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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个回答都难堪。
秀青摇头,看看手表,整理好包包走出办公室,之禹二话不说,东西提了,跟著她走。
“汪老师,你没希望了,贺老师的态度很明显。”江老师笑笑说。
所有人都喜欢之禹,但不至于盲目到看不清事实。
车库边,之禹将秀青拉进车厢。
“我认为你应该反抗。”他说。
“反抗什么?”她不喜欢惹事、不爱战争,她这种矮人乌龟性,喜欢的是天下和平。
“反抗汪玫过分的态度。”他不平,若非怕秀青难做人,他会当场发飙。
“你说得像在革命似的。”她的不舒服,因为他的站台消弭。
“她常这样欺负你?”他的口气里写著浓浓关心,一纸一句,读得她好窝心,
“你觉得她没事干嘛欺负我?”秀青反问,
“因为树大招风,你的教学成绩太好?”
三个月将届,他们十人当中将被淘汰五分之二,身为淘汰边缘人,她有理由对稳占名额的秀青不友善。
“才不是。”她笑笑,摇头。
“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她指控。
“我?”
“她找过我,问我和你的关系。”
秀青本不想说的,可是他的驽钝让人生气,为什么所有女人战争皆因男人而起?
“她不来问我,居然找上你,你们女人的逻辑很诡异。后来呢?你们谈得怎么样?”
“我告诉她,假设她的敌手有千百个,绝对没有一个叫作萧秀青。”
“那么肯定?现在自己打嘴巴了吧!”
拨拨她的刘海,他把她拨进自己怀中。
“我没想过,我们会变成情侣。”直到现在,她仍不敢确定,她和他到底是哪一层关系。
说实话,即使靠在他怀里,即使他的体温真确,她仍存有怀疑。
“人生因为惊喜而美丽。”
“那也要心脏强而有力,才能承受一波波的惊喜。”
“你的心脏不够强吗?没关系,我替你补强。”
说著,低头,他又吻她。
在大马路上、在短暂的红灯暂停间,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叫人又爱又气。
心在狂跳,他训练心脏的方式让人消受不了,抚住胸口,秀青红红的脸颊,红出令人垂涎的樱桃香。
糟糕,吃一口樱桃不够,他想一口再一口……吃到连樱桃梗都啃了。
之禹转移注意力,限制级不适于外表只有十六岁的少女,他寻来另外话题:“你放心,汪玫在下个月将被解聘。”
“为什么?你要利用特权把她Fire掉?”她反问。
“我的特权没有大到能Fire谁,只能让我事先知道,汪玫对学生极其缺乏耐心,对正式老师也不尊重,到目前为止,她是所有实习老师里面,积分最低的一个。”
“知道实情,她一定很难过。”秀青说。
“你别去告诉她。”
“提醒她一下,也许还有补救机会。”只要能够,她愿意帮任何人。
“你是自讨没趣,她不会认为你在帮她,反而认定你在诋毁她,到时又有一场大风波。不想把单纯的教书生涯弄得纷纷扰扰的话,少去碰她。”他给她良心建议。
之禹的话秀青听进去了,她本是怕招惹的个性,她觉得他是对的。
“周休二日有没有空?”之禹问。
“有事?”
“PrettYGirl的销售成绩很亮眼,在短时间内引起日本百货业的注意,之前除了请你拍摄广告之外,也请‘听耵少女’代言,我们负责帮她们做造型设计,让她们在打歌之际,把产品推销出去。
头脑动得快的经纪人决定让她们往日本发展,而日本百货业更要抢在她们推出之前,取得我们的代理权,这星期,日本代表要到台湾和我们洽谈。”
“那是公事,你要我陪你?”
“我想随时随地看到你。”每一分、每一秒,他不爱想她、不爱她只在自己的脑袋里,他要看到她、听到她,随时随地。
“每天在学校八个小时还不够?”她笑问。
“不够,二十四小时才勉强能满足我。”
“你想太多。”
“说真的,你学过日语,来帮我做翻译。”
“我学得不好。”她对日语没自信心。
“有请翻译小姐,我只是不信任她,想要你来帮忙听听,她有没有欺骗我。”
“你们这些天天骗人的奸商担心被骗?笑话!”她糗他。
“就是时时骗人,才会觉得人人都和自己一样爱欺骗。”他笑笑,只有她这个小到不知道厉害的女人敢骂自己奸商。
手机响起,之禹接过电话,下一秒钟,脸色骤变,他紧急煞车,将车子停在黄线上。
“怎么了?”秀青忙问。
“我二姊开车撞到黑道大哥,现在一群人在我家里面,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你害怕的话,我先让你下车,你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好吗?”
