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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湄娘猛的一喝,让湄生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
“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骗娘!”她的手在炕上摸索着,在席子下抽出木尺:“今儿你师傅来家里找你了,说你都两三天都没去学曲。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娘……”湄生看到她的柳眉倒竖,脸色愈加苍白,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娘,湄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娘千万别生气,身子要紧!”
“你是不是又去学堂偷听了?”湄娘喝道:“伸出手来!”
湄生咬着唇把手伸了过去,湄娘狠狠的打在他的掌心。虽然木尺打在儿子的手上,可湄娘的心却比他更痛疼万倍……
他师傅白三郎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我干了几十年还从没见过比湄生这孩子更聪慧的,天生又有副好嗓子,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只可惜……他的心思却不用在学戏上,只要有功夫就捧着本书看,要不就偷偷逃出去看人家学堂的孩子念书。他都九岁了,再有两年就得跟着出去答应官府老爷们,那些老爷哪个得罪得起?若唱得荒腔走板还不挨上一顿好打?再这样敷衍下去,不光他的饭碗保不住,连我这个师傅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让你不听话!让你去偷听!教你识字是为了看尺工谱,你去看那些书有何用?难道你还不认命不成?自古就没有贱户家出来的状元!”湄娘的手板打得又急又狠,她的泪也如止不住般纷纷落下。
她不能让儿子恨命,要恨就恨她吧!恨她不该一时心软生下他来,让他跟她一样沉沦在泥潭里看不到一丝光明。
点点泪滴落在湄生的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抵不过心中的万般委屈。他用力摇着湄娘的胳膊:“娘……为什么?为什么乐户就不能读书?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要比别人低贱?我不明白,我不过是想读书,为什么就不行……”
木尺早已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沉如死灰的眸子却再也流不出泪来……若当时她听从母亲的话自裁而死,是不是会比较好?
“咳咳……”她觉喉间涌上一股甜腥,猛的咳嗽起来。她用袖子握着嘴,半晌只觉袖子染了得湿热一片。
“娘!”
她听见儿子惊恐的叫声,也猜出她咳得是什么了。她擦了擦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容,道:“不碍事的,火气攻心,去给我倒杯水来压压就好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她都隐藏得很好,没有让儿子发现。不是舍不得死,而是舍不得湄生!他才九岁,生在这样的人家,若再没有母亲,以后可怎么办?
湄生端过水服侍母亲喝过,又让她躺下,轻轻把被子给她盖上。他万分懊悔,不应该如此任性,明日一定要给母亲请个大夫瞧瞧。
他跪到床前,给母亲磕头认罪:“娘,湄生错了!以后一定听娘的话,跟师傅好好学曲,不让娘担心。我以后一定赚好多好多的钱奉养娘,当个最出色的……优伶!”
湄生说完,把头狠狠磕在地上。泪水无声垂落地面,瞬间便被土地吸入。他的梦想就如流星,遥不可及又消失迅速。
朦胧间,湄娘听到儿子轻轻关上房门出去的声音。黑暗的世界早已让她很熟悉了,虽然在梦中,还会梦到那五彩斑斓的世界。仿佛此身还在那深深庭院,朱门画楼。身上散发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芙蓉香,被人花团锦簇的围拱……如周庄梦蝶般,她不知自己究竟是醒来还是身在恶梦中。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颈间那条狰狞的疤痕,似乎又看见母亲乱发飞扬,面满泪水,再无往日的端庄。
“完了,完了……我们家竟然到了一败涂地的地步!你父兄都被判斩刑……”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浑身颤抖,眼睛满是绝望。
“母亲,那我们怎么办?”
“湄儿……”母亲怜惜的手抚摸着她的面孔,十五岁的湄娘像花蕾般就要瞬间绽放了。
母亲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柄小巧的蒙兀金刀,上面镶金嵌宝,异常华美。她的唇微微颤抖,突然拔出刀猛地刺向女儿。
狂乱中刀砍偏了,深深插在锁骨上,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母亲一脸。湄娘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母亲……您……为什么?”
