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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羽彤羞煞了丽颜,嗔恼道:“表姐,人家和俊生表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不要在姑丈、姑母面前乱说话,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琼贞只当她是害羞,反问方俊生,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大哥,那你的意思呢?”
“小妹,你可别在爹娘面前乱嚼舌根,让表妹为难。”他心中虽有意,却也不赞同冒冒失失的让长辈知道,至少要等到和表妹详谈过,确知她的心意再说。
“真的不要我去说?”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两家要是能亲上加亲,长辈们应该没有理由反对。
方俊生板起脸,“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管闲事。”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为了让他们有多一点时间相处,她这碍眼的烛光自动消失。
待方琼贞一走,方俊生才微带歉意的睇向司徒羽彤微窘的粉脸。
“羽彤表妹,你可别介意。”
“不会的,俊生表哥,其实表姐也没说错,我是喜欢俊生表哥……”她这句话让方俊生雀跃不已,可是接下去的话又让他的心跌落谷底,“还有姑丈、姑母和表姐我全都喜欢,因为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他眼中满是失望,喃道:“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俊生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状似无邪的问。
“没什么,喔,对了,刚从京城来了一封信,应该是舅舅托人送来的。”他收起怅惘的情绪,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她,“你快打开看看,说不定是好消息。”
司徒羽彤迅速的拆开信一阅,登时高兴的像只云雀,“太好了!爹在信上说娘生了个男孩,母子两个都平安,谢天谢地,我们司徒家有后了,我有个弟弟了,俊生表哥,我当姐姐了。”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爹娘知道了也都会为舅舅感到高兴,这可是个天大的喜事。”他也为她感到高兴。
“我爹虽然疼我,可是心中难免有遗憾,连作梦都盼望有个儿子,现在可好了,娘生下个弟弟,爹一定乐疯了,真希望现在就能看到他的表情,嘻,一定很有趣。”她俏皮的嫣然笑道。
方俊生脸色一黯,忍不住发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同时也失去了培养感情的机会。
“嗯,应该就这几天吧!我也想早点抱抱小婴儿,不知道他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对了,我还得买礼物回去送他,买什么玩具好呢?”她完全没察觉表哥沮丧的表情,浸淫在自己快乐的思绪中。
“羽彤,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他突然间有种将失去她的恐惧感,好像她这…—走将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司徒羽彤一怔,“俊生表哥也要跟我回京城?”
“你不欢迎?”
“当然不是,有俊生表哥作伴,一路上也不会无聊,可是你刁;是要准备应试吗?姑丈他会答应让你跟我回去吗?”
这问题等他们进屋见了方氏夫妇之后,立刻得到答案。
※※※
“老爷,羽彤生得这般美貌,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是让俊儿陪她回京城去比较保险,你认为呢?”还是当娘的心思细密,早就看出儿子对小表妹的一片痴心,有意无意的用眼神暗示丈夫。
方父露出了解的笑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夫人说的是,若是途中出了事,教我怎么跟羽彤的爹娘交代,俊儿,你就辛苦一点走一趟京城,代我们向你舅父、舅母道贺,顺便送些礼物去。”
“是的,爹,谢谢娘,孩儿一定会好好保护羽彤表妹。”方俊生简直乐不可支,想到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两人可独处,他要把握机会表白。
“最近开始下雪了,保暖的衣物可要多带点,路上要自己照顾自己,羽彤,回去后跟你爹娘说一声,我和你姑丈明年春天也会上京去看他们,这段时间,你表哥就留在那儿打扰你们了。”方母牵着司徒羽彤的小手,心中有说不出的喜爱,等明年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一办,相信二弟和弟媳也不会反对才是。
司徒羽彤润红的唇角浮起娇艳动人的笑意,“姑母这么说真是太见外了,俊生表哥和我就像一家人,我爹娘也会很欢迎他来家里玩的。”
“那就好、那就好。”方母笑的别有含意,料想这桩好事一定能成的。
方琼贞用手肘拐了了下还在傻笑的方俊生,“大哥,这一路上羽彤表妹的安危可全靠你了,动作别再慢吞吞了。”
他脸一红,轻斥道:“小妹,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我是在替你担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世上有眼光的男人可不只你一个,要是错过了时机,那可会抱憾终身的。”两人像是在打哑谜般你一言我一语。
方母横了儿女一眼,“你们兄妹俩就爱逗嘴,别再吵了,羽彤,你打算何时启程,姑母好命人打点下该带的行李?”
