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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惊诧地抬起头来。
“我在想……他是想退出吧。”端俪为末帆而叹。“因为他说,他看你这么为难也很心疼,他说你的笑容都不像从前那么率性了,甚至还有点憔悴……虽然他不想认输,但与其让你这么难过,他还不如成全你跟楚邺。”
呆掉了,仿佛霎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端俪,心中掠过一丝牵痛。
“唉,不是我说,”端俪不由得打从心里替末帆感到委屈。“这么温柔体谅的男人,你这辈子上哪去找!他为了你,居然愿意自我牺牲耶,你不感动吗!”
她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感动?末帆何苦如此?难道他以为只要他离去,她就能快快乐乐地和楚邺在一起吗?
“我是把他的话转告你了,你好好想想。”端俪很快改变话题,她怕她再说下去,要哭了。“对啦,晚上到PUB上班吧。你最近都放我一个人,忙死啦,你晚上有没有要去哪?”
“去自杀。”草莓的声音闷在喉咙里似的。
端俪眼珠子一转。“什么时候自杀完?”
“你以为我开玩笑啊?!”气得又拿抱枕去揍她。讨厌,连想去死都没人要相信。
“你会想去自杀?你是不是病了?”端俪当真拿手心去试额上的温度。“千万不要生病才好,生病要花很多医药费的。”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受不了地喃喃自语。
“我只是说实话。”端俪噗哧一笑,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地让不那么哀怨了。她站起来想去找水喝,却看见放电话的茶几上同时放着的护照和几张旅游简介。“咦?干什么?你要出国啊?”
“嗯。”
“去哪?”端俪立刻问。“去多久?”
“去欧洲吧。不知道多久,也许不会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PUB的股分就全让给你,你把我的那一份换成钞票寄给我就好。”条理分明地说,倒像在交代后事。
“神经病你!处理不了爱情问题就‘落跑’!”端俪当场不屑地嚷了起来。
“喂,你不是说过,这样的人最没用了?!”
“以前每次看到电视都这样演,再不然朋友也常常这么做,真的会觉得他们很逊,为什么只知道逃避。可是没想到自己一旦碰上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惨惨地笑了笑。“居然也会很想逃,好像真的没有办法。”
“这样就能解决吗?”端俪气鼓鼓的。
“我曾经在第四台看过一部电影,演了一半我才开始看的,根本不知道片名。”忽然说起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事。“演一个丘比特射错箭了,于是又另射一支,终于促成了一段姻缘。很没什么的爱情电影,我那时就在想,那之前它射错了的那支箭怎么办!照道理说,这段姻缘应该是三个人的才对,可是电影里又没交代……”
她谅解而无奈地一笑。
“我现在知道了。不是电影编剧不交代,而是如果扯上了三个人,那不是三个人的姻缘,而是根本就没姻缘!三个人,谁分给谁都不对,要怎么算?”
“可是……”端俪提出了一个她觉得可以完美解决的方法。“刚刚乔末帆不是才说他要退出?”
乏力地摇摇头。
“他看着我难以决定很是心疼,我要是看着他黯然离去会不心疼?更何况,我也爱他。”
“那……”端俪也无话可说了。
“所以他们都不用走,我走。”坚决地。“这是最好的方法,我谁都不要了,他们也不必抢破头。”
“可你刚才说你还爱他们?”端俪苦恼地说。
“没办法了,”她轻哼着。“不能割舍一个,只好同时割舍两个。”
端俪不忍地陪着叹气。“讲到后来,最可怜的还是你自己。”
“不要这么想吧。也许,我到了欧洲之后,又遇见一个可爱的男人也说不定。”十分勉强地开着玩笑。
端俪挑眉问她:“这世界有这么多可爱的男人吗?”
没有。在心里默默回答。而且,就算再有多少可爱的男人摆在她面前,她其实也不想要,能遇上末帆和楚邺,她此生已经足够。
“你知道吗,你真是外表可恶内心善良。”端俪喟叹。“你宁愿自己委屈,也不希望那两个男人伤心。”
安慰自己似的。
“不,这样三个人都会很伤心,公平了。”
“你还真是草莓。”端俪由衷道。“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心最软。”
笑得有点惨。
“你说我为什么会同时遇上两个好男人?我到底奇+shu网收集整理是幸运还是不幸?”
