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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磊先生的家由石砖和沙砖堆砌而成,平地面积保守估计约有一百坪,但只有单层建筑。产业测方停着一架直升机。
啊,原来是他!新仇旧恨,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青萝蹙起眉头。
麦达先跳下来,再协助她降落在地球表面。他们的抵达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个阿拉伯女人奔过来对麦达恭谨的行个礼,快速的说了一堆招呼的话词,想来是他家的女佣之流吧!
砖屋大门缓缓往两侧分开,男主人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之间。
青萝屏住气息。老天!他美得不象话!一个男人长得如此美丽,实在是罪过!
虽然麦达也很俊挺优雅,但城主,他的美丽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和麦达年纪相若,约莫三十一、二岁,身穿传统的白色“索布”--一种长袖高领的薄袍,衣摆到达小腿肚,衣衫下的胸肌结实有力。
他的肤色融和了中东人的黝黑,与白种人的奶白,形成一种接近东方人的橄榄色调。
他的脸颊瘦削。线条完美,丰润的下唇诱人献上一吻。
墨黑的长发用布条扎住,其中几绺挣脱了它的同伴,彷佛有自我意识的飘晃在肩头,一双黑眸深邃不可见底。
“你终于回来了。”超级俊美无敌大帅男开口了,低沉、轻柔,彷如一缕微风拂过肌肤,连声音都好听得不象话。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色眩惑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假若他能改进一下说话的语调,去掉其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暗示,一切就太完美了。
“齐磊!齐磊!亲爱的弟弟!我想死你了。”麦达戏剧化的张开手臂抱过去。
回报他热情的,是一记扎实的铁拳,狠狠击在他的小腹上。麦达坐倒在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下次你再擅自跑出城,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齐磊将哥哥的身体扯直,轻柔的语气和强硬的表情形成反比。
青萝倒抽一口寒气。完美男人表现出的小小不完美,将她的神智拉回现实。
“妳又是什么鸟?”齐磊终于注意到现场尚有第三者存在。
“那架直升机是妳的?”她望望那架直升机,再望望美男子。
“是又怎样?”他的口气毫不友善--不过依然那么好听。
“这样!”
青萝一拳揍向美男子的鼻心。
第二章
齐磊轻轻碰触自己的鼻端。
鼻梁呈现轻微的肿胀,不过没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的视线落在床上隆起的暗影,不速娇客已经沉睡了三个多小时。揍他一拳后,她跟着麦达召来的女佣走了,进食、洗沐、睡觉,养回在炽日中蒸发掉的精力。
佣人征得他的同意,暂时将客人安置在他房里,乘机去整理一间干净的客房出来。
于是,继被她痛揍一拳后,他的床也被占据了。
没想到一个清弱的中国女人右钩拳居然如此有劲道,她应该被列入“管制进出口”的名单。
齐磊坐在窗台前的沙发椅上,合上眼睑。他等待的客人尚未抵达,时间或许够他打个小盹。
“我没有暴力倾向。”床上忽然飘出歉然的柔音。
齐磊张开眼睛,但没有立刻搭腔。
“这是我第一次打断男人鼻梁。”青萝把背后的枕头垫高。
窗帘垂下来,他又背对着光源,莫测高深的脸庞藏匿在暗影中,让她瞧不真切。
“我的鼻梁没有断。”好半晌,终于传来他低沉的回答。
青萝发现,他的声音很适合安抚受伤的小乌,前提是他没有语含威胁的时候。方才他对哥哥讲话的神态,足以让罪大恶极的坏蛋不寒而栗。
“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动粗过,大概是陌生的环境和温度让我暂时性失常吧!”她的语气饱含歉意。
“了解。”阳光从帘隙中透入,正好投射在他的身上,将他圈成一环金色的剪影,平淡的语气缺一之明显的情绪。
他实在是好看得离了谱,阿拉真神太不公平了。
“宅里的工作人员向我解释过,今天下午有一队遇到风灾的商队将会沙城,你赶着回来为他们调度张罗,才会匆匆丢下我。”虽然他的态度并不热中,青萝仍觉得有必要解释,否则她会良心不安。“我依然认为把弱女子丢在沙漠是很缺乏英雄气概的行为,殴打兄弟更称不上慈爱的表现,然而我的行为终究是太鲁莽了。”
短暂的一瞬间,齐磊感到啼笑皆非。她这是在咏赞他。抑或贬损他?
