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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分不清这味道是家修身上的,还是自己身上的。
“你如果还要坚持喝下去的话,我就要对你做坏事了,”家修异常镇定而冷静地说,“你刚才说过,如果这样的话,你父亲会杀了你的。你自己要衡量清——”
那个“楚”字尚未说出来,书璐已经猛地吻住了他。
她的两只手上各有一罐啤酒,因此她腾不出手来抓住他的手臂;家修的双手也因为突然的大脑冲击而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他们的身体都微微向前倾着,唯一的接触就是温暖的唇。
家修忽然伸出手臂搂住书璐的肩,她也顺势抱住他,尽管手中还是抓着两罐啤酒不放,但她即使隔着毛衣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们开始热烈地拥吻对方,直到公寓楼下的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才把他们“震醒”。
家修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书璐的眼睛,问:“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书璐感到脑中一片空白,不过她本能地想到,如果真的做了什么……爸爸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想拒绝,但是心中又有一丝犹豫,老男人好像真的很认真在等她的回答。忽然一股酒精涌到她的脑中,她放下手中的啤酒罐,然后发现自己不可思议地再次吻住了眼前这个,对她来说有一种莫名吸引力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当书璐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爸妈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不过看她的眼神有点欲言又止。她低头逃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坐在床上发呆。
昨晚的事对她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以致于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想骗自己说那是假的,只是梦而已——但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男人的表情来看,那不是梦……
这算什么?One night stand?她不敢相信!
书璐痛苦地把脸埋在双手间,如果他没有让她喝酒多好;如果他没有带她回家多好,如果他没有用那种眼神看她多好,如果,如果她没有吻他多好……
事实上,她并不怎么怪他,她的痛苦,是因为她后悔,同时也很羞愧。
她洗了澡后又昏昏睡去了,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熟悉的校园,看到很多人,唯独没有看到易飞;然后她来到阳光照耀下的海岛,白色的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在很远的海上漂着一艘独帆的船,等到慢慢驶近,她才看清船上的人是裴家修,她拔腿就逃,但是被他抓住了带到船上,然后他们和船一起消失在地平线上……
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半夜,肚子咕咕的叫,但她不愿钻出温暖的被窝去找吃的,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个时候,酒已经完全醒了,寂静的黑夜让她没办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睛望向窗外。
她忽然想,不知道老男人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觉得后悔?但想到这里有点生气,他有什么可后悔的,占到便宜的是他呀。
羞愧的情绪再次围绕着她,她一向是最乖巧、最自爱的人了不是吗。妈妈说,姐姐虽然样样都好,但高中的时候就跟男同学早恋,她可千万不能这样。她暗暗决定,既然其他地方比不过姐姐,这一点上一定要比姐姐乖。就算跟易飞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敢越界半步,妈妈说,女孩子自爱些,才会有人疼。
但此时此刻,她流下眼泪,很心疼自己。那么多年,好像都是为了别人活,心安理得地压抑自己,换来了别人的肯定——但从来没有得到过自我肯定。只有昨晚她吻他的那一刻,她并不是不自爱的,只是那一刻,她觉得内心小小的自我在肯定着,不管她爱不爱,在那一刻她要的,是一种被放纵的快乐。
而清醒过来的她,仍然是为别人活,仍然为了别人的肯定而压抑自己,仍然要忽视那个渺小的自我。于是她继续被后悔的情绪围绕着,直到再一次慢慢睡去……
在冬雨中前进的感觉是很不好的,寒风刺骨的同时又要忍受上海阴冷的空气,书璐觉得每一次呼吸都会是一种痛苦。踏进温暖的办公室,她愣了一下,只有十几平米的空间拥挤不堪,在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喊叫:“我要杀了她,叫她出来。”
大家一阵劝阻,有的说“何必呢,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有的说“不要这样,身体要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冷静一下再说”,有的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她不在这里……”。书璐从那声音已经大致猜到了,作家的夫人又来找小曼了。
她从来不赞同第三者,可以说非常鄙夷,这次的当事人虽然是她的好搭档,她也不会对这种行为产生认同。不过她同样讨厌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这只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却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是她,她的歇斯底里是针对这个男人的,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呆在办公室继续工作估计是没有可能了,于是书璐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通常那里是最安静的。
推开门后一片寂静,因为外面下着雨,天空异常阴暗,简直一点光线也没有,书璐打开灯,才发现小曼坐在角落默默地喝着咖啡。
书璐连忙关上门,好像这样才能把她们跟外面喧嚣而充满烦恼的世界隔开。
“你什么时候来的。”书璐放下背包,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几本书。
“没多久,”小曼顿了顿,又说,“还好那么多人围着她,看不到我,否则真有可能冲出来杀了我。”
书璐看着她,没有说话,好像有点生她的气,又觉得有点心疼。
“……我们分手了。”
“?”
“我跟那个作家。”
书璐只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她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都觉尴尬。
“你会觉得我很贱吗。”
“不会,”书璐看着她,“如果你非要飞蛾扑火我可能会这样认为。不过,你及时分手了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很痛苦。”她轻声说,有点哽咽,然后便轻轻哭起来。
书璐很想上去拥抱她,可是又觉得不妥,小曼未必就需要别人来安慰她,因为别人也安慰不了她。
看着小曼哭泣的样子,书璐为她觉得难过,女性在感情这条路上总是很被动,很多时候受伤了,自己也不觉得,直到痛了,却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相信我,”书璐坚定地说,“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刻,既然你没有骗自己继续爱下去,那你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候了。”
小曼没有看她,还是继续哭,直到眼泪流完了,才抬头说:“谢谢。”
然后那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外面走廊渐渐安静了,风波,总是需要时间去平息,书璐不知道小曼需要多久才能走出这个阴影,不过既然她试着迈出了脚步,就是一件好事。
因为外面下着雨的关系,书璐决定在办公室吃了外卖才回家,不过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她不想面对父母。
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她被吓得差点咽下了鱼胸骨。战战兢兢地接起电话,还好不是老她最怕的那个人,不过也没什么可高兴,是姐姐打来探口风的电话。
“妈说你平安夜没回家。”老姐的性格就是直接了当。
“恩,跟朋友出去玩了。”
“妈说那男的有打电话到家里说你喝醉了,晚上就睡他那里,叫爸妈放心。”
“……什么!”这下她真的把鱼刺咽下去了,喉咙里一阵刺痛,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你说他打电话回家……”
天啊!老男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不会有人要上人家女儿了还打个电话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不用担心”吧?
老姐后面说了什么书璐完全不记得了,因为她此刻忽然有一种想杀了老男人的冲动。
不过当她愤恨地走出办公大楼,不期然地在警卫室旁看到老男人的时候,那种杀人的冲动却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作出的第一反应竟然又是——拔腿就跑。
但是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
“你不知道我以前是田径队的吗。”老男人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不敢转身面对他,她觉得很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干吗不接我电话。”他说的大概是这几天打到她家和办公室的电话,她关照家人和同事,有找她的电话一律不接。
“……”
“变成小哑巴了?”他的口气有点不耐烦,这是书璐第一次感到他似乎在发火。
“……没,没有。”她觉得自己的脸滚烫,却不敢动一下。
“为什么躲我。”他抓着她面对自己。
“……”书璐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两人都不说话,好像在对峙着,过了一会儿老男人突然语气有点缓和地说:“想不认帐?”
“没有没有。”