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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觉得?!”
“可能是我多心,”陈虹当然不能把话讲得那么肯定。“但是她好像对我存着一股敌意,好像在吃我的醋,以前你难道没有带女性朋友回家过吗?还是她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
邓中威皱了皱眉,“不会吧,嘉菲应该对你没有什么敌意,她只是比较孩子气而已。”
“十九岁的女生绝不是小孩子。”
“但是嘉菲还孩子气得很。”
“怎么说呢?”
“她说她要嫁给我。”
陈虹的心猛地一抽,她怕的、担心的就是这个。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很容易对邓中威这种刚强、性格的男人动心,进而着迷、崇拜,尤其徐嘉菲和邓中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更容易日久生情。
“那你认为呢?”
“我当她是在说笑话,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邓中威干脆俐落地表示。
“其实……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完全不可能。”陈虹试探他。
“我知道嘉菲那种小女孩的心理,喜欢大哥哥型的男人,但那只是一时的迷恋,很快就会过去,所以我根本不当一回事,再过个一、两年,她自己想到都会不好意思。”
“你这么有把握?”
“八九不离十。”
“但是你“妹妹”……我看她有可能是认真的。”陈虹不敢掉以轻心,徐嘉菲可不是那种蠢蠢的、没什么大脑只会傻笑的女孩,她看起来灵秀、机伶,非常聪明。
“认真的寻我开心?”
“邓中威,你……”陈虹有些忧虑。“你真的不当一回事?”
“我和嘉菲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会有哪些花招,我都一清二楚,逃不过我的法眼,她不可能爱上我的。”
“你不值得人爱吗?”陈虹的话是露骨了些,但是这年头并不流行“爱在心里口难开”。”
“我考虑的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我的工作。”邓中威觉得自己和陈虹有缘,所以很多心里的话他也愿意对她说。“警察的工作危险性高,生命有可能随时结束,要爱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必须时时生活在恐惧、压力中,很少有女人承受得了这种压力和恐惧。”
陈虹差点脱口而出“我受得了”,但是碍于女性的矜持,她只有微笑以对。
“我之所以不想和女性太亲近,就是不想……”
“不想让女人“活受罪”?”
“对,不管是当警察的妻子或是女朋友,都会很累。”
“但你家人不也习以为常?”
“他们只是没把压力和恐惧表现出来。”
“邓中威,其实你不该为别人预设立场,不一定每个女人都受不了那种压力和恐惧,如果你是因为这样而不交女朋友,那未免太低估了女人的韧性和能力,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她仰头看他,眼神坚定有力。
“所以我大可以敞开心胸,好好的谈场恋爱”邓中威故作恍然大悟。
“或许你就是应该这样。”她不着痕迹地鼓励他。
“三十岁才谈恋爱,会不会嫌晚了些?”
“只要你不浪费时间,马上开始谈,我想……”陈虹有些娇羞。“一点也不嫌迟。”
“只怕没有人会看上我。”邓中威自谦道。
“你的记忆力不太好哦,马上就忘了你妹妹准备要嫁你,把你当未来的丈夫人选吗?”
陈虹有些吃味的说:“你的行情很看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幽默、爽朗地大笑。
“你绝对是个抢手货。”
尽可能拖延回家的时间,每天不搞到三更半夜,李承志是不会回家的,而回家睡不到几个小时他又出门,这样的生活虽然令人觉得烦躁、乏味,但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之下,他也只有忍受。
每晚回家,他总会在睡前去看看况珍妮,通常她都已经熟睡,而熟睡中的她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美、那么的纯,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教人心疼、悸动。
今天,他一如往常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房里没有人,整张床铺得整整齐齐,显示这张床的主人根本还没有回家。
不用看表李承志也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他不知道况珍妮有什么理由可以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还在外流连,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想到她可能会出事,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冲去,他知道台北是一个畸型的都市,充斥着形形色色变态、疯狂的人,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这会说不定正在和歹徒周旋,在生死边缘徘徊……不想还不怕,愈想愈可怕,这会他才知道对况珍妮的了解仅限于她的家人,而对她的朋友、同事,他一无所知,即使想打电话找人,也不知该从何找起,这种无助、失措的感觉,真的可以把一个大男人逼疯。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打她上班饭店的电话,他只知道她是饭店公关,至于她的分机号码、工作单位,他竟是一无所知。
逼不得已,他想透过警网寻找她,那种“她可能出事”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不能再束手无策地等下去!
才刚拿起话筒,他就听到了开门声,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倦不堪、毫发无伤的况珍妮。他安心的放下话筒,紧接着涌现怒气。
“你到哪儿去了?!”冲到况珍妮的面前,李承志不分青红皂白地诘问。
“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饭店里办了个员工……”
“一个女人家三更半夜的在外面游荡,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李承志根本听不进她所说的话,只知道她没有在家的事实。
“我没有游荡。”
“你忘了你是一个已婚的女人吗?”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况珍妮受不了他这种质问、指责的语气。“你存心找碴吗?”
“我找碴?!”他的恐惧、焦急这时全成了愤怒的催化剂,他在这里为她担心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差点要出去找人了,而她却认为他在找碴,好像他吃饱了没事做,存心和她开着玩。“你居然这么说……”
“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指责我?我是个成年人,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你一点也不觉得该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道什么歉!”
要不是成天和歹徒、罪犯周旋,已经练就出好脾气与好修养,要不是看在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他真的会把她按在大腿上,好好打她一顿屁股。她真是死不认错的典型。
“珍妮,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既然来硬的会招致她的反弹,他只好和颜侻色来软的,他不希望和她决裂,闹得不可开交。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没有你之前,我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这么过。”她逞强硬辩。
“但现在你已经有了我。”
“有差别吗?”她冷笑。
“你已经是一个有丈夫的人。”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她又要伤人了。“李承志,不如说我们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还恰当一些吧。”
“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是你的丈夫,在你打算晚归的时候,你有义务让我知道。”
“那你呢?”
“我怎么样!”
“你自己做到了没有!我是你的妻子,你打算晚归的时候,你有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我?有没有知会过我一下?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她愤怒的指责他。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
“我也以为你不会在乎。”她愈骂愈来劲,“不过我的确不在乎你到底在不在乎,李承志,我随时都等着签离婚协议书,我们的婚姻是个笑话,承认吧,它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珍妮,如果你肯改变一下态度,我们的婚姻就可以不是个笑话。”
“我不想改变什么!”她倔强地转过头。“我也不会为了你而改变,李承志。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但不要干涉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个婚姻。”
李承志的心已经感觉不出痛,当痛过了头,就会变成麻木,他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在他受尽煎熬,为了她的安全、她的晚归操心之后,换来的竟是她毫不讲理的态度,难道是他关心的方法错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换了个口气,他平心静气地问。
“饭店为员工办了个联谊舞会。”她也老实地回答。
“你可以打通电话给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找你。”她看着他。
“我也是。”他感到有些好笑。“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知道,一定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摩登、新潮的夫妻。听我一个建议,我们留下彼此的联络电话,谁将超过十二点回家,就打通电话给对方,你觉得如何?”
“你行我就行。”她这个人并不刁钻。
“我行。”
“那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