“如果可以的话,就决定三天后吧!趁雪下得还不大,早点上路比较好。”她如今是归心似箭,巴不得现在已经回到家中了。
第五章
滕园
滕伊寒凝望着大哥落寞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一个月前,他接到莫言和吴海的紧急飞鸽传书,为了不想让娘操心,于是编了个借口,偷偷瞒着奇#書*網收集整理家里的人赶到江南,当他见到打小就尊敬的兄长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神情,真是既心酸又无奈。
当年大嫂过世,大哥虽然心里伤痛欲绝,却还不至于像这回仿佛掉了魂似的,大病一场之后,醒来只剩下一副躯壳,整天只是望着天空不言不语,根本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让人生怕他会一时想不开寻短见,最后只好轮流看守他。
唉,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他可以体会失去所爱的痛苦,要是今天换作玉凡有个万一,自己绝对会承受不了打击,况且妻子才在不久前为他产下一子,若非为了大哥,他实在不想离开她一步,只能盼望时间能够再次冲淡这份苦楚,让大哥早日重新振作起来。
“大哥。”他叹气道。
滕昊阳没有回头也没有反应,仍是呆呆的凝睇着落日余晖,眼神却是空洞不着边际,下巴满是青色的胡碴,往昔英挺飞扬的豪迈俊颜,在短短的时日像苍老了好几岁,双颊凹陷,背脊微驼,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大哥,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求求你振作一点,要是让娘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她会有多痛心?大哥,你再伤心再痛苦又有什么用,她早就不在这人世了。”他真想一拳揍醒他,也不想再看到兄长自暴自弃的样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将脸埋在掌间,痛楚的哀鸣。
可是他办不到,他没办法命令自己不再思念她。
滕伊寒来到他身前,强迫他面对自己,“跟我一起回去吧!大哥,娘真的很想念你,难道这么久没回去,你不想她吗?”
他沉默半晌,“我会回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还在等什么?”老天爷真爱作弄人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还不能走。”
“大哥——”要是能找老三一起来,或许能说得动他。
滕昊阳打断他,“不用劝我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寻短见的,弟媳刚生完产正需要你在身边,你还是早点回牧场,有吴悔和莫言盯着我,你可以放心。”
他瞅了兄长许久,确信他会说话算话,终于放弃说服。心病尚要心药医,不然就算再珍贵的药石也无效,只是这心药在哪里?
※※※
三天后方俊生偕同司徒羽彤离开了莲湖山庄,除了马夫之外,他还另外带了一名伺候司徒羽彤的婢女,一路上极尽的呵护备至,嘘寒问暖,只盼在表妹的心中留下自己的位置,将来好事能成双,早日缔结为连理。
为免马车过于颠簸累坏了佳人,因此,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会很快,当马车来到一家客店前,太阳也已下山了。
“羽彤表妹,我们今晚先在这里过夜,养足了精神明早再上路,来,外头风大,把这件斗篷穿上。”
他体贴入微的将她包得密不透风,才轻轻的牵着她下马车。
客店内的伙计堆着笑脸出来迎接,却见门口杵着一个僧袍褴褛来化缘的和尚,眉头不耐的一皱,大声的开骂道:“喂,和尚,你不要站在这里妨碍我们作生意,要化缘到别的地方去,滚开!再不滚的话,可别怪我拿扫把赶人了。”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掌念了句法号。
“你烦是不烦?我们店里没有剩菜剩饭可以给你,快滚吧!”伙计用力的将他推到一边,迎向方俊生他们,“两位客官请进,外头天冷,到里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