“我不害怕,我们快回去,看看情况怎样。”握住他的手,她直觉回答。
下一秒,她才想起自己是怕惹事的胆怯女子,怎会说出“不害怕”三个字?侧眼看之禹,难道是他给的安全感太多,多到她学会不害怕?
秀青把手交叠在他握住操纵杆上的手,对他微笑,“我们是最佳拍档,我们联手,事情就会轻易解决。”
之禹家里一团乱,平常宽阔的客厅里,因站了十几个刺龙刺凤的黑道兄弟,而显得窘迫。
之禹和秀青进屋时,二姊捣著脸,哭倒在二姊夫怀里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随笨你梭啦,偶们大哥人在医摁里面,你梭怎么办?”一口台湾国语的男子,两条腿跨在桌面上,抖个不停。
“真的拿不出一千万,我们全家都是教书的,哪有这笔钱可以给你们?”贺大姊说。
“当老苏?很好啊!高级资似分子哦,可似,偶从小就最讨厌老苏,老苏很爱乱打伦,很可恶的ㄋㄟ,好,一千万偶不要了,偶要两千万。”手一拍,他坐直身。
“一千万都拿不出来了,哪里来的两千万?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二姊闻言冲动地跳起来。
这时,十几个人纷纷掏枪拔刀,一副上战场的凶恶模样。
秀青握住之禹的手,她被吓到了,坏人和电视上演的不同qi書網…奇书,那种暴戾之气,演员演不出三分传神。
“偶就梭,你们乖乖参字,向地下钱脏借钱,不就好了?”他拍拍桌上的文件,把纸推到贺爸爸眼前。
原来如此!之禹懂了,这是诈骗集团的新手法,制造假车祸,逼受害人向地下钱庄借钱付赔偿费,然后再暴力讨债,榨干被害人每一分钱财。
回握秀青的手,他给她一个安定笑容。“没事的,有我在。”他的唇语再度带给她安全与信心。
之禹带秀青走到沙发边,爷爷奶奶父母亲脸色严肃,老师遇到流氓,比秀才遇到兵更辛苦。
三个姊姊、三个姊夫一筹莫展,这是教书匠的悲哀,一生没碰过坏人,碰上了只能任人宰割。
“你们要两千万?”之禹问。
“对。”
“什么时候要?”
“偶大哥人躺在医摁,你梭医生开刀要不要钱?打增要不要钱?当然是夜快夜好。”
“给我们一个星期,我拿房子抵押贷款。”之禹说。
“你以为偶们是笨蛋,这个烂黄子可以贷到两千万才有鬼!谁不知道你们想骗偶们走开,全家人落跑。”黑道先生笑笑,用刀柄把桌面敲得价价响。
“你们可以派人在外面把守,一个星期后再踏进这扇门收钱,现在请你们统统离开,这星期不准干扰我家人的生活作息,如果吵到我们,对不起,一毛钱你们都别想拿到。”之禹神态流露出威严,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你保赠还钱?”兄弟被他的威势慑服,刀子收起。
“一个星期!”之禹眼光扫过,带著几分凌厉。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看著儿子沉稳镇定的表现,不敢相信,他是家中那个温文儒雅,最没意见的乖小禹。
“好,一个星期看不到钱,偶们就砍人。”
撂下狠话,带头的走出贺家大门,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屋内。
“小弟,你真行。”大姊夫拍拍之禹肩膀,眼里充满赞赏。
“幸好有你,不然这一关不晓得怎么办。”二姊夫说。
“问题是钱不够啊!我们怎么凑都凑不出两千万。”三姊愁眉苦脸。
“都怪我多嘴。”大姊懊恼,
“我的存款有两百万。”三姊夫说。
“好,大家凑凑,我贷款买房子,手边钱不多,但还有七十万左右,凑不够的,我再拿房子去贷款。”大姊夫说。
“如果贷款不够,就卖房子吧。”爸爸语重心长。
“不行,房子虽旧,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再不肖,都不能卖掉。”爷爷出声反对。
“不用凑钱也不用贷款,钱我有,”之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