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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瞄了一下博尼,拉拉言柏尧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来。
“甚么?”
“我没见过外国鬼嘛!”小乔踮脚附上他的耳低语。
“你甚么鬼也没见过。”他倒是见过她的鬼样。
“听听你们的对话也可以嘛!”
“你也听不见。”他也常常听她鬼叫。
“听你说我大概就能瞭了啦!”
“我不瞭你既听不见也看不到,为甚么一定要去凑热闹。”
“喂,你真的很抠喔!”小乔生气了。“你都见过那么多了,分我一点看看是会怎样?所以说,做人哪,有时候就是得慷慨一点,不要老是大包大揽舍不得分点汤给别人喝……”
这算甚么不伦不类的比喻?
言柏尧一把捂住她的嘴,叹气。“分妳看,可以了吧?”
小乔即刻化怒为笑,喜孜孜地比了一个胜利手势,言柏尧则拿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是女人都怕鬼,为甚么偏偏她不怕呢?
夜半更深正好眠,鬼声啾啾好可怕!
“那是甚么声音?”
“风声,树声,从右边树林里传来的。”
“是吗?”小乔怀疑地探出窗外。“啊,真的耶!这边一整片都是树林ㄋㄟ。”
跷着二郎腿,言柏尧安详地坐在一张古朴的高背椅上,唇畔浮笑。
“我猜“他”一定跟你一样,常常从那扇窗探头出去看。”
抽了口气,小乔瞬间跳离窗户,一步退到床边,尖叫,“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
“那你又说……”
“我猜的。”
小乔顿时气结。“你……”
“晚了,睡吧!”言柏尧很聪明的及时举出休战牌。
两只冒火的眸子瞪住他老半天,她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休战。
“睡哪?”
“妳睡床,我睡椅子。”
往后瞄一眼,再次抽了口气,“才不要!”小乔又一步跳得更远。““他”要是怪我占“他”的床,害“他”没得睡怎么办?”
言柏尧笑开了。“鬼魂是不睡觉的。”
恨恨地横他一眼,小乔一屁股坐上另一张十六世纪的长沙发上。
“我睡这里就好。”
言柏尧耸耸肩。“随便你。”
“奇怪,怎么突然冷起来了?”小乔搓搓手臂。“难怪博尼叫我们多带两件外套,这里的天气真的很不稳定呢!”
言柏尧忽地朝她身边瞄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是啊!”
继续搓手臂,“我们不要睡了,聊聊好不好?”小乔转动视线打量着这间约有十五坪大小的房间。
又往她身边瞥了一眼。“好啊!聊甚么?”
“聊……”小乔的目光定在床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像,那是一幅青涩少年的油画,十五、六岁的年纪,瘦削的五官,羞怯的眼,不晓得是不是“他”。“你想今晚“他”会不会来?”
““他”……”背往后靠,“已经来了。”言柏尧慢条斯理地说。
“嗄?”一时之间,她好像无法理解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甚么意思。
言柏尧望住她身旁空位。““他”就坐在你身边……”
搓手臂的动作僵住。
““他”在仔细端详你。”
小乔宛如石膏像般僵硬,而且苍白。
““他”说你好漂亮。”
小乔脸颊抽搐了下。
““他”在摸你的头发。”
咕哝一声,小乔两眸掠过一抹惊恐。
““他”正用手背碰触你的脸……”
还没说完,小乔已然拉开喉咙尖叫着扑向言柏尧,然后整个人跳进他怀里。
言柏尧不由放声大笑。“天哪!你吓坏“他”了。”
“我……我吓坏“他”了?”小乔不敢置信地抖着嗓子。““他”……“他”才吓坏我了好不好!”
一手环住她,一手拍拍她的背予以抚慰,言柏尧仍注视着长沙发。
“你想要甚么吗?”
