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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上
但她怎么会想到,这一张,已泛黄到无法在上面写字的地步,且因为纸张日渐变薄,几乎用力一碰即碎的空白信纸,将会引起凌家的一场轩然大波。
“信子,那张是……”
“这空白信纸,是我在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捡起时,我亲生母亲所遗留下来的。”信子没有隐瞒,她向何香雯解释。
“你母亲?”何香雯倒退了三步。脸色惨白。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定是凑巧,是凑巧遗留下一张空白信纸。
“我的名字,就是取‘信纸’的谐音。”
“这……张信纸,我看看好吗?”何香雯声音颤抖。
信子不明白,为什么何香雯会对这张年代久远的空白信纸感到兴趣,但她还是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信纸了,没有特别的花纹,没有特别的图案,不过是张最最普通的标准信纸罢了。
可它的左上角又偏偏缺了一小块。何香雯看得怵目惊心,当年她急着把孩子送走,随手撕下一本信纸上的一张来,撕得太急,左上角正好有一小块漏撕了。
“这缺了一小角是……”
“院长说她看到时就是这样的了。”信子据实以告。
何香雯如遭雷陋,她仔细端详着信子。
信子的脸上并没有那女人的神韵,五官也不像凌盛竹。信子会是那个放在凌家门前的女婴吗?而后被何香雯送走,最后下落不明的女婴吗?
都怪何香雯当时竟然异想天开;以为留下了一张空白信纸,就代表着这孩子的亲人不想再和婴儿有任何的牵连,希望好心人士能收留。
何香雯不想这婴儿的身世被追查起,也不想被凌盛竹知道有这个女儿在。那时的何香雯是自私的,她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哪怕只是个小女婴,她也容不下。
经过岁月的洗礼,何香雯已不再那么工于心计了。
如今大错已铸成。信子究竟是不是那女婴,何香雯必须确认无误。如果答案是“是”,那么信子和凌风万万不能结合,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不只是养兄妹,他们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能乱了伦常。
算来信子的年纪正和那女婴相符,这该如何是好呢?
“妈,你怎么了?”信子看何香雯面露忧容,似心中有什么难题困扰。
“信子,你多告诉我你的一些身世好吗?以前我没问你,一方面是不希望你活在过去,另一方面也不希望你再去寻找过去。你现在是凌信子,凌家的女儿。”
“我的身世?妈,我并不知道啊!”信子摇摇头,一脸迷惘。
信子是真的不知道。
“除了这张信纸以外呢?”
“没有了啊!”
“那你是哪一天被院长捡到的?是你生日那天吗?”何香雯口气焦急异常。
信子的生日并非是“那一日”。何香雯记得在门口发现婴儿时是几月几日,信子的生日并不是那一天,而是差了几天。
“不!那天不是我的生日。我被捡到的那天是四月一日,院长说四月一日是愚人节不好,所以把我的生日订在四月四日。每年的儿童节我正好生日,孤儿院庆祝儿童节时,我都可以领到双份的礼物。”信子仔细叙述往事。
“四月一日?”
没错!那天正好是四月一日。好一个愚人节,开了何香雯这么一个大玩笑,这么多年才愚弄到她。
何香雯呆立了半响。
信子是那个弃婴的可能性,已经是非常之高了。
何香雯不知从何说起。她该如何对信子说出这一切,如何对凌盛竹说出这一切?可是不说也不行,会铸下大错的。
“信子,你跟我到爸爸的书房去一趟,我有话同你们两个说。”何香雯决定全盘托出了,哪怕信子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她丈夫的亲生女儿,何香雯也不能不从实道来。
她不能冒险,这种事是冒险不来的。
这一夜,凌盛竹、何香雯和信子三人在书房内谈了好久。凌飞只知道他们在书房待了好久,可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事后问起,凌盛竹和何香雯都避而不谈。
“香雯,有事吗?”
