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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傻了,不明白她意何在。秋林一直在琢磨云罗突然向锦瑟发难是为了何故,想道:“难道她要把这琴儿救下来?可是琴儿到这地步,和她有莫大干系,她救一个对头人是为何故?啊是了,方贤妃怎能猜得到事情缘起出自于她,救了琴儿,贤妃也感激,最棒的是只怕琴儿今后就是她的心腹人而非贤妃心腹人了。”以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她要强留一个琴儿,原是容易,只是这样做,未免有明着在后宫结团抱群的嫌疑,皇帝任凭多么宠她,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此举算不得上策。
锦瑟气恼难当,什么也顾不得,霍然地站起,道:“就是当初打你,也是奉皇上的命令!娘娘,你倒底想干什么,请别再无理取闹!”
云罗叫了声,躲到香吟身后,香吟叫道:“哎你们这都是做什么,看着锦瑟欺侮娘娘不懂事,就反了天么?”秋林早抢上前去,把锦瑟肩膀一按,锦瑟肩上便如压着一块重达千钧的大石头,不由自主地重又跪下。
秋林微微皱着眉,向云罗道:“娘娘,锦瑟胆大无理,忤触娘娘,当如何处置?”
若是换了个主子,秋林身为底下人,早就该十七八个主意替她出了,可眼前这位是云罗,秋林对她不无保留,倒要看看一个“痴呆”之人,她倒底能够怎样立威、怎样处理?这明明是颇有留难云罗的意思了,香吟气得拿眼瞪他,可她自己终究是个没品位的宫女,有心而无力,禁不住着急,自家小姐怎样来打发这副残局?
云罗于今日之事早已盘算过千百遍,手下这些人倒底是否得用,将有哪些反映,也早就罗列了千百遍,秋林反映在她料中,而且他似乎是封锁了莳慧宫的消息外泄,已经算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并不理睬秋林,向琴儿招招手:“琴儿过来。”
琴儿早就傻了,眼前发生的每一细节她都无法想象。娘娘在骂宫正大人是“坏人”,娘娘还说锦瑟大人要“打她”,锦瑟大人竟敢不顾一切地站起来似要冲上前去扭打,所有这一切都荒谬无比,末了云娘娘又象没事人似的把旁人都抛开,只招手叫她。琴儿还在犹豫,采蓝已经笑着把她推了一把,道:“娘娘叫你过去呢,还傻在这儿做什么?”
云罗捏住了琴儿的手,眉开眼笑,语音温柔:“琴儿别怕,我给你出气,你去打她。”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中午之前还有一更,努力去写ing~
060 衣冠沦没,天地凭谁整
此言一出,众皆沉默,琴儿更是有种荒谬到滑稽的感觉出来,傻呼呼地对着云罗,没言语了。
偏是云罗拉着她的手,往前送去,固执道:“你打她,你打她!”琴儿急得要哭出来了,又不敢把手抽回来,只得一跪:“娘娘,奴婢不敢啊!”云罗停了一下,眼色莫名:“不敢?”她低下身子,认认真真地告诉琴儿,“她会打人,她要打人的,很苦。”
这宫里除了秋林和香吟之外,采蓝多多少少也听见一听风声,但见云罗如此认真的态度,认真的语气,那话似是可笑可又透着凄楚,连他们也随之难受起来,香吟低声道:“娘娘,你还是别说了,旁人不知道这事哪!”
云罗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轻轻地道:“她打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血,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很多很多虫子,黑黑的屋子,动不了,说不了话,很痛很痛,还很痒。饿…害怕…冷…而且痛。”
那些支离破碎、时断时续的语言,揾满无限泪,闻者无不心酸,秋林一直在琢磨云罗中途强扣这两个人的用意,听到这里,也不用问了,分明是她要向锦瑟发作,至于为何迟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等锦瑟离开莳慧宫才发作,秋林也不去费心寻思了,象云罗这样的女子,别说是他是服侍她的人,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不能不为之心疼,当下也不必再客气着了,递了个眼色,已有一条鞭子传过来,道:“琴儿来。”
琴儿怔怔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那条鞭子,害怕得几欲大哭,她先听云罗说时,也同样心酸,云罗虽是痴痴呆呆的,可那些话,教人毋庸置疑地坚信字字皆真实,那就是清华美貌的云妃娘娘曾经过的苦难,超出世人想象之外,尤其可以联想到她变得这样形同弱智,只怕也是受的这些苦所致。然而同情是同情,琴儿毕竟只是一个眼界甚窄的小丫头,成天和梦姬主仆娇养深闺,突然让她手执鞭子对别人动刑,这种事情她想想都害怕,那鞭子握在手里,如同烧滚了的烙铁。
锦瑟也是神变气更,她是这个三面琉璃透明敞亮的华阁里唯一不曾听清楚云罗碎语的人,云罗沉浸在噩梦之中,她也同样堕入魔鬼般往事里难以自拔,越想越是愤怒,那愤怒的火自心中烧到头上,烈烈地自她眼内蔓延出来,耳听秋林这般吩咐,厉声道:“后宫之中,不得擅自加刑,我是有职司的人,请娘娘告知我犯了哪一条哪一件宫规家法,否则,便是云妃娘娘,只怕也不能轻易动我!”
