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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杰看了一下谷健,见他还是睡得很熟,他才又踱回客厅盘膝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谷健怎么样了?”
“退烧了。”依茹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两个杯子。“不过,他都说不饿,所以没有吃东西,只是一直睡。”
李依杰接过杯子把豆浆倒进去。
“晚些再给他吃好了,生病时胃口总是不好的。我还买了些鸡腿什么的,你可以炖鸡汤给他喝。”
依茹拿起饭团,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小口。
“我觉得他好可怜喔!自己一个人住,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李依杰不予置评的哼了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叉烧包。
“我看他是捡了便宜,居然要你来侍侯他!”
依茹故意假装没听到,兀自困惑地说:“不过很奇怪耶!我趁叫他起来吃药时,特地问了一下他家的电话号码,想通知他爸妈一下,可是他却说,就算他病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他的。”
闻言,李依杰皱起眉心,依茹不安地瞄他一眼。
“哥,你想他会不会是跟他爸妈吵架,熊后离家出走啊?”
李依杰翻了个白眼,“你算了吧!离家出走哪还能这么悠哉悠哉地念大学?他还未成年耶,而且……”他环视了四周一眼。“想要住这种豪华套房,没有几个钱是不行的,如果不是家里提供的,难道是他自己赚的啊?何况,他根本没有在工作嘛!”
依茹机械式的又咬了一口饭团。
“那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李依杰沉吟了一下。
“我想,不外乎是大学不合他父母的理想,或者科系不对;也可能是他的父母要他重考,可是他不愿意;再嘛就是他父母不喜欢他一个人跑来北部念书,希望他念南部的大学,好离家近一点,但是,男孩子通常都会想要早点独立,所以,他就硬是要自己上来念书,然后他爸妈就说:好,你自己去住,有事就不要来找我们!”
说完后,他耸耸肩。“大概就是这样吧!”
依茹这才恍然大悟。“哦!难怪,可是一般父母讲那种话都是气话嘛!哪有可能在儿女生病时,真的狠心不管?如果说……”
“我家在美国。”
兄妹俩同时吓了一大跳,猛然转过头去,恰好从音响上方看到谷健慢慢地坐了起来,依茹忙跑过去扶他。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头还晕不晕?嘿……只剩下一点烧了……你饿了吗?我煮了一些稀饭,你要不要吃?”依茹一连迭的问。
“不饿,可是我好渴喔!”谷健撒娇地说。
“哥有买豆浆来了,我倒给你喝。”
依茹赶忙跑去拿杯子倒豆浆,李依杰抓着烧饼油条晃过来坐在床边。
“好点了?”
“好多了。”谷健点点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李依杰哼了哼。“我才不担心呢!是小茹硬要留下来照顾你的,否则,我才不管你呢!”
依茹端了一杯豆浆过来给谷健。
“是喔!哥,那你干嘛还买鸡腿叫我炖鸡汤给他喝?嘻嘻!还有一本药膳大全呢!太夸张了吧?”
李依杰不太自然的咬了一大口烧饼,像是刻意在遮掩什么似的。
“呃……我只是刚好经过菜市场,看见那个鸡腿好像不错,就顺便买了几支嘛!”
依茹忍不住失笑。“哥,你什么时候会看菜市里的东西了?就算是好了,还有牛肉呢?还是最上等的牛腱肉耶!别说是我爱吃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吃牛筋的喔!”
李依杰呆了呆,随即老羞成怒地跳起来。
“算我买错了行不行?好了,我要赶去阿元家抓人了!”
依茹和谷健好笑地看着李依杰火烧屁股似的匆匆跑掉,而后相视一眼,随即噗哧一声笑出来。
“其实,李老大还是满关心我的。”谷健笑道。
“哥是面恶心善啦!表面上哇啦哇啦的鬼叫,心肠却很软的,要不然,林姐怎么会喜欢他?”也就是因为喜欢的人在篮球队,林华才会自愿去担任篮球队管理员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工。
谷健的双眼陡地一亮。“耶?真的啊?啧!我就说嘛!我老是觉得林姐看李老大的眼光很特别,原来是真的啊!”
依茹笑笑。“赶快把豆浆喝了,我在热稀饭,待会儿你多少吃一些,下午我再炖鸡腿和牛肉给你吃。”
谷健开心地猛点头。“红烧牛肉吗?我最喜欢吃红烧牛肉了!”