“了解。”他的语汇似乎只储存了一百零一个标准答案。
青萝感到有些挫折。当主人的态度如此冷淡时,她如何厚着脸皮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呢?
“撇开所有的不愉快,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她在话调中添入大量的轻快开朗。“您好,我叫董青萝,为了某些曲折离奇的原因而出现在阿拉伯。等我们更熟稔之后,你或许会有兴趣听一听。”
齐磊靠回椅背上,一言不发的打量她。
照理而言,一个晒得半死不活的外国女人应该畏缩又惊惧、急着想逃跑,而不是像她这样镇定自若。
麻烦!他在心底做下结论。一个略有姿色又禁受得起风苦的女人只会带来麻烦,尤其在这种阳盛阴衰的沙漠小镇里。
“中国女人都像妳这么开放主动吗?”他平稳的声音恍然没有温度的抚触,柔柔滑过她的肌肤。
“中国女人有没有这么开放我不知道,台湾女人像我这样的倒是不少。”青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天知道在他没有温度的盯视下还能维持开朗的笑弧,可是需要一点功力的。
危险!她在心底做下结论。一个地位像土番王、又能控制情绪的男人,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还是速速离开他的领土为妙。
“妳来自台湾?”浓眉飞了一飞。
“是的。”话题转往她期盼中的方向,青萝连忙把握住机会。“请问我可不可以借用妳的电话,同台湾家人报平安?”
“不行。”他的回绝很平静,也很干脆。
“为什么?”青萝愣了下。
“谁会在沙漠中央埋设电话线?”日影偏移,映像出他美得要命的微笑--而且带着明显的椰揄。
“你大哥明明向我保证小镇上有联外的通讯设备。”她话语隐含着控诉。
“我哥哥?妳是说麦达?”他放松全身的肌肉,更深的陷坐进沙发椅内。“他八成是指城内的卫星通讯系统。”
“那就对了。”她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通讯设备吗?”
“不行。”
“为什么?”她的眉心高高耸起来。
“最近总部正在调整波段,这一、两天暂时收不到讯号。”他舒舒服服的闭目养神。
“怎么会这么凑巧?”她满腹狐疑的问。他不会还记恨方才挨她一拳的事,存心找麻烦吧?
“这种事偶尔会发生,妳最好尽早习惯它。”他闲闲的跷起长腿。
青萝紧紧膛望着他,希望能看出一点点说谎或心虚的表情。结果,她当然失望了。
此时此刻,这男人的笑容就像极了他那开朗到近乎讨人厌的哥哥!
“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连支电话都没有?”薄愠的语气泄漏出火药味。
“咩--”一声动物的尖叫划破所有宁静。
“咩,咩。”床角的飞飞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吓得跳起来。
骚动来自于城西的广场。
齐磊迅速从沙发椅上弹起来,一秒钟前的放松状态彷佛只是出于她的想象。
“妳和飞飞留在这里。”他丢下简洁的指令,蓄势待发的躯体已经冲向门口。
“等一下,发生了什么事?”青萝听出那是羊群的尖叫,身为一个兽医,她无法听凭动物受苦而无动于衷。
“我的“客人”到了。”他的话声和眼裨同样凌厉。“妳留在房里休息,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青萝火速翻开薄被,一个箭步跳下地面。
然后,她立刻发现自己的失策!方才上床时。她的衣服褪到仅剩一件薄如蝉翼的长衫。光线从背后打入,玲珑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
“妳无法提供任何帮……”他的话声忽然中断了。
这是所有男人看见女人春光乍现必然会有的反应,他是个男人,当然也不例外。
“啊!我的衣服呢?”她花容失色,连忙拉起被单掩住自己的娇躯。“妳还看什么?快把它还给我!”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隆隆的动物蹄踏声由远而近,尖叫声也一阵催过一阵。他的神色迅速恢复凝重。
““女人”帮妳备妥了衣服,收在柜子里。妳待在这里不准出去。”话未说完,高大优雅的身影已经闪出卧房外。
女人?他是指方才那位侍女?
“如果你的主人习于把“女人”与佣仆画-等号,显然我和他必须进行一番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