秋林皱着眉头,睥睨她道:“锦瑟大人一向聪明,这事却做的很不明白。娘娘令旨已下,要说不服,也等挨完这一顿,娘娘消了气,你再讨还这公道不迟。”
当真要靠琴儿来执刑,那是不成的,秋林示意之下,早就上来两名腰阔膀圆的小太监,执住锦瑟双手反到背面看守起来,秋林半哄半威胁:“琴儿,没听到娘娘的命令么,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上去。”琴儿见云罗炯炯地看着她,正是把十二分的注意力放在她这里,不遵令而行是绝不能过关的,只得怯怯地走了几步,也不敢说话,闭上眼睛,那手里的鞭子就甩了出去。这一鞭到有一大半落空在外头,吓得后面两个小太监躲之不及,落在锦瑟身上只得一小半,这三月里的衣裳穿得不多不少,鞭梢划了过去,几乎是没有感觉。
但锦瑟已知今日这场羞辱逃不了,莳慧宫闹腾了这些时候,外头一点风声也没有,分明是这里的消息传递不出,她不可以躲,躲了只怕换来更多羞辱,所以拿住她的小太监虽然逃了,她还是站在那儿不动,琴儿第二鞭又挥了过来,这鞭着力就要大一些,锦瑟为之一颤。
云罗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一样是这么多人围观着当众羞辱,一样是任由宰割无还手之力,好似站在那人群里面的不是锦瑟,而是自己。离开那些苦难似乎很久,又似乎历历仍在目前,如今虽是珠绕翠围金娇玉贵,虽是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可是她常常感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在做梦,那个面相寡情、双唇淡薄的黄袍男子一翻脸,她的梦就醒了,她就将跌回到地狱中,一生一世不得脱。
“香吟。”她喃喃地唤了声,扑在香吟肩上,忍不住大哭起来。香吟含泪劝道:“娘娘,这过去之事,不用想了罢?你不是都忘记了吗,不要再想了。”云罗摇着头,顿足大哭:“我记得的,我记得的,就是她!就是她!我不喜欢她,你们打她,打她啊!”
她哭声亦如小孩,撕心裂肺,却有清泉似的通透晓澈,但是这样的哭声,只让所有人更同情,而不至于觉得她残忍或无情。秋林暗暗叹了口气,云罗这是装得太好了,这样轻易地引起别人同情,然而正因为太好,这里至少有一大半的感情发自内心,不是装,锦瑟今儿个是在劫难逃,他也不用客气了,轻声命令,剥除了锦瑟的外衣,将她绑在了柱子上,不要琴儿动手,换了他的小徒弟小四儿上来抽打。
长鞭落在皮肉之上撕裂的声音,深红的血泼溅如花,云罗不哭了,瞪大眼睛直视这番情形,每一鞭落下,在她都有切肤之感,又有说不出的痛快。这一天她千想万想,终于来到了。锦瑟咬牙苦忍,迎着她的目光,尖利地笑了起来:(。。)“你装!你再装!装得个白痴样子为所欲为,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她是豁了出去,八声轩中人人脸色大变,香吟厉声道:“你们这帮人都是死的,就听她没上没下辱及主子么?!”太监们把锦瑟的嘴牢牢堵起,打得更重了,半个时辰过去,锦瑟便成了血人似的。琴儿和一些年轻宫女们早就掩面不敢看,就连香吟和秋林也担心起来,锦瑟三品的职司,云罗哪怕再“不懂事”,再得宠,把她打死那总是不可以的。
幸而云罗折腾了这一阵子也无力了,昏昏欲睡的,香吟和采蓝便哄她去睡,她犹自强道:“我要看。”香吟微笑道:“好好,娘娘先休息一下,你不累么,就是你不累,腹中小皇子也累的啊。”云罗怔了怔,摸向自己的肚子,香吟再劝,她便道:“好,我明天来。”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