依茹摇摇头。“不行,你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只能吃清炖的。”
闻言,谷健脸上的笑容稍稍敛了一些,“清炖牛肉啊?好啦!清炖就清炖吧!”
看他似乎有些失望,依茹不忍心地安慰道:“等你完全好了,我再煮红烧牛肉给你吃吧!”
“那鸡腿呢?可不可以弄葱油鸡?”
依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当然不可以,都说了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嘛!”
谷健又垮下脸来,闷闷的应道:“哦!”
依茹拍拍他的手。“等你好了,你爱吃什么我都弄给你吃,这样总可以了吧?”她笑着起身。“我去弄稀饭给你吃,吃完了就可以吃药了。”
等谷健吃完稀饭,依茹面对着他坐在床边,把开水和药包递给他,但他没有接过去,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依茹脸蛋微红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谷健立刻笑眯眯的把药吞了,然后再一次指指自己的嘴。
依茹垂下眼睑,不吭声,也不动一下。
谷健笑眯眯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依茹没有抗拒地任由他抬起她的下巴。
谷健先是在她紧闭轻颤的睫毛上亲了一下,接着是她小巧的鼻尖,最后,他把自己迫不及待的双唇深深地印在她那两片诱人的嫣红上。
灵活的舌迅速钻进她的温暖中寻求滋润,再引诱那片小小的香舌回到自己的窝巢里慢慢品尝。
他深深的、深深的吮吻着,汲取那似乎永无止尽的甜蜜与温馨……
谷健再次醒转时,并不是依茹叫醒他的,而是有一阵浓浓的牛肉香味,硬是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缓缓的坐起来,甩了甩头后,再慢慢站起身。
嘿!头还有点晕,不过,比起昨天已经好太多了。
他悄悄地走进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整个人感觉更清醒了。他拿着浴巾边揉擦湿发,边来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心满意足的瞧着依茹专心地阅读摊放在流理台上的药膳大全,一旁的瓦斯炉上还滚着一锅香味四溢的牛肉及一锅炖鸡腿。
“真香!”他深吸一口气说。
依茹闻声,惊吓地转过身来。
“老天,吓死人了!”她拍着自己的胸脯。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去冼澡?”她蓦地尖叫起来,张大眼瞪着他的头发。
“你怎么可以冼澡?要是又发烧了怎么办?”
她严厉的苛责着,忙走过来把他拉到客厅坐下,再急急忙忙地去抓来两条干浴巾,气愤却温柔地开始揉擦他的头发。
“你是怎么搞的,难道你想病得更严重吗?”她不满的唠叨着。“你妈妈没有教过你生病时不能随便洗澡吗?至少也要先准备一下,把热水放好什么的,这样才不会……”
“我妈妈没有空关心我。”谷健突然打岔道。
“呃?”依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擦拭的工作。“所以,你才自己一个人从美国跑到台湾来念书?”
谷健耸耸肩回答。“也不是。”
他没有解释真正原因,而依茹也没有再追问这事。
“那你就是侨生罗?”她换了一个话题问。
“是啊!”谷健笑笑。“有差别吗?”
“没有啦!只是我觉得你的国语不像一般的侨生那样怪腔怪调的,你不说,人家或许根本不知道你是侨生呢!”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讲英文,所以,我在家里都讲国语。”
“难怪。”依茹丢开浴巾,换来吹风机帮他吹头发。“其实,我妈妈也没有空照顾我们,但是,我们都能体谅她的不得已。”
谷健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而,他们的情况根本不同,他只能当作没听懂而根据字面上的意思回答。
“你妈妈没有办法调回台湾来吗?”
依茹轻叹一声。“她想过办法,但是一直不行,谁教她那么精明能干,公司非得留她在新加坡的总公司担任重职不可;而妈妈好不容易才爬上副总经理的位子,她也舍不得放弃,尤其公司对她又特别礼遇,她更不好意思走人了。”
谷健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你爸爸去世很久了?”
“嗯!刚好十年,”依茹淡淡的说。“整整十年。”
“他一定很疼你们兄妹。”
谷健说着,眼底倏然闪过一抹苦涩,在他身后的依茹自然看不见。
“是啊!他好疼好疼我们的,我记得以前常听到妈妈骂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