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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明看着那车里的女孩,心情澎湃极了,那车几乎尾随了大卡车很久,直到它在眼帘里彻底消失。
到了教导大队,繁重的任务使李方明累得气喘吁吁,卸完后已是天黑,教导大队大队长还挺好客,留下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李方明的思想,已经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意境之中,他回忆着那车里招手的女孩,竟觉得有些酸楚,他甚至幻想能有某个特殊的机遇,能与她相识、相知……
然而现实终归是现实,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场漫长的军旅生涯,他现在面对的女孩,是那个对他冷漠的沈丽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现在正经历一个极度难过的阶段,他渴望亲情与爱情,但在部队,这一切又显得那么暗淡。
月光如雪,李方明又一次失眠了。
一场久违的大雨从天而降,刚刚还干得裂缝的土地刹那间变得湿润。通往县城的公路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冲起了百米,都想尽快找一个避雨的场地,只有一个女孩,依旧若无其事地走着,似乎根本不在乎雨水的存在。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浇下去,甚至模糊了她的眼睛,而她嘴角处却有丝丝笑意。
也许,她喜欢这种雨中的情调。
女孩手中提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她紧紧地攥住袋口,生怕里面的东西被淋湿。
突然,女孩停止了脚步,她的眼神之中,有一种异样的光华,她盯着头顶上的铁路看得出了神,不!是铁路旁站的那个笔挺的哨兵吸引了她的视线:那哨兵站在铁路旁的一个哨台上,任凭大雨清洗着绿色的军装,那么威严,那么可爱。
女孩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他,那个当兵的他……
这雨中的女孩便是米馨,她刚从邮局取回了邮包,而且是黄河寄来的一个邮包。谁料,归途中竟下起了大雨,她不想避雨,因为周围除了一排大树,根本找不出避雨的地方,这时正雷电交加,响声如炮。
米馨呆立了片刻,又开始向前走。
在面前的大树底下,有一个冻得发抖的男孩正在避雨。米馨见状,马上喊了起来:“别在那树底下,危险!”男孩使劲地摇摇头。
“真的危险,出来,快出来,大树是能导电的!”米馨紧皱着眉头,硬要劝男孩出来淋雨。可男孩死活不出来,却想让她过去陪他一起度过这烦心的大雨时刻。
“不出来是吧?算了,真是个懦夫,宁可拿生命开玩笑,也不敢面对这天然的淋浴,这雨水是上帝的恩赐啊……”米馨再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消失在男孩的视野中。
一辆名牌轿车停在米馨身边。
稍倾,一位气宇非凡的青年从车上走出,撑开一把伞,走近米馨,关切地问:“看你淋成了这个样子,快上车,快上车!”
“你怎么又来了?”米馨见来人正是金凤源。这些时日,他经常光顾米家,而且几乎成了熟人,但米馨似乎并不乐于同他交往。
“先上车再说!”金凤源打开车门,推米馨上车,“要不要先到雨亭里坐坐,现在能观赏到黄河的美景!“
“不,我要回加油站!“米馨说。
“那好!“金凤源脚踩油门,加油站很快出现在面前。
米馨很快地换了衣服,见金凤源正坐在沙发上与李玲闲聊,便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邮包和箱子,一辆由弹壳粘起来的坦克模型,还有一架精美的战斗机映入眼帘。米馨打开了黄河的信,嘴角开始露出甜甜的笑意。黄河信上说,这是他亲手粘起来的,希望她能喜欢。米馨久久地欣赏着,然后,把它们抱在怀中,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甜美地幻想。
金凤源推门而入。
“我有一个设想,不知你有没有兴趣?”金凤源瞅了几眼桌子上的飞机和坦克模型,似乎要有意打破她的思绪。
“什么设想?”
