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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世豪望向蜡烛:心型火焰含蓄地燃烧小小的亮光,显出他心中的渴望。
如果说两人在学业工作都有着明确的目标,那么,在感情上,是否也该有明确的归属?
“世豪,你知道吗?怡萍和郭明歌在德国结婚了。”杜美满吃完汉堡,喝了一口可乐,顺手抽起背袋里的向日葵,放在双掌间转着。
“这么快?”
“不快啦,他们高中时代就在一起了,音乐结缘也快十年了,明年暑假回来再补请客。”
“很难得,他们一直定得很稳定,到时候提醒我送红包吧。”
“谢淑琴年底要结婚,最近在看婚纱。给你猜,她的对象是谁?”
“她和她男朋友好象交往很久了,去年同学会有带来。”
“错了,那是前男友,淑琴去年换公司,好巧不巧遇到她甩掉的初恋学长,多年不见,两人朝夕相处,旧情复燃,她才知道她最爱的是这位前前男友。”
“很戏剧性。爱情,好象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对啊,像婉君和陈志明走那么久,说分就分,我那时候听了吓一跳,现在两个各自交了男朋友女朋友,好象比以前更快乐呢。”
简世豪忽然觉得不安,“如果你今天和吴永新重逢,他对你一样的好,你会回头吗?”
“讲他做什么!”杜美满摇摇手里的向日葵,“不爱就是不爱了,挑了老半天,结果挑到一只猪八戒。”
“那是你的眼光有问题喽?”
“我承认我失败,爱情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同时也是人性的终极考验。幸好我用理性谈恋爱,没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
“你毕竟也付出感情,多多少少放不下吧?”
“所以我需要时间疗伤,你不也这样子走过来吗?”
两人对望,给予对方一个会心的微笑。
杜美满继续转着向日葵,“其实,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坏,只是自我一点。”
“你旧情也绵绵?”
“才不是呢。”她笑着拿向日葵敲他,“他适合娶小女人,对他百依百顺,偏偏我是大女人,受不了这么唯我独尊的大男人,简单一句话,个性不合。”
“你断得很干脆,他可能受不了。”
“谁叫他不尊重我爸妈?我要嫁的人,一定是我爸爸妈妈喜欢的人。”
“如果你爸妈喜欢,你不喜欢呢?”他小心地问着。
“我会去了解为什么爸妈喜欢他,他们大了我几十岁,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至于最后我喜不喜欢,他们又不会强迫我。”她笑着回答。
“如果你爸妈不喜欢,你喜欢呢?”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喜欢,让他们了解他的优点。你也知道我爸妈都很开通,他们会努力了解我的想法。”
“如果你爸妈喜欢,你也喜欢?”
“那还用说!当然是马上唱结婚进行曲,普天同庆……干嘛呀?好象在玩排列组合?赶快吃你的便当。”
“喔。”简世豪捧起便当,将剩余的饭菜扒进嘴里。
杜美满拨着手里的鲜黄花瓣,为他刚才的发问而觉得好笑,拨着拨着,蓦然记起向日葵的花语。
心头猛然震动了一下,回转着千百个说不出的疑问:他喜欢她吗?
不可能的,他们是哥儿们,他们什么都聊,就是不会聊到对彼此的感觉,他们可以一起欢笑,一起悲伤,但他们绝对不会变成相爱的恋人……
不会吗?她再反问自己,她是怎么看待世豪呢?
以前,他是孩子气的邻家小弟弟;今天,他日趋成熟,言谈举止早己不输那位“成熟稳重”的吴永新,而他更懂得在她痛苦流泪时,以强壮的臂膀护卫她,让她歇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她最近老是喜欢抱枕头睡觉,难道就是忘不了他的温柔?
犯花痴了呀?她很用力地揉脸,仍驱走不掉全身的奇异燥热。
“你在做什么?”简世豪收好便当,不解地看她,“再揉下去,鱼尾纹、抬头纹、皱眉纹全出来了。”
“反正我大你三个月,我一定比你早出现皱纹。”
“老婆婆,我送你护肤保养品,让你青春永驻。”
“我不要,老妖怪就是老妖怪。”她扔了向日葵,赌气地转过身,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简世豪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生气,侧过身子,瞧了她圆圆的脸蛋,她却又用双掌遮起,不让他看。
他笑了,“你知道在你失恋的这段期间,谁最可怜?”
