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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今天是二二八和平纪念日,但我完全不知道这里有个二二八和平纪念碑!
陶师祖将花篮在石碑前摆好,站起身道:「仲翔徒孙,你可知为什么咱们要特别带你来这里?」我被这意外的称呼弄的一时间竟傻住了,不知所措。
师祖叹了口气,正色道:「其实当年收你师父兰儿,我两师兄弟便从此打算与世隔绝,在眷村里老死,这辈子也就过了。但,咱们心里面总有个疙瘩,更可说是一块放不下的大石。」
「你既然是雄中学生,更要听好了。」听见常师祖如此郑重地说,我赶紧抖擞起精神。
「想当年二二八事件波及全台,国民政府以『平乱』、『剿共』为由,肆意监禁、威吓、拷打、屠杀台籍人士,不管是知识份子、社会菁英还是名声显赫的望族,乃至于法师、术士、武师之流都难以幸免。你两个师祖,说来惭愧,当年曾是政府的走狗。」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暗暗惊呼。
「当年咱们师兄弟因为某些因缘巧合,受到了国民政府的重用。」常师祖道:「唉!那时候年少得志,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因为做事都没再三考虑,终于铸下大错。」
「这前因后果,要从咱们的师承开始说起。」我们三人在一旁的树荫下坐了下来,陶师祖一边转开水壶,一边说:「咱们俩的师父,是从南京大屠杀里逃出来的难民,后来在逃难途中收了孤苦无依的我们。师父没有名字,只知道她老人家姓苏,又因为平时喜爱花草,熟识的人都称呼她为『百花夫人』。」
「『百花夫人』?这跟我们的武功……」
师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想以你这点脑筋应该也不难猜出,你曾师祖从前是做什么的吧。曾师祖从前,曾是满清皇宫内数一数二的高手,还曾经是慈禧太后底下的探子,专门做些暗杀、搜查的任务。」
「哦,也就是特务之类的罗?」
「虽然不完全是,也大约差不多吧?仲翔徒孙,你可会因为知道咱们学的是这路歹毒卑鄙的功夫,就瞧不起咱们?」
我摇摇头:「怎么会呢,武功本来不应该以正邪去区分,要看的是使用的人内心才是啊。自从我入师父门下以来,从没觉得这门武功有什么歹毒卑鄙的地方。」
常师祖啧啧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吗?该不会是拍马屁吧?」
陶师祖微笑道:「那么你便知道为什么咱们不像其他门派,大摇大摆地在外广收学徒了吧。好了,再来说到咱们之后的事。」
「自师父那学成出山之后,我师兄弟两人适逢对日抗战胜利,便从昆明一路来到南京。在那里咱们遇上了一个政府高干,他欣赏咱们的武功,又说政府需要像咱们这样的人才,因此可说是一场意外,咱们很快地进入政府底下的特务署工作。」
「特务署就像是古时候的御史、密探那一类的,专门替政府暗中进行调查的工作。」常师祖插口道。
「唉!正因为如此,之后二二八事件的时候,我们这些为政府工作的人,不知道害死了多少英雄好汉。而说这事跟咱们和你有关,是因为当时雄中是反抗政府的重要据点之一。」
这些讯息我曾经从历史文件和教科书上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从没听过亲身经历这个事件的人口述,因此听的更加专注了。
「当时为了反抗政府暴力镇压和残杀台籍人士,雄中部份学生和教师,会同地方警察组成一批『志愿防卫军』,以学校和市街作为屏障,抵挡著政府军队进入高雄市中心。但是想也知道结果如何,学生组成的临时部队怎么可能挡的了装备精良的军队哪?」陶师祖幽幽地说。
「那年三月,将近一万名人员、拥有美制机关枪和大炮的精锐部队进驻高雄要塞司令部,对雄中一带展开完全优势的火力炮击……只有刀剑、手枪以及少数魔法物品作为主要武器的『志愿防卫军』自然远远不是对手,只好进行游击战。但是僵持几天之后,要塞司令彭孟缉下达一个极其残酷的命令!」
我吞了吞口水,问道:「是……什么?」
「连坐法!」常师祖冷冷道:「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瓜蔓抄』!」
瓜蔓抄是从明成祖而来。靖难变后,少数朝中臣子不服成祖,均有叛心。其中遗臣景清欲谋刺成祖为惠帝报仇,事败、伏诛。后成祖抄检其乡,凡跟景清有任何辗转相系关系的都受到株连,史称「瓜蔓抄」。后来这个词就引申为专制统治者对臣民的残酷诛戮,殃及无辜。朱元璋父子都是一个性子,出了名的残暴。
