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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万万没想到,堂堂秋阁阁主竟然会打起他天灵兽精的主意。
得到了却转送他人。
这想必就是为何玉脂冰镯会出乎意料落到妙云歌身上的缘故。
秋映月说,“虽然玉脂冰镯最后落到淼淼身上,但我娘才是真正的玉脂冰镯拥有者,换言之,那只镯子是我娘的遗物,我希望车神医可以物归原主。”
“你大可以找淼淼要。凭你跟她的交情,难道她会在乎区区一只镯子?”接话的竟是落无痕。
他垂着头。
墨色的碎发挡住他的五官。
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却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自他浑身上下传来盛腾的怒气。
围绕他周围的气息随着他的情绪微微颤抖。
他的手依旧执着地坚定地握住车步行的手。
紧紧握着。
紧紧的。
不放。
像是要给床上的人活下去的鼓励,更像是借此提醒自己要忍耐、忍耐。
手背上,手腕处。
青筋暴露。
“现在,麻烦你离开。”他开口,声音竟然沙哑得不像话,深深震撼着在场的人。
大家都知道车步轻曾经饲养过一只罕见的天灵兽精,却不知道其实那只天灵兽精原本属于他,属于那个罪业深重的他。
当年就是因为他不懂事,从江湖术士口中得知天灵兽的存在,才会一味哀求要讨一只玩耍。
没想到车步行放到心上,自己一个人悄悄拖着即将毒发的身体攀山涉水远赴雪山寻找天灵兽。
是幸,亦是不幸。
幸的是,他真的找到了。
当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脸白唇紫地倒在茫茫白雪中,不省人事。
怀里兜着一只天灵兽。
不幸的是,因为经过此劫,他本来就衰弱的身体更不如从前,提前毒发。
在所有人无计可施,找不到治疗他的办法的时候。
你别不识好歹
天灵兽精是车步行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如此厚重。
他承担不起。
或许是执拗的心里认定了是自己的不懂事使得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大哥提早毒发吧?
所以。
他拒绝了天灵兽。
拒绝车步行的一番好意。
在车步行半昏迷状态却强装没事,勉强自己嘴角含笑鼓励他深受抚摸天灵兽精的时候。
他扭转头,也不知道是气自己多,还是气他不爱惜自己身体。
“我不要什么天灵兽了,你送给轻吧。”他冷冷地说。
不轻不重一句话,车步轻成为天灵兽精的主人。
一直饲养着。
天灵兽精比一般天灵兽要活泼调皮。
也要漂亮很多。
他虽偶然暴力对待,但私底下却慢慢地把她当作亲人看待。
车步行用半条人命换来的妹妹。
与天灵兽精相处的日子。
快乐有之,无奈有之,怒气有之,心疼有之。
但所有的喜怒哀乐加起来都抵不过当他得知要用天灵兽精的性命换取一颗帮车步行续命的宝丹时候,那种茫然失措,那种忐忑不安,那种哀伤心痛,就像平地而起的狂风,吹卷起万物,铺天盖地地砸落他身上。
就像即将要从他身上刮出一块空缺。
那种活生生血淋淋的痛楚,难以名状。
然而,要他眼睁睁看着车步行死。
他做不到。
鱼与熊掌自古不可兼得。
为了保住车步行,他与车步轻做出人生中最困难的决定。
舍天灵兽精延续车步行。
事情瞒着车步行进展很顺利。
却总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眼前,终究让车步行知道了事实。
面对那张病容,他打从心底觉得力不从心。
并且。
无颜面对。
满腔的歉然让他不敢正视他无声的询问。
“玉镯放淼淼身上我很安心,我要的是车神医从玉镯挖出来那一小粒玉晶。”冷不防秋映月说。
车步轻闻之色变。
落无痕目光带煞气,冰雪凝结怒射秋映月,“秋映月,我一而再再而三忍让,你别不识好歹!”
住手!不得伤我哥哥!
玉脂冰镯能吸百毒。
却吸不了车步行体内剧毒。
剧毒依附身体太久,毒性深入骨髓,除非世界有让人脱胎换骨的灵丹,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车步轻屡次研究试验才得知,玉脂冰镯虽吸不出车步行体内剧毒,但芝麻大小的玉晶可以制止剧毒渗透蔓延,可以稳住车步行的意志。
取走玉晶,无疑是要将车步行推向死亡。
怒气噌地一下燃起。
他要带走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带走玉晶。
行动是电光火石之间的。
落无痕从原地窜起,利剑直逼秋映月喉咙,他的动作虽快,但秋映月早有准备,双脚一旋,利索卷到角落去。
金衣摆动。
黑发如绸。
微微弯起的眼眸不温不火睇过去,犯不着他出手,身边有人比他急。
“住手!不得伤我哥哥!”
火焰掠过二人眼眸。
气势嚣张的金镶玉已经横于他们之间,嗔视着落无痕,又急又气,“没有我批准,谁允许你动手?”
说罢,掌声呼呼,剑声呛呛,一白一红两道影子猛然纠结起来。
打斗声激烈。
墙壁另一边。
淼淼沉默。
不想看,不想听了。
双脚像是支撑不了,身子沿着墙慢慢下滑。
泪。流下。
一滴、一滴、又一滴、
他们在那边争执不下。
她就在这边哭个不停。
世界上最伤心的伤心不是大吵大闹大哭大叫。
而是想哭却哭不出声。
想吵却吵不起来。
就连那股怨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该朝谁发。
好像应该生气的。
很生气很生气才是。
可是直到坐下来这一刻,才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一点都气不来。
能怪谁呢?
由始至终都是自己单方面一头热。
是她死皮赖脸要跟着车步轻他们上路。
亦是她一直追着要秋映月做她的家人。
到底所有错误都是因为她奢求了!
她应该自量,而不该徒生妄想。
车步轻、落无痕与秋映月他们都没有错。
他,比死还难受
他们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的结果,亦是如他们之前所料的吧。
可是,说不生气。
她心底酸酸涩涩无处宣泄的感觉是为什么?
好难过好难过。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阿姨死去的时候。
小小的她跪在病床旁边,守着阿姨直至最后一刻,眼睁睁看着最爱的阿姨明明努力去笑,笑给自己看,呼吸却一点一点微弱下去。
直到冰冷的仪器发出刺耳的绵长的一声滴——
宣布着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她而去。
那个时候。
面对生老病死无法改变的时候。
淼淼就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微不足道。
人类在死亡面前的渺小。
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改变不了,或者无力改变的。
生死是这样。
人的心也是这样。
这个人他珍惜你就会珍惜你,他讨厌你就会讨厌你,他,利用你就利用你。
事实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改变。
所以。
她又回到一个人了。
真好笑啊。
兜兜转转,结果还是得一个人。
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说话,一个人走路,这样的生活真的好讨厌啊。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去,接住从脸颊流下的晶莹的泪珠。
魅!
不知何时,他半跪在淼淼身侧。
如月芒般的长发垂到地上。
像是山谷的一片瀑布,美丽得无法用言语说明。
绿眸深情款款地凝睇着蜷缩在墙角的女孩。
机关早被他关闭。
洞内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只有她与他的呼吸。
一个抽泣。
一个深沉。
“别哭。”
他邪魅的五官纠结在一起,痛苦极了。
明明引她来这里,特意让她看见这些,听见这些,为的就是要狠狠地残酷{网 地伤害她,惩罚她。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