母亲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如失子的母狼:“我宁可你死,也不愿你当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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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3奸商
眼前的影像渐渐模糊,剧痛让她陷入了昏迷……最终她没死成,被从小把她带大的乳母救了过来,而她的母亲却在那雕梁画栋的华美大厦中上吊自尽了……那缕怨魂依然可以徘徊在她生活了一辈子的深宅高门,而不用像自己这样深陷在淖泥里任希望一点一点冷掉,最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奶娘抱着她大哭,说钟家只剩她一个人了,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她选择活下去了,不过代价不是代表纯洁的那层薄膜而是一双眼睛!
“娘……吃点蛋羹吧。”儿子稚嫩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
湄生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日除了学曲,里里外外的活都是他干。他把靠枕放在她的背后让她靠着舒服点,一勺一勺的喂母亲吃。
吃了几口湄娘便摇摇头道:“娘有点乏,想睡会儿。”
望着母亲如纸般苍白的面孔,湄生觉得心如刀割,小心翼翼地靠在母亲怀中,小声地说:“湄生只有娘了,千万不要离开湄生……”
夕阳最后一缕残光渐渐暗了下去,世界仿佛也坠入无尽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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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容县衙内宅——
谨惜微微皱眉,认真聆听燕喜向她汇报打听到的情况:“那小伙记叫陈阿泗,以前在丰记纸铺当了三年多学徒。而这位周老板是二年前才来渔容开铺子的,他与主薄张德全倒是有点亲属关系,可能因为这个关系才来渔容做生意的。这个周老板做生意忒精狠了些,遇到懂行的自然不敢瞒骗,若看到不懂的,就下手狠宰。至于为何生意做不下去,还得从一件事上说起……”
她忙忙的呷了口茶水润喉,继续说道:“那日来了个乡下老汉要买笔墨,周老板欺他是乡下人,狠狠宰了一笔。把那劣等墨充为上品卖给人家,岂料这老汉特意上县城买文具是为了给儿子考试准备的。一入考场那墨就出了问题,落笔写在纸上就晕染渗纸,根本不能成字,倒把考卷展污了,害那老汉的儿子因此没考上举人。”
谨惜闻听不由得挑了挑眉……三年才一次的科举对读书人有多重要?这个周老板正是油脂蒙了心!
燕喜嘴角微扬,说:“不过周老板也没想那老汉竟然有个硬亲戚——就是管皇庄的连公公。他是连公公的族叔,那日带了一大帮庄子上的壮汉把铺子砸了,在城里大肆宣扬他家如何以次充好,欺骗买家。就算主薄张德全也不敢得罪连公公啊,再说他的确骗人在先。所以把名声搞臭了,再加上另外两家纸铺有意挤兑,生意就更做不下去了,他这才要收拢本钱回湖州去。”
谨惜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碧螺春茶枪旗交错在杯中沉沉浮浮……
她不由得冷笑:只重眼前小利多赚那几两银子,失去的可是人心和诚誉。
记得前世身为皇商的端家受朝廷委派运送赈济灾区的食盐药品,却发生了已交接完的盐和药被暴民抢走的事情。
这件事明明是地方官的责任,可端家听说却又补发了两船盐药,加派人手亲自分配到受灾的各各村屯。百姓们感激的给朝廷上《万言书》。皇上“恩荫”端家长子端方做两淮巡盐使,次子端言入了工部。
这样的手段也是她前世“婆婆”蓝氏的一贯风格,不仅赢得百姓的赞誉,生意也更加红火了。可谁又知道端家在背地里和官府勾结偷逃关税,私抬盐价……撕开“义商”的伪装,沉在最底下的肮脏东西会让百姓们吓一大跳吧?
这才是真正的“奸商”!相比起来周老板这种只顾蝇头小利只能说是傻瓜行径!
了解了周老板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