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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创造这种技法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像她这样心语满怀,却不能说出口的沉默女子吧?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方雪帕中心刺下摘录诗句的最后一个字——语。
情多最恨花无语,如此大胆的一句话,若是让别人看到,她该多么羞涩,或是不安?她这个年纪,谁会相信她已经初懂男女之情了呢?
更何况她“恨”的这朵花,又是这么不屑一顾地天天厌烦着她的。
他就像这宫中唯一旺盛燃烧的炉火,让她总是想悄悄靠近,汲取一点温暖。
自小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身世由着别人杜撰,就像是活在别人故事中的仙人,可她如今却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只有他,司空曜,他看她的眼神与别人完全不同,与她说话的口气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只有他是将她当作完全不同的人来看待,不是传奇人物,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所以,虽然每次靠近炉火的结局可能是将自己烧伤,她却仍然期待下次靠近时能得到的那一份温暖,以及可能会被普照全身心的光明。
在这清冷的皇宫中,只有他是如此真实活着的一丝光明,毫不做作,且任性而为,从不戴上虚假的面具,从不隐藏自己的心事。
这辈子如果能像他那样活一次,该多好呢?
银针抽出,最后一针也终于收线完毕。这雪帕是男用的款式,但她不会送人,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一丝慰藉,也是她一点可笑的少女之心。
第五章
皇子们的寿诞除了太子因为身份特殊,会在大殿宴请宾客之外,大都只是在自己的寝宫里热闹热闹而已,司空曜这一次也是这样。
一大清早,当太子下了早朝来到他的寝宫时,发现已经有不少弟弟妹妹都聚集在这里了。
“好热闹啊。”司空政笑着迈步进来,“二妹、五妹、七妹、九妹、四弟、六弟、八弟,你们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呢?”
又是司空娇抢先说道:“我们请三哥给我们唱一段曲子,我们这么多人来给他祝寿,他不该唱个谢客曲吗?”
“去去去!就你鬼点子多。”司空曜蹙眉,“又不是秦楼楚馆,我身为皇子,怎么能当众唱那种东西?”
“怕什么?在这里的都是兄弟手足,谁还会嫌你唱得不好吗?”司空娇带头起哄地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三哥唱满江红!”八皇子司空明拍掌响应。
“又没战乱,也不会亡国,太平盛世的唱什么满江红?”司空曜翻了个白眼。
九公主歪着头,又给了个提议,“三哥,那唱个满庭香吧。”
“这么多肉摆在你眼前,还不够满庭香啊?”他又哼了一声。
太子忍俊不禁,但看到在旁边倚靠着五妹,面带病容的落夕,立即关心的走上前。“落夕,怎么几天不见,看上去这么娇弱?病了?”
“嗯,这几天在忙着绣件东西,所以睡得很少。”落夕心中奇怪,原来那瓶药也不是太子送的?“太子知不知道,前几天暹逻国进贡的东西里有一瓶叫万年养身丹的?”
“当然知道,那药一共有十瓶,说是提炼极难,父皇自己留下一瓶,赏给叶贵妃一瓶,我一瓶,老三一瓶,其余的给了太医院收藏。”
闻言,她黑眸一亮,“三皇子也有一瓶?”
“是啊,父皇说他整天打打杀杀的,给他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落夕心头涌动异样情绪,眼角余光偷偷观望着司空曜。送药来的人会是他吗?若不是,又还会有谁坚持送药不留名呢?
正在偷看,冷不防司空曜的眼神也看向她的方向,两个人一对视,他立刻脱口问:“落夕公主是不是也要点首曲子啊?”
“唔,君请随意。”她含糊地说,也不知道该答什么。
皱皱眉,司空曜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面前的酒杯,解开衣襟,长身而起,豪放地一甩头。“好,那我就唱一曲!”
他击箸而歌,“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下面听的人大多数都只是呆呆地听,或者拍手叫好,唯独司空政听到弟弟唱的曲词,暗暗地幽沉了目光。
司空明虽然年纪小,但读的书最多,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三哥为什么唱这首诗?那个神女天涯原是梦说的是谁啊?”
“多嘴!”司空曜夹起一个丸子随手丢到他碗里,“听你的曲子,哪有那么多问题?”
众人都笑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落夕也只是用手绢掩着嘴唇,和众人一起轻轻地笑出了声。
太子暗暗地留意了一阵三弟,然后拍了拍落夕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
落夕悄悄离席,走出了门,就听太子温柔地低声问:“上次我请你帮我做的那件东西,做好了吗?”
“好了。”她从袖子中拿出一件已经编织好的玉坠穗子。
接过来看了一眼,太子又送还到她手上,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笑容,眼波中更荡漾起一片惆怅的颜色,“可惜这东西现在暂时用不上,辛苦你了。”
“怎么?做得不好吗?”落夕疑惑。
“不在你,而是我要送的那个人……现在不在这里,可能送不到她手上了。”
“现在送不到,可以以后再送啊。”她单纯地回答,“那人离去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但愿吧,我只怕她是不肯回来了。”苦笑一声,司空政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落夕,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年纪小却如此善体人意,将来娶到你的那个男子,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太子哥哥别开我玩笑了。”落夕难得用了“哥哥”这样亲匿的称呼,她低下头,“我的婚事只能凭父皇做主。”
“这就是我们身在皇家的悲哀,是吗?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任人摆布。”他再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大喜的日子,你先回去和他们庆祝吧,别扫了三弟的兴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太子哥哥慢走。”她躬身送别,直到太子走出了她的视线,身后才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别看了,人早就走了。”
她诧异地转头,就看到司空曜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你怎么没在里面?”她随口问,不解于他的眼神和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阴沉。
“因为我很好奇啊,好奇你和太子在外面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小秘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穗子,“怎么,有亲手做的东西要送给太子,结果人家没有收?”
“不是……”她迟疑了一下,想说是太子拜托自己做的,但是太子离开时那样忧伤的表情,似乎又预示着在这个穗子背后的故事并不是那么适宜公开谈论,所以她只是嗫嚅了声,终究没有说。
“人家是太子,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你想用这个小小的穗子就拴住他的心,只怕想得太简单了吧?”司空曜的语气越来越古怪。
“你说什么?”落夕也察觉到他语气中那股浓浓的敌意,这种敌意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你已经是父皇心中的宝贝了。为什么还要打太子的主意?”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小脸也开始绷起,“三皇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你要给我安这样奇怪的罪名?”
“奇怪的罪名?哼,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里送对方扇坠子就是定情的表示吗?你刚才送给太子的是什么?”
“那不是我送给太子的。”落夕涨红了小睑,“那是太子拜托我做的。”
“是啊,拜托你做了送给他,但是他却反悔不想要了,只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别人。落夕公主,好歹你是父皇名义上的女儿,与我们兄妹相称,太子妃这个位置就不要惦记了,父皇肯定会为你找一个金龟婿的!”
这几句话说得又刻薄又恶毒,快得根本不容人插嘴,落夕在他的语速中脸色由红转白,蓦然间青白着脸用力一转身,快速向远处走。
司空曜呆了呆,几步追上去,拦在她面前恨声吼,“我还没有和你说完话,你不许走!”
“你想说就说,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却不是任你数落的宫女,我不想听就不听!”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坚决强硬,但这样的态度却更加激怒了司空曜,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将她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你今日必须听我的话!”说着就将她拖拽回寝宫门口。
挣扎中,落夕衣袖中有件东西掉落出来,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块雪白的男用绢帕,不知为什么,一瞬间他更加恼火,捡起那方帕子就丢向旁边的荷花池。“这种给男人做的东西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