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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兰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上午开完会出来,有一个跟你差不多高的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穿一件火红火红的针织衫,还浓妆艳抹的,头发一看就是新烫的,花儿还没打开呢,手在脖子上来回的摆出莲花指,明显就是想让人注意到那里”。
“有这种事儿?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吴处长呢?”
“这个还不容易,开会的时候,偷溜了一眼名牌,不就知道了。我左右一看,周围除了我和一个男的根本就没有别人,难不成,她这姿势是故意摆给我看的?我定睛一看,原来她手指的地方带着一条红珊瑚项链,不用细想,肯定是了,于是,我就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说,‘吴处长,您这珊瑚项链真是好看,衬得您气色特别的好,您看您这条项链上的珊瑚珠子,个个通红透亮,几乎都一边大,成色又都这么好,真是难得呢!’”
“呵呵,口不对心的吧?不过,她听了一定高兴”。
林曦兰一瞥眼,“可不是,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她说,‘你这小丫头还真识货呢,我这条项链可不是一般的珊瑚,是别人从国外买来送我的,这样好的成色,国内根本就没有的’。我呸,商场里面像她那样的多得是,骗谁呢?而且,价格也不是很贵”。
“你真行,把人哄得团团转,其实说的都是违心的话”。
林曦兰正一正色,“我正要问你呢,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看她那样又没文化又没学历的,怎么混成处长的?”
“这个你算是问着了,”夏珺故意卖着关子,“她的底细别人也许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的。不光是她,集团里面有很多像她一样背景的人,我都知道”。
“唉呀,啰嗦,快说……”
“你别看她本身没什么,老公可是很有本事呢,在军队里面,至少也应该是少将军衔的,不然的话,咱们集团的领导见到他,没有必要卑躬屈膝的。她们都是占了老公的光,从农村带出来的,能有什么文化学历呢?不过都是在公司里面挂了个头衔,混日子罢了”。
林曦兰恍然大悟,“我说的呢,开会的时候人不在,快开完了的时候,她倒坐在位子上跟着鼓起掌来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又没有听到内容,怎么就知道好呢?”
“不过,她们这种人也挺可悲的。四十几岁,人老珠黄了,可老公却是正当年,又有地位,在外面全都有人。没事儿的时候,也就是借着这些满足一下那可怜的虚荣心罢了……”
林曦兰看了夏珺一眼,弄得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夏珺忽又抬头,“对了,你刚才到底因为什么事心烦?”
六十、多春引来愁
没有不透风的墙,夏珺和唐朝洋这样频繁的接触,怎么能逃出众人的眼睛呢?何况办公室里的同事又都是那么无聊的动物,他们每天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才不会用来读书看报呢,现成的八卦新闻听来多过瘾啊,公司里终于有了关于夏珺作风问题的种种流言。
起初夏珺还在自我安慰,她总觉得自己每次和唐朝洋见面的时候都够小心的了,就差像明星一样,用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了,难道,非要逼着她去易容么?她总觉得那些看着她的异样的眼神,不会是针对这件事,那些不安的感觉,不过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夏珺咣当一声关上门,准备开始不问世事的专心工作,偏巧,手机又响了起来,“喂。。。。。。”
对方并没有说话,而是传来了一阵难过的呜咽之声,那声音持续了好久,仍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夏珺有点儿不耐烦了,“奶奶,您又怎么了?以后能不能不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哭呢?您这样,让我还怎么安心工作呢?”