她的声音闷在掌心里,“是你自己要接我下班的,别在那边自怜自艾。”
“我又没说是我,想知道答案?”
“唔?”
“猪八戒。”
“啊?!”她叉开指缝,露出两只圆圆的大眼看他。
“人家猪八戒陪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虽然好吃懒做,可是也很辛苦,他又没惹你,天天就被你骂到凄惨落魄。”
“这只猪八戒又不是那只猪八戒,那只猪八戒就像这只猪八戒一样,猪头猪脑,沙猪大男人……哎,猪八戒本来就是猪……”她舌头转不过来,笑得猛捶他的肩头,“你喔,逗我开心?过来,别跑,让我打两下……”
他早就站起来,故意跨出一大步让她追,她也笑着站起,忘记脚上只穿著丝袜,一踏到犹有太阳余热的地面,不禁蹦了两下。
“怎么了?”他赶忙扶住她。
“呼,脚好烫!”她跳了一步,踩上他的皮鞋,抓住他的衬衫,笑呵呵地说:“快,借我站站。”
“哎……”简世豪立刻屏住气息,不只是她突如其来的重量,也是她扑过来所扬起的气味。
芳香、柔软,她的身体与他的身体在瞬间紧密相贴,她毛茸茸的头发搔痒着他的脸,也直接搔动他早己敞开的心。
这种接触太亲密了,他无法控制男性的欲望,不自觉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更加贴近自己。
“咦?”杜美满毫无心机地跳上他的脚,就在那一刹那,她感觉下面碰到一团硬硬的东西,她立刻明白那是什么。
她全身顿时烧成一团大火球,稍微扭动身子想挣开,却发现他抱紧了她。
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不知是否错觉,她看到一对很不一样的眼眸。
“啊!”她极力保持清醒,以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赶忙跳了下来,“我的鞋子……哎,在这里,不好意思,踩痛你的脚了。”
套好鞋子,她很安分地坐到石椅的最左边,拿起可乐猛吸。
他站在石椅的右边两步,有些窘迫,也有些怅然,她逃得那么快,那么害怕,是自己的生理反应吓着她了吗?
一对中年夫妻在河堤上散步,看到地上摆着蜡烛,那位太太兴奋地说:“你看,他们年轻人好浪漫,在这里点蜡烛过情人节呢。”
“今天是情人节吗?我怎么不知道?”那位先生面不改色。
“你什么都嘛不知道,我的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不知道,一朵花也没有。”
“阳台多的是牵牛花,自己去剪。”
“不然你去买这种漂亮的蜡烛,我明天弄个烛光晚餐。”
“又不是台风停电,干嘛摸黑吃饭?而且夏天开冷气,门窗都关起来,在房里点蜡烛,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就知道你最没情调了。”
“好吧,你那些手帕交的老公都很有情调,泡咖啡厅,跳迪斯科,一天一束花,现在过了二十年,你看有谁天天回家吃晚餐,陪老婆散步,还会帮老婆打蚊子?”先生顺手拍了老婆头上一只倒楣蚊。
“唉,吵的吵,离的离……”太太挽住老公的手,“嘻,还是你比较实在。”
先生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开步走,带着老婆继续散步。
这对夫妻的出现,冲淡了方才尴尬的气氛,简世豪望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有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天长地久不在烛光晚餐里,也不在浪漫花束中,只要有心携手度过每一天的生活,两人就可以地老天荒下去。
他和满满,一起走过七年的日子,即使中间各自谈恋爱,但他的生活中一直有她,她的生活中也有他,他们的生命早己嵌合。
他蹲下身子,一一将蜡烛吹熄。
杜美满将可乐吸得噜噜响,也是在看那对夫妻,“酷!这位北北的调调真像我姊夫……喂,你干嘛?”
“满满,我很喜欢一个女孩子。”他抬起头看她。
“啊?!”杜美满差点噎到,心脏敲着不成节拍的乱鼓,脑袋像是充血般地昏沉,一口气吸进去,吐不出来,眼睛也被蜡烛的光芒炫得花花白白。
来了!来了!不!不会的!不可能是她;可是,他最近温柔体贴得不象话,万一、万一,呜……真是她呢?她要怎么办啊?
“你说……你说,念研究所不谈恋爱的……”她采取了“保护”自己的措施,结结巴巴地说着。
这块防卫盾牌还真硬,反弹得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