陶师祖又喝了一口水,续道:「当时彭孟缉一共下达了三个命令:第一,颁布『解剑令』,人民不得私藏兵器,同时禁止持有任何拥有魔法能量的物品,违者重罚。第二,通报叛乱份子者重赏,藏匿叛乱份子者连带重罚,这便是连保连坐法。第三,实施宵禁命令,超过晚上十点禁止人民外出活动,违者重罚。这第三条命令,却是为了方便我们这些特务进行搜捕行动的。」
「为什么呢?」
「小子你笨哪,」常师祖骂道:「咱们这种人到了夜深人静时候,就是咱们的天地了,抓了人要杀要剐都随便你,有谁看的见管的著吗?」我听了低头不语。
「我们所做的,大概也差不多吧!」陶师祖叹道:「后来也因为这样,这些反抗势力渐渐地被削弱、瓦解,到最后终于被军队屠杀乾净,领头人物下场不是处死就是下落不明……那种惨状,是你们不能想像的。」
「那么,那些学生……」
「大部分都罹难了。」身陷在痛苦的回忆中,在我面前这个武学可说已达登峰造极的老人,痛苦地说:「我始终忘记不了那时发生的事情……唉!总之,咱们亏欠你们雄中人一份情,现在就看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回报了。」
常师祖道:「所以你可要争气点啊,想想你的前辈是多么英勇,如果还不知上进的话,那你这个人也没救罗!」
夕阳西下,我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大概是开始逐渐地感受到前人的作为是多么伟大壮烈,因而有所感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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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黑白无常-1
第九章 黑白无常-1
(作者注:本章会出现很多骂人词语,如果有看不懂的请忽视无所谓……)
根据游思牧后来找我,得知隔天早上叶知秋祖孙便不知去向,而在那之后,他妹妹就一直无法连络到她。只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地到达台北的亲戚家。
四月中吧?(13号)
「是……好,我知道了,这么说的话……」
自从上次拜访姑姑他们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这天我意外接到了姑丈的电话,说是查到了那个什么「赛神农」杜绿的可能住处。
问清地址之后,我很快地和师父他们报备一声,趁这个周末假期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掉。
在我要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过挂在墙上的月历:「今天是13号啊……啊!」转头对老妈问道:「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怎么知道!」老妈在阳台晒衣服,忽然提高音量:「你又要跑去哪啊?」
「呃……」我可不能说是去弄盆栽,只好换个方式说:「我想去学校读书啦!」
「读书?怎么会突然想要读书?不会是要溜出去玩吧?」老妈的语气显得十分怀疑。突然又问:「对了,上次段考的成绩单呢?怎么那么久都没看到?」
「我不知道啊!不是说了那是从学校寄到家里的吗?」
「怎么可能!已经好几次都没看到了,一定是你考太烂所以藏起来了对不对?我要去学校问你们导师!」
我也不禁有点火了:「去啊!成绩单又不在老师那里。」
根据从前的经验,老妈一定会转到另一个话题:「明明马上又要段考了,你竟然还有时间去看那些闲书!抽屉里面都是漫画书还有游戏软件,你这样怎么会有心思去读书呢?」果不其然。
「那些我很久没动过了!」
「我不管,如果你不把那些书和光盘清理掉,我就拿个大垃圾袋把你那些东西装一装拿去丢掉!父母给你钱是让你买这些有的没的啊?有时间不会拿来多读点书吗……」
我不想再听进任何一句话,于是我选择冲出了大门。
*
根据姑丈提供的地址,那个杜绿现在应该是住在台南县的白河镇,听姑丈说也是因为一个朋友路过的时候看见许多奇花异草才发现的。不过这个人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呢?如果像是陈老前辈身负高强武功惹人妒忌也就罢了,难道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