“现在,搬迁工作正进入高潮,对门窗的需要量比较大,而他们要购买门窗,需要到县城,长途跋涉,倘若在这个时候,请一个电焊工和一个木匠,专门焊制门窗,我想应该有一笔可观的利润。”金凤源头头是道地讲述着自己的设想。
米馨头脑一亮,觉得金凤源说得挺有道理。这段时间,她的生意有跌有升,但总体上还是很可观的,这证实了米馨的预言是正确的。
不几天,米馨果然请了两个门窗工人,购置了一些材料,开始附加门窗生意。没想到效果还挺喜人,她的小店更红火了,当手中的钞票越积越多时,她终于觉得自己像个地地道道的小老板了。
虽然是六月天,而干黄灵这一行的,仍要穿得非常保暖,其实这段时间,客人并不多,因为干这行的队伍已越来越壮大,仿佛在短短数月内发展成一个集团军。无论在哪个地方,一辆一辆的摩托三轮车排成了长队,司机们争相拉客人,有时还因为争夺客人争的面红耳赤。
虽然收入见跌,但黄灵却不甘呆在家里,即使明知道收入刚刚能贴补油钱,她也像习惯了似的,在某些人多的地方载客人。
一个上午,黄灵送客人回家时,途中偶遇房昕,他正在冲路边的杨树发火,一脚一脚的踹去;一拳一拳地打去;接着,一个腾空飞脚,那树顿时抖擞起来。
黄灵觉得他真象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尤其是那个“腾空飞脚”,简直酷毙了。
“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练功?”黄灵主动地问,见他回过头来,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赶忙把笑容收住,接着问:“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跟老爸吵了一架!”房昕坦率地道。
“为什么呢?”
“我爸他要我去当兵!想把我往火坑里塞,部队那是什么地方?整天没日没夜地打滚,汗流浃背,一个月靠那几十元津贴过日子,还不把人给憋死?”房昕眉头紧皱。在他心中,仿佛当兵就象要了他的命似的。
“当兵挺好啊,那么威武,那么……那么令人尊敬,我哥就当兵去了哩!”黄灵象是在给他做思想工作。
房昕苦笑,盯着黄灵,不再说话。
其实房昕自打退学以来,很难适应社会这个环境,看到别人腰里跨着手机,胳膊弯里搂着女人,逛歌厅,进舞厅,大把大把地花钱,大口大口吃肉,他心里就是不平衡。曾经,也把人生想像得太简单,以为凭他的能力,挣大钱不成问题,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他不得不面对。
“我要挣钱!”
房昕不停地在心中嘟哝着。
河淀一中。
还有不久就要高考了。陈莹加紧了复习力度。弄来了各式各样的语文试题,不厌其烦地为大家悉心讲解和指导。然而,就在她满怀信心热情倍加时,校长给她当头一棒——陈莹已列入学校被裁人员的行列,这意味着,她要下岗了。而她是多么热爱自己的行业啊。
“我不明白,我哪里有错吗?为什么要裁我?”陈莹委屈地向校长辨白。
“现在老师队伍壮大了,再说,你正年轻,还有更理想的职业等着你!”校长信任地盯着她。
“不,不,我最理想的职业就是教师,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会离开我的同学们的!”陈莹固执地耍甩起了性子,她自己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比较负责的老师,她在教学方面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好好!你看一样东西!”校长的样子似很无奈,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表格,递给陈莹。
是学校搞民主调查的表格,这表格是不记名的民意调查结果统计,陈莹从头翻到尾,脑子一阵阵急剧的疼痛,天啊,这会是真的吗?她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评选结果”上。
王强满意率92%
房晓倩满意率83。5%
李淑珍满意率89。2%
陈莹满意率25。4%
陈莹反复地翻弄着表格,注视着自己名字后面那“不满意”栏里的勾号。她真的搞不懂,但她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接受学校的决定。”陈莹哽咽着,把表格颤抖地递还校长,然后,默默地走出屋。
硕大的泪珠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酸楚,陈莹用手帕揩了揩夺眶而出的泪水。
最后一堂课,陈莹没有准备题目,她只是安排大家自由复习,她失魂似地坐在讲台上,呆呆地望着台下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这些就是她一直深深爱着的同学们,然而就是他们,在她最关键的时刻,毫不留情地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学生们是她一直默默工作的希望和动力,而在最关键的一刻,他们却给她制造了一条无法缝补的深深的伤痛。
是啊,无论从工作时间,还是工作态度上来讲,陈莹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要付出得多得多,而回报她的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遗憾,多少次她牺牲休息时间为同学们补课,多少次,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