凌盛竹正在翻阅一本名人传记。凌盛竹近来喜欢看些传人的轶事,了解一下名人的另一种面目。
“盛竹,我是有事要说,信子,你先坐下。”
何香雯深吸了口气,她不想提起那女人的名字。
“盛竹,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何香雯缓缓地说。
一听到“女人”二字,凌盛竹全神贯注了起来。
“是的,在记忆中,的确有个女人,但我忘了她的容颜、姓名和住处。”
凌盛竹不由自主,向信子望了过去,并在心中默想着。
信子那一声“不要过来”,凌盛竹的记忆犹新。凌盛竹有时趁信子不注意时,会偷偷窥视着她。
“为何她那一句‘不要过来’,触动了我的心弦?难道信子和那女人有相似之处吗?”凌盛竹好奇着。
是容颜吗?
凌盛竹打量着信子。“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像信子这类的清纯女孩;如果我背叛了妻子,爱上别的女人,那势必和妻子是不同的类型。”
妖媚的、蛊惑的;如果要暗地里偷情的话,凌盛竹喜欢有风情的女人。何香雯和信子都属于正经的女人。
既然要“走私”,那当然要尝试不一样的“口味”。
凌盛竹相信,和他想法一致的男人比比皆是。
而不会为这种女人抛妻弃子的想法,更是雷同。
凌盛竹真的满好奇的,为何信子一句话,就让凌盛竹印象深刻?若照这样说来,那女人想必是让人蠢蠢欲动、回味无穷的。每每想到这儿时,凌盛竹的心就痒痒的。
不过这些年来,何香雯对他和对这个家,都是功不可没的。她原谅了他的出轨,他是该满足的。
他曾拥有过那不知名的女人,虽然她像梦境般,乍然相逢,去时又没留下任何踪影。
那女人是狐狸吗?幻化为人迷恋他;还是个妖精?想吸取他的精血,却又爱上了他,不想伤害他只好黯然而去。
有时凌盛竹也会幻想,自个儿找答案。因为女人置身在红色火球中的影像清晰,寻常女人是不会如此的。女人不是人,凌盛竹最后的结论是这样的。
“盛竹,你和那女人怀了个孩子。”何香雯艰涩地开口。
“什么?有这一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和她分手后,我以为她不会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没有想到隔年的某一夜,我在家门口捡到了个婴儿。那一夜你带着凌飞和凌风外出作客,你还记得吗?我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同行,留在家中。”何香雯细说从头。
“是有这么一回事。”凌盛竹有这个印象。
坐在一旁的信子听得如坠五里雾中。这和她有关吗?
“那个女婴身上有一张信纸,是那女人写给你的,希望你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但那张信纸被我撕了。我换上了张空白信纸……”
一听到“空白信纸”,信子突然感到脚底一股寒意直窜心窝。何香雯到底想说什么?怎会也有张空白的信纸?
凌盛竹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竟有个亲生女儿在这人世!
“我因一时的私心而没有留下婴儿。我送走了她;我发现了一栋看起来挺豪华的小洋房,就把婴儿留在小洋房门口。那小洋房的主人就是凌飞的同学方哲安的父母,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可是我发现小洋房的主人并没有收留女婴。我曾去暗中探查过,可是没有女婴的踪迹。她就此下落不明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被我丢弃的婴儿,盛竹,你的女儿,很有可能就是--”
何香雯看着信子。
不!信子惊呼着。不!不是!千万不要是!
“是信子!”何香雯痛苦地说出事实,声音哽咽。
天啊!信子不能接受,万万不能。
书房内肃静着,空气仿佛也凝结了。
三人对坐着,心思各异。
“信子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吗?”凌盛竹看着信子。
何香雯解释了为何她会怀疑信子。
凌盛竹听罢,心脏有些负荷不住。
“天啊!是真的吗?”信子手中的空白信纸,几乎让她捏碎了。
这下子该如何收场呢?谁也不知道。
何香雯自知是个“罪人”,她等着凌盛竹责备她,也等着信子控诉她。可是她万万不能再让信子和凌风继续下去,太危险了,也太没有伦常了。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当时,她根本没办法去接纳丈夫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别说是和孩子朝夕相处了,多看孩子一眼,她就会想起女人是如何勾引她的丈夫。何香雯没那种度量容忍。
“但是,为什么仍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呢?”何香雯对信子感到愧疚着。
除了对信子如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