“呃?”小乔愕然仰眸,这才发现他不是在跟她说话,而且他说的是英文,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空荡荡的长沙发。
“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为甚么?”言柏尧凝神听了一会儿,蹙眉,“不,我不喜欢!”他又听了好半晌,然后攒眉沉吟许久。
“好吧!不过……”他再次盯住长沙发,“你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颔首,“可以,但是只有今晚喔!”言柏尧神情认真地与对方定下协议。“对,在天亮之前……好,我相信你。”
小乔正想问他和对方敲定甚么生意,言柏尧已俯唇附在她耳傍细语──中文。
““他”有个心愿无论如何想要完成,我想帮“他”,但“他”却说那件事一定要“他”自己亲自去达成,所以我要把身体借给“他”……”
小乔惊喘,在她出声之前,他已捂住她的嘴,继续说:“放心,我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待会儿我得把义父的铜钱拿下来,“他”才能借用我的身体,至于铜钱就交给你,一旦你觉得情况不对,你就把铜钱往我身上扔,义父便会出现把“他”赶离开我身上,这样你清楚了吗?”
小乔眨眨眼,点头。
言柏尧这才放开手。“如果“他”在晨曦初起时仍不肯离开我的身体,你一样可以把铜钱往我身上扔。”
“可是如果“他”只是想藉你的身体离开这儿,甚至霸占你的身体,所以一借到你的身体就逃之夭夭了呢?”
双眸瞥向油画,“那你就烧掉那幅画像!”言柏尧轻语。
“咦?”小乔也跟着朝那幅油画看过去。“那真的是“他”?”
言柏尧点头。“是“他”。”
“被继母毒死的少年?”
言柏尧再点头。““他”死得很痛苦。”
““他”……”战战兢兢的目光朝长沙发投去,“想报仇?”
言柏尧摇头。“害“他”的人早就死了,如何报仇?”
“也对,那……”小乔两眉一蹙,不解了。““他”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
盯着油画又瞧了半天,“好吧!那……”小乔无奈地起身。“如果你决定要帮“他”了,那就帮吧!”
于是,言柏尧将铜钱拿下来交给她,就在铜钱离开他的手的那一瞬间,小乔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圆睁的眼对上那双羞怯的眸子──跟油画上一模一样的眼神,差点又扯嗓门叫了出来。
“你……你是谁?”瞧见那双眸子现出困惑之色,小乔这才想到自己说的是中文,忙改用英文再问一次,“你是谁?”
“我……我叫阿吉尔。”配合那双羞涩的眸子,声音也是胆胆怯怯的。
见鬼,那家伙真的跑进言柏尧的身体里头去了!
小乔咽了口唾沫。“你……你究竟想干嘛?”
阿吉尔规规矩矩地坐在高背椅内,两手摆在膝上,脑袋羞涩地垂下。
“我……我死的时候正好是婚礼的前一天。”
“所以?”
“我……还不满十六岁。”
“然后?”
“我……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
处男?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悄浮上心头,“因此?”小乔实在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下去。
“我……”羞赧的眸子偷觑她一眼。“很喜欢你。”
他很喜欢她?
小乔两眼呆呆地瞪住他。
请等一下!
难不成他是想利用她来脱离处男的身分,之后才肯乖乖上天堂去?
“你……你是想……”沙哑着嗓子,小乔期期艾艾地问。“想和我……和我上床?”
羞怯的脑袋掉得更低,几乎碰到膝盖,看他那副模样,小乔想到的居然是言柏尧明天一定会腰酸背痛得要死!
退后好几步,小乔砰然跌坐在长沙发上,扶着脑门,哭笑不得。
该死,现在她该怎么办?
叫安娜来救命?她注意过安娜凝视言柏尧的眼神,猜想安娜一定很乐于和言柏尧上床……
和言柏尧上床?!
不,她才不要言柏尧和其他任何女人上床!
想到这里,小乔即脱口道:“好,我和你上床!”
她宁愿自己和他上床,打死也不要看他和其他女人上床!
言柏尧不是处男,但阿吉尔是。
羞怯无措的处男碰上毫无经验的处女会如何?
只有一个字可言:痛!
除了痛还是痛,小乔痛得掉泪,阿吉尔也痛得猛抽气,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丰功伟业”之后,他仍是漾开了满足与欢愉的笑。
喘息着,埋在她颈侧的脸悄悄抬起,羞怯的眸子凝视她片刻。
“谢谢。”
“不要谢我,如果你不是在他身上,我一根寒毛也不让你碰。”
“你喜欢他?”
“废话,否则我干嘛跟他……呃,跟你……呃,跟你们上床!”真可笑,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有这种经验──同时和两个男人上床。
“爱他?”
“我怎么知道,我才刚发现自己对他的独占欲,还处于震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