚弱得紧,躺下来。”
“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别过了头。“谁让你对我出手,若是因为重伤之下消耗功力而使你丢了性命,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姑娘救命之恩,在来终生不敢忘。”那人诚恳地道。
我听到“终生不敢忘”五字,心却是一沉:“终生不敢忘,那又怎样?像夜奕那般终生忘不了“清琴”,那才是最最可悲之处。
“萍水相逢,就当南柯一梦罢了!”我淡淡说道。浮生本若梦,来去匆匆,记住了又怎么样?
“为报姑娘大恩大德,在下不才,自请为姑娘医治眼疾。”他没有理会我的冷漠,悠然道。
“你知道我眼睛看不见?”我奇道。能看出我眼睛瞎了,这人不简单。
他没有因我的惊讶而显露什么,仍是悠悠的道:“姑娘可愿随在下回府治疗?”
我心中满是狐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的?我该不该信他?
我自问几乎得尽母亲真传,一年前哭瞎了眼睛也没把握治好,只能用一点点草药使自己不全瞎,但仍只能分别白昼黑夜;眼前这人,却说他可以为我治疗?
眼睛,对医者、对武者来说皆是非常重要的部位,对一个人来说,更是不可或缺……
我该不该跟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走?若他是夜朗的人,我岂不是要再入狼窝?
他像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朗声道:“在下医治姑娘是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我还在犹豫不决,忽听一阵脚步声,只听一把深沉的男音道:“少主,属下救驾来迟,请少言降罪。”
我听那人语气恭敬一如那夜与小师兄对话之人,心中又添几分狐疑,却听那“少主”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人“叩叩叩”的叩了三个响头:“小的代少主叫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连忙道:“如此大礼,小女子不敢受。”
那人却道:“女侠大恩大德大仁大义,自是受得起。”又对那男子道:“让属下护送少主回去。”
我淡淡道:“绕道而行,你的仇家便不易找到。”
那下属模样的人道:“小的晓得。”说罢把自家主人扶了起来,背在背上,举步欲行。
“慢着,”那少主的声音慵懒而不失威严。“姑娘,可愿意随在下回去?”
再入世(七):回府
我不再犹豫,咬咬牙根,“好!”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算是踏上黄泉路又何妨?此生已无可恋之处了!
我感到那男子发出了灿烂的笑意。“谢姑娘赏面。”
我遁声上前抓住了那下属的手,感觉到他一僵,淡淡道:“我看不见。”
我听见了他倒抽一口凉气,接着没有多说,奔出店外。
但听他健步如飞而脚步声甚微,显是轻功已臻上乘。从他的声音和手心柔嫩的触感看来,这人肯定不过三十岁。年纪轻轻造诣已有如此之深,一个下属尚且如此,他的主子的功夫到底有多深?若非他身受重伤,出手之时我怕已成他掌下亡魂了罢!
奔了级一刻钟,我感觉自己被扔上了一匹马,与那两个男子同骑。我不善骑术,在高速奔腾的马上我更是心生恐惧,紧紧抓着不知是哪个男子的腰际不肯放手。
如此奔了也不知多久,马终于停了下来。我惊魂未定,呆呆的坐在马背上,一只手轻轻把我拉下了马背,正是那少主。
我微微蹙眉道
:“重伤未
愈,不要使力。”
却听一把浑厚有力的声音道:“她是谁?为何进得了――”
话还未说完,却听那少主道:“她是本……我的救命恩人。”说罢执起我的手往前走。
沿途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下人整齐的脚步声,却没有一字一句。
“这里的纪律很好。”我不禁开口赞道。
“哦,纪律当然要严明了,这可是首要的呢,”他不以为然的道。
我皱了皱眉头,疑惑更甚:一般人家,何需严明的纪律?这里倒更像军营。
可是,那男子优雅得体、彬彬有礼,不像是军中之人。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他沉吟了一下,似是随口答道:“就叫我墨吧。”
他的回答随便得像是信口胡诌一般,我却没有追问下去。他既是不愿意以真名相告,我问他又有何用。
却忽听他问:“那姑娘怎么称呼?”
我微微一笑,也用随便的语气道:“萍水相逢,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人生数十年,来去匆匆,完了也不过一场梦而已。”
从他的声音听来,他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年纪;未过二旬已有如此感触,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经)历(网)过什么?
“姑娘可有想过,眼疾治好以后,余下的人生要怎么过?”
我愣了愣。对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人说出这番话,他也太……热情了吧。
还未回过神来,却忽听他道:“到了。”
再入世(八):神医的家很奇怪
他拉着我坐了下来,不是坐在椅子里,却是坐在了一张矮凳上。
“寒舍简陋,姑娘别见怪。”他轻轻笑道。
我心中却是大奇:
?他的家似乎很大,该是大户人家,却为何有这么简陋的居室?
“今晚就屈就姑娘戚此睡一夜了。”
我的脸顿时涨红了:“和……和你……同……”我来窘,终究没有说出那个“房”字来。
“我不放心让你跟别人住。”墨的声音很是歉疚,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的毡子就在旁边,我的毡阱房间的另一端,你大可放心。”
他不放心我跟别人住?听了这句莫各其妙的话,我顿时疑窦丛生,却旋即压下了满腹狐疑,摸摸凳旁,果然触到了一条毡子。
“我的眼睛要多少天才能好起来?”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虽然没想过以后怎么过,我还是 想尽快离开,希望能找到村长,让他不用担心。
“我正要替你治疗呢,治疗完毕你就能看见了。”他温润的笑道。
“一次治疗?”我吓了一跳。他莫非是神仙不成?纵使娘亲在世,也未必能一次性的治好一个瞎子啊!
“姑娘信得过在下吗?”墨只是专淡风清的问道。
我点点头,没有接茬。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全瞎罢了,和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一只温热的手合上了我的眼皮,接着一层沁凉的药膏涂在眼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