呜咽之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转而换上了颤巍巍的说话声,“我,呜呜。。。。。。他们欺负我,你也不理我,我。。。。。。干脆,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您怎么就会跟我寻死觅活的呢?再说了,您老是他们她们的,他们是谁啊?他们是您的亲儿子、亲儿媳妇儿,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偏要每次到我这儿来告状,”夏珺已经是烦得不行了,可她还必须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奶奶已经九十六岁高龄了,这么长寿已是难得,而且身体还硬朗得很,过百岁是没问题的。再说,自己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本就有着一层比父母更亲切的感情,每次听到奶奶哭泣,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
“我,我,我不跟你说,我能跟谁说呢?他们在家里老气我。。。。。。”
“谁气您了?我们刚才都没说话,我们还要怎么样对您,您才满意呢?”是妈妈的声音,妈妈在家里一向是个忍气吞声的角色,从来不和别人拌嘴,这次大声地为自己辩护,肯定是受了委屈的。
“你们。。。。。。还在跟我顶嘴,呜呜呜呜。。。。。。”那老小孩儿又哭了起来。
夏珺的心里急得真是百爪千挠,“你们就不让我踏踏实实的上班是么?看我过得舒心就不舒服是么?每天在家里呆着还不消停,我上班有多累呢,谁体谅过我啊?”她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一时竟语塞的不知说什么好。
妈妈接过电话,语气很是不安,“夏珺,是妈妈不对,你安心的工作吧,我们家里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了”。
在眼眶中盈盈打晃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妈妈,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懦弱呢?我知道,每次都是你受委屈,可你就是不说,你。。。。。。”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林曦兰侧身转了进来,用手轻轻的指了指电话听筒,又小心的指了指外面。
夏珺会意,赶快挂断了电话,一时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林曦兰看了不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家里的电话一会儿再接吧,吴总他们正在隔壁的会议室里面开会呢,而且还开着门,就算你是家里有急事,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啊,我怕……”
夏珺抬起脸,泪眼婆娑的看着林曦兰,“我当然知道你的好意,我就是伤心,为什么我们家的人不能像别人家里一样和睦相处呢?每次见面都跟乌眼鸡似的,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罢休,气死我了”。
林曦兰听她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哪儿有这样形容自己家长的?你说这话,还真是破天荒的呢,行了,行了,快去洗把脸吧,跟花猫似的”。
夏珺破涕转笑,起身跟她走了出去。
林曦兰看着夏珺洗完脸,又看了左右无人,对着夏珺张了张嘴,又没有说什么。
“有什么话,快说,”夏珺整天和她泡在一起,对她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就知道她有话没有说出口。
“其实也没什么,不当回事儿也就算了,我想他们说的也未必就知道什么,不过都是捕风捉影,一帮闲人,不理他们也就……”
夏珺将毛巾往洗手台上一摔,语气坚定的不容余地,“让你说你就说,啰里吧嗦的做什么?”
林曦兰又踌躇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珺姐,他们……他们说,说你和唐律师……你们……”
“说什么了?”其实夏珺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
“也,也没什么,就是。。。。。。”
“说下去,”夏珺的语气显然已经生气了。
“有不正当关系。说你们是……”林曦兰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些话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还真的是很别扭的,“其实,我想,我不是别的意思,不是说出来故意气你的,只是想,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万一哪天听到他们的闲言闲语,不至于太生气”。
夏珺似被五雷轰顶,本来刚才和家里人就已经生了一肚子气了,现在又听到这件事,眼前顿时模糊一片,要不是伸手扶住了洗手台,险些就晕了过去。
她深知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什么叫说的人多了,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何况自己这事,本就是事实。在公司里和男同事有了这种事,被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先例还少么?何况眼下林曦兰跑过来跟自己说,就证明流言蜚语已经传开了,这种事,解释无意,只能被别人视为欲盖弥彰,可自己该怎么办呢?她觉得胸口一阵窒闷,凉意周身袭来。
六十一、好男人
公共汽车好不容易到站了,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车怎么会那么挤,司机跟喝多了似的,车子摇晃的利害。她缓慢的挪着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过了好久,不适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在外面辛苦工作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真像是撒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了。她掏出钥匙开门,转动门把手,刚要迈脚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欢笑声,她猛然间被吓了一跳,脑中顿时闪现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