端俪也只有苦笑。
“爱情这东西,没有会很难过,太多了,好像也不对。”
没错,爱情是饮鸠止渴,终至毒发身死。
“等我到了欧洲,不准你告诉他们我在哪里,”忽然正色叮咛。“千万不可以说,知不知道?”
“这个……”端俪面有难色,如果那两个帅哥来向她打听,她狠不狠得下心不讲?“我尽量……”
也知道端俪或许做不到,遂想了个更决绝的。“算了,我干脆连你也不说我的正确行踪就行了。”
“什么?”端俪惊呼。“那怎么可以?太不安全了!”
“怕什么?”早有了万全打算。“我一定会让我家人知道我在哪里,只是你跟我爸妈也不熟,问不到罢了。”
“也不必防成这样吧?”端俪有点怨。
“你以为我愿意吗?”幽幽地说。“以我的个性来说,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是最难过的了。”
都已经这么说了,端俪也不好再发表什么意见。
拿起桌上的护照,又挑了一张关于英国的旅游简介……这件事就这么被决定了。
出国的第二天,楚邺就知道了。他很快打了电话给末帆,直截了当问:“你知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末帆正和朋友在日本料理店吃饭,骤然接到楚邺的电话,更是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楚邺立刻得知他想要的答案。他告诉末帆:“出国了,我去她家找她,看见何端俪在替她的家具盖防尘布,严重的是,连端俪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怎么会这样!”末帆一惊,深知事态严重,不是电话里头三言两语讲得清。他迅速道:“你还在公司?我去找你。”“我在外面,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末帆很快报告了他现在所在的餐厅,楚邺抛下一句:“等我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后,末帆与朋友早已结束餐叙,朋友都离开了,他一个人留下来等楚邺。楚邺到的时候,他的面前只有一壶清酒和几样小菜。
楚邺面色凝重,末帆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看过楚邺这么严重的表情,他甚至一坐下就自动地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没人知道她去哪?”末帆的焦虑也写在脸上。“她家人呢?”
“何端俪跟她家人不熟,我也不熟,她家人不见得会告诉我们。”楚邺把希望寄托在末帆身上。“你呢?”
末帆寻思。“她家在高雄,我陪她回去过一次,但只送到家门口打过招呼而已,我想他们也不会信任我。她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走?”末帆不免疑惑。“又不肯让人知道?”
“尤其不想让我们两个知道。”楚邺看他一眼,论定。“她是被我们两个搞烦了,索性一走了之。”
末帆回盯着楚邺,慢慢说:“她不必这样做,她应该已经没什么好烦的了。”
“什么意思?”楚邺蹙眉。
末帆沉缓道:“那个下雨的晚上我看见她拿伞下来给你。为了不让她再为难,我决定退出。”
楚邺震惊了,他不晓得末帆竟会为了而愿意牺牲自己的爱。他凝视着他,好半天才说:“这些话你告诉过她了?”
“应该算是吧。”
“那她就非走不可了。”楚邺又喝干了一杯酒。“你想把她让给我,她不仅对你不起,更不敢保证她可以从此忘了你。就像她当初下定决心要离开我,最后却失败。她不想再尝试一次,索性两个都不要。”
“可是……”
末帆仍有他的想法,然而楚邺却温和地打断了他。
“先别说这些了。等她回来再说吧。你认为该尽快找到她,还是……”
他的话中途停了,末帆明白楚邺必有他停顿的用意,末帆不说话,只是等他说下去。
“其实真要向她家人套话,或是查出她在什么地方也不难,只要花点心思就行。”楚邺用手指在杯沿上划圈,思索着。“只是,我们该这么急着找她回来,还是索性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清静清静,好好考虑清楚?”
“你说的对,”末帆思考了半晌,同意。“她身边没有我们两个人来来去去,反而思绪更能清晰,我们是该给她时间。”
“那……两个礼拜或一个月后,如果她还没回来,